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个467日日候在殿下房中,已经持续了好久了。
可恶,上次怎么没有成功?若是当时成功了,现在黎瑞恩又不在了,那才是完美呢,不过没关系,等他嫁入王府当了主君,有的是办法治这个小影卫。
一个女人,也妄想与他争夺殿下的宠爱?真是不知好歹,苏绣恶狠狠的想着。
在阴影处站的好好的莫衍莫名的,又打了一个寒颤。
陪着苏绣散完心,钟离沁便带着莫衍回房了,她照例要在窗边看会书才就寝,刚坐下来没多久,门又被敲响。
以为是苏绣去而复返,钟离沁一双英气的眉微微一皱,其身后,莫衍刚想开门查看,被其阻止。
站在门外的人竟是黎瑞恩。
“殿下…”
黎瑞恩没想到刚一敲门,便与钟离沁打了照面,下意识的唤了一声“殿下”,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小心翼翼的看着摄政王。
他性子本就不似苏绣那般咋咋呼呼,外向刚烈的,此时又是这番姿态,在这月色底下,映衬的越发楚楚可怜。
钟离沁点了点头,见眼前人眸子红红的,知道其应是不久前哭过,不过她无意安抚,冷淡道:
“找孤何事?”
“嗯,是有一点事…”
黎瑞恩欲言又止,似乎很是为难,但钟离沁显然没有太多的耐心放在他的身上,又问了一遍。
“什么事?”
他兀自瑟缩了一下,这才开口。
“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钟离沁同意了,莫衍梦见状,抬步想要跟随,却又被阻止,他咬了咬一下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一同走远,直至到那庭院中的竹林边上,方才停下。
夜已深了,只偶尔从竹林里边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更显得此处越发清冷幽静的很。
黎瑞恩首先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钟离沁。
“我…只想问殿下一件事。”
“若指的是为何选择苏绣的事,孤想,孤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闻言,黎瑞恩身形一顿,差点忍不住哽咽,他摇了摇头。
“非也,我知道殿下决定好的事情不可改变,殿下放心,我并非任性之人,不会令你为难。”
一双凤眸看了过来,感受到眼前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黎瑞恩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对于他一个未出阁的郎君来说,这个问题确实有一些难以启齿。
可他也知道,此时若是再不问,日后便没有机会了。
“我是想知道,殿下的心在谁身上,这个问题,殿下还没有回答我。”
“你想听孤说什么?”
摄政王的语气依旧无波无澜,宛如一桶冷水当头泼下,让人心凉。
黎瑞恩苦笑一声。
“殿下当真狡猾,从不愿给人直接的答案,可我偏要执着这一次,望殿下明示。”
“孤的心,不在任何人身上。”
他愣了一下,其实从决定要问钟离沁这一个问题开始,一路走来,他都在纠结和犹豫,他想过,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从这位的口中听到苏绣的名字,其次便是467,一个宠侍,那个女人日日宿在殿下房中,若不是殿下默许的,她怎敢如此?
可他没有想到,这些答案都不对,不在任何人身上吗?他明白了。
“好…”
黎瑞恩晦涩的开口。
“瑞恩,知道了。”
说到此,竟直接转身,像逃跑一般,匆匆想要离开摄政王的院子,不料刚一抬腿便踉跄了一下,只幸好被钟离沁扶住了。
先是没有被选择的挫败,现在又差点在摄政王的面前出糗,黎瑞恩快绷不住的哭出来了,他强忍着,轻轻挣开那只扶着他的手,飞快的留下一句“我先走,殿下夜安。”便匆匆离开。
看着黎瑞恩彻底离开了视线范围,钟离沁这才转身,正好对上了莫衍的目光,见其躲闪,似乎有些惧怕自己,她唇边一扬,破天荒的勾起一个弧度。
感受到主子的接近,莫衍十分紧张,而且是越来越紧张,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钟离沁来到他的面前。
“主子,怎么了?”
“你在偷听?”
额间泌出的冷汗顺着鬓边滑下,“扑通”一声,莫衍猛地单膝下跪,回道:
“并…并未…属下不敢。”
他真的没想偷听,只不过钟离沁与黎瑞恩虽然走远,但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他习武已久,听力本就过人,自然便听到了。
他听到了一声轻笑,也听得出这声轻笑的主人似乎并没有生气,像是逗弄着宠物,说不定一抬头,便会看到那双凤眸中闪着玩味的光。
直至眼前的那双暗金长靴离开,莫衍这才松了口气,庆幸主子并没有责怪他。
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直到翌日一早,钟离沁收到了一封密函,带着他出了门。
一路上,莫衍十分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今日钟离沁出门,只带了他一个人,暗中亦并无更多的影卫,这是极少见的,只有两个原因,一是送这封密函的主人要求钟离沁只身前往,二是钟离沁对送密函的人格外信任。
按照莫衍对主子的了解,应当是前者。
“客官,就是这里了。”
带路的小二格外殷勤,一路弯着腰,送着钟离沁到达包厢门口。
钟离沁一打开门,一股异香便飘进了她的鼻间,她凤眸一睁,只来得及甩袖把刚要随着一同进入的莫衍推出门外。
房门随即关上。
“主子!”
莫衍心知不妙,抽出腰间长剑比住店小二的脖颈,吼道:
“这是怎么回事?”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只是带路的!”
转眼便被一抹寒光比在了脖子上,店小二直接吓得屁滚尿流,她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是按照要求把客人送到门口而已啊。
见小二面上的表情不似作假,莫衍只能先将其打晕抛在一边,他连忙开门去看钟离沁的情况,随即也闻到了一股异香。
早有戒备,他连忙转身捂住口鼻,再一抬眸,摄政王就站在房中,一手扶着桌沿,那背影依旧孤傲,却也隐约的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