钟离沁选了风谦宁的事情很快就被右相给知道了,右相震怒,以至于迫不及待的,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就跟钟离沁发难,问她为何固执的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一边是三朝元老,一边是手握实权的摄政王,其他大臣没有一个敢插嘴的,默默的站在后方看着俩人。
面对杜欣的质问,钟离沁全然不当一回事,非但如此,她还要倒打一耙。
“右相大人这话说的,贵公子可是自己到孤府里来的,若没您的允许,他一个待字闺中的郎君,怎会往外跑呢?”
“…”
右相喉间一哽,因为风谦宁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至于她本人,根本没有想过要去参加摄政王那个劳什子的交友宴。
想来也是她太惯着这个外孙了,回去一定要好好说说,只是没想到,风谦宁居然被摄政王给选中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可没有与摄政王府结亲的意思。
杜欣的面色难看的紧,思前想后,嗫喏了一下嘴角,十分勉强的开口道:
“此次宁儿确实是自己私自跑出去的,老臣对此一无所知,老臣希望殿下能收回成命,另选他人。”
“哦?右相的意思是,就当孤昨晚没有见过风公子?”
“…是,关于宁儿任性出府的事,老臣向您致歉。”
难得,脾气顽固,一向瞧不起她的右相,她的恩师,居然开口对她低头了,不过那又如何,她自问与右相之间没什么恩怨,只因她向来不在乎这个人,不为别的。
钟离沁只当做自己听不懂,她惯会使这个招数,直把人气的牙痒痒。
“右相大人这是在说什么呢?你又没有做对不起孤的事,为何要道歉,孤没记错的话,风公子与孤也差不多大,既然及笄了,就该为自己负责了,右相,你说对吗?”
言外之意,就是她非选风谦宁不可了,右相一时气急,伸出的手微微颤抖,指着钟离沁道:
“你到底想如何?老臣是不会把孙儿嫁给你的,你这个不惜手刃亲姊,谋逆夺权的罪人!”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这下子更是一声都不敢吭了,坐在龙椅上的钟离念音被这骤变的气氛吓得哭闹起来,而在后方不知默默听了多久的应陶儿登时坐不住的走了出来,对着右相痛心大喊。
“老师,你糊涂啊!”
这件事都过了多久了?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与右相解释清楚了,却不想这人竟还认为钟离眠的死是钟离沁所为,这不是糊涂是什么?
且就算真是这么认为的,也不应该当面说出来,这不是妥妥的自寻死路吗?
果不其然,钟离沁面色猛地沉了下来,对着右相冷笑一声。
“大人在说什么呢?您方才这句话孤没有听清。”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摄政王给的最后一次机会。
而右相只是同样冷笑,喊出方才那句话之后,她不认为自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且这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一字不假。
“摄政王若是年纪轻轻就如老臣一般耳背,那老臣也是没有办法的。”
钟离沁的眼神如浸了毒一般。
“老师,孤念你年事已高,纵然与孤有些不合之处,孤也一直容你了,但老师今日,可真是惹孤生气了呢。”
右相只是梗着脖子,固执的与钟离沁继续对峙。
最终,摄政王一声令下,身后涌出一大批御卫军,将杜欣这一朝廷重臣十分粗鲁的压倒在地,应陶儿见状,面色急切的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钟离沁那张难看的脸色,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撇过头去,不忍再看。
朝堂这边搅起了不少的波浪,摄政王府却是一派祥和,今日的莫衍并没有跟在钟离沁的屁股后头随着她上朝去,只因一大早的,摄政王见他气色不好,又给他放了假。
对此,莫衍愣了一下,默默的应了下来,破天荒的没有说些什么请求主子收回成命,因为一夜无眠,他确实觉得很累,且提不起精神来,这个状态不要说保护钟离沁了,他都怕自己走后头走着走着,便打起瞌睡来。
他乖乖的回到偏院里,找到自己的房间睡了一会儿,醒来时钟离沁还没有回来,他便想着去找钊儿,顺便给这人道个歉。
钊儿是童侍,后来被钟离沁打发到书房里打杂,平日清闲的很,就收拾收拾书籍信件什么的,他方才去其他地方找过了,都不在,所以应当是在这。
钊儿果然在书房里收拾, 擦拭书本,听到有人进来,不由抬头张望,两人一对视,下一秒又各自下别开眼去。
这个僵硬的气氛让莫衍感到很难受,与钊儿相识之后,两人从未有过这样尴尬的时候,不料因避子汤一事,吵了一架就变成这样了。
他生怕两人就此生了间隙,这关系便再也回不去了。
小影卫在这边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呢,殊不知钊儿也是这么想的,他昨天晚上也想了一宿,觉得自己问也不问就倒掉了莫衍的药确实不对。
咬了咬牙,主动走到莫衍面前。
“那个,对不起啊。”
这三个字让莫衍感到惊讶,看着钊儿在自己面前不安的绞起手指来。
“对不起,莫衍,昨天倒掉你的药,是我不对,我要知道是你的,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好吧,倒掉谁的都不对,我错了,管家见我没事干,使唤我来收拾厨房,我想赶紧把这些锅啊壶啊里头的东西都倒掉,洗干净就走人,这才…我以后不会了。”
钊儿目露愧疚,犹豫着握住了莫衍的手。
“知道是你的药,却连你生了什么病都不关心,还与你吵架,我真是不该。”
他这个样子,怎么能称之为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