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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三日前。

许多鱼的系统声望突然大幅上涨,最终达到110。

许多鱼巡视一圈,这才发现,竟是许行的弟子们大批来到封地。

他们在亲眼见过土豆之后,极有经验地判断出这绝对是良种,又被师傅和师兄弟们一顿洗脑,顿时拜服,愿投效许多鱼。

“你们从何而来?”许多鱼见这批农家弟子,数量多达五十人,一起来到封地,是凑巧吗?

“拜见女君。”为首的农人叩拜,“吾等来自上党,接到恩师来信后,便聚在一起,决定同行。”

上党?许多鱼身体一僵,如坠冰窟。

一旁的许行闻言,眉头紧锁:“你们全部离开,田地何如?”

为首的农人掩面,羞愧道:“秦人囤兵,上党危矣。吾等愧对恩师教导。”

许多鱼回过神,劝解许行:“许郎君,上党形势危急,粮食没了,可以再种,一季便熟。人才没了,数十年难出!”

许行不再多言。

上党的农家子弟感动至极,齐声高呼:“女君高义,愿为女君效死!”

他们的到来,是一场及时雨。

不仅带来上党的重要消息,也让许多鱼凑足声望,兑换心心念念的物品。

“确定要这个?商城里还有健身丸,多子丸,美白丸……”

许多鱼斩钉截铁道:“我就要这个!”

系统骂骂咧咧,爽快扣掉100积分后,一块黑色信物出现在许多鱼掌心之中。

恰在此时,奉命监测使者楼盛的黑豚回来复命。

“启禀女……君……”黑豚傻愣在原地,目光死死粘在许多鱼掌心上。

许多鱼举起黑色信物,迎着投入房内的阳光,钜子令三个字像投影一般,投到木板之上,清晰可见。

“怎会……”黑豚像是受到极大的冲击,瞳孔微缩。

许多鱼将黑色信物轻轻放在案几上,语气不急不缓:“自墨子之死也,有相里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有邓陵氏之墨。故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离为三。”

黑豚回神,站在原地,木讷不言。

许多鱼凝视着黑豚:“邓陵氏之墨又称楚墨,多游侠,勤生薄死,以赴天下之危。”

黑豚肌肉紧绷,黄豆大的汗珠自额上滚落。

“黑豚,你可来自楚国?”

黑豚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许多鱼走到黑豚面前,仰头望向这个高壮的男子。

“但凡入墨者,需贫则见廉,富则见义,生则见哀,死则见衰。四行者不可虚假,反之身者也。唉,墨离为三,久亦,黑豚许是忘了。”

咚!

黑豚屈膝而跪,两手相叠拱地,头慢慢俯及于地,停留片刻后起身:“黑豚拜见钜子。”

许多鱼肃穆接受黑豚的行礼,礼毕后,同样跪坐,两手相叠,头不及地,触手即起。

这便是君对臣的回礼,名空首。

“楚墨如今处境如何?”

“以游侠身份,遍走七国。”

许多鱼沉吟片刻:“将楚墨召回。当年天下,非儒即墨,如今墨家只余秦墨势大,却仍不足以与儒家抗衡。”

黑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异议:“喏!”

“若使君楼盛带阿政离开,出封地后立即拿下!”

“喏!”

领命的黑豚在走出院子的时候,情不自禁回头,那个重新出世的钜子,身形隐藏在阴影之中。

一个幼龄女童钜子,将会带领墨家走向何方?

谁在乎呢?听命便是。

端坐屋内的许多鱼,目送黑豚离开后,握紧手中的矩子令。

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阿翁面对家族利益时,会放弃自己。

师傅在面对国家荣辱时,会牺牲自己。

就连系统,若是得不到满意的回报,必定会换个宿主。

人之常情,事有轻重缓急,人亦如是。

……

许多鱼的思绪从回忆中抽回,出现在眼前的是神色焦灼的廉老夫人,以及傲然挺立的廉颇。

许多鱼摸脸,脸上湿漉漉的,自己竟是哭了?

“囡囡,勿忧勿惧,师娘必能护住你。”廉老夫人爱怜地抚摸许多鱼的发顶。

“师娘……”

从军营赶回的廉符作揖行礼:“阿翁,妹妹年少,我身为兄长,教导不严,愿代为受罚。”

大门后,廉小夫人担忧地看着众人。

许多鱼和廉颇僵住了。

廉老夫人轻怼许多鱼的胳膊。

师娘?

许多鱼眼神迷惑。

廉老夫人用眼神示意,许多鱼还是没明白。

门后的廉小夫人演示晕倒,动作浮夸。

周围士伍们好似睁眼瞎,任由三人在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许多鱼忽然福至心灵,终于领会廉老夫人的意图。

“囡囡!”

“妹妹!”

廉老夫人和廉符夸张地抱住假昏的许多鱼。

“都怪阿翁,万一妹妹有恙,你如何与蔺公交待?”廉符飞速说完,拍着胸脯,逃也!

廉老夫人殷勤叮嘱仆从:“动作切记要轻柔,勿伤到小娘子!”

许多鱼很快便被抬进房中,女仆负责上伤药。

对于皮外伤,廉府相当有经验。

廉颇下手看似狠绝,实际并未伤筋动骨,修养几日,仍是活蹦乱跳的小女郎。

许多鱼静静地躺在被褥上,放空思绪。

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师傅。”

廉颇推门而入,打量一圈许多鱼,见无大碍,悄悄松口气。

许多鱼直勾勾盯着房顶:“师傅,前几日有上党农人来投奔,言上党附近有秦军。”

“这与阿政去邯郸有何关系?”

“师傅,秦赵两国若开战,有赵括挑拨,赵王会如何对阿政?”

廉颇敲了许多鱼一个脑瓜子:“论兵,你是不世出的天才。论政,唉,朽木也。小小年纪,想得忒多。”

许多鱼揉揉发红的脑门,不满道:“师傅,我所言非虚!”

廉颇目光平和而坚定:“多鱼,你这一切猜测都是建立在赵国会输的基础上。你明明生在赵国,长在赵国,为何对赵国,对师傅如此没有信心?”

许多鱼语塞。

“赵人尚武,多有铁器,北有牧场,牛羊无数,战马成群。邯郸富庶不亚于临淄。秦赵两国多年混战,秦国输大仗,赢小仗。”

廉颇骄傲自豪道:“当今之时,山东之建国莫强于赵!多鱼,你要对赵国多几分信心。”

许多鱼看着眼前老当益壮,意气风发的廉颇,心中五味陈杂。

若非由后世而来,自己也想简简单单当个赵国人……

“该给你找名儒师才是。”廉颇小声嘟囔。

伴随急切的脚步声,随侍在门口焦急道:“主君!女君!有人在学堂与公子爽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