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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李善安突然闯进了后院。

“住手!”

李善安喊了一声,可谁也没有动。

“太子!不可!不可呀!”

李善安面色焦急地冲到齐曜跟前,待看清楚齐曜状态,又几步走到言萝月跟前,将那举剑的近卫推了一把,将言萝月护在身后。

“殿下的毒并不致死,月儿没有下死手,殿下,就算老夫求你,放过月儿吧!”

李善安的行为太反常。

气氛安静了好一会。

齐曜咳了两声,嘴角又溢出些鲜血来。

他边擦血边自顾自的笑,“本宫说过,今日要么本宫死,要么她跟本宫走。”

齐曜说完,太子近卫们齐齐剑指言萝月,将他们几人重重包围。

李善安无奈地闭了闭眼,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也透着几分严厉:

“太子的执念,并非月儿,就因为她的长相,太子便要如此不计后果吗?”

她的长相?

齐媗看了又看,没看出她长得像谁啊?

太子听了这话,面色却是变了又变。

“若是王爷在世,他定然不愿意见到太子这样。”

齐曜这下子是真的蔫下来,他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手捂着心口,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一副垂暮老人的样子。

齐媗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他们说的是燕王叔?

齐媗又看向言萝月,难道他们说言萝月长的像温宁郡主?

可温宁郡主死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就算是同一个人,也很难从成人的面相中,看出长得像小孩吧?

难道皇兄就因为这个,才对言大夫不依不饶吗?

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言萝月。

她不知道她长得像谁,能让齐曜如此疯狂,也让李师叔甘愿违逆太子护佑她。

不过眼下困局还是要解。

“太子殿下,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若你一意孤行,那我们只好鱼死网破。太子殿下是聪明人,何必为了我这个小小女子,毁了你的千秋大业?”

齐曜又咳了两声,没有说话。

“此毒虽不致死,可三个时辰内若不服解药,便会心肺衰竭,六腑俱损,从此药不离身。”

“言大夫……就是狠。”

“我们彼此彼此。太子殿下拿璟王殿下的命一再威胁我,他如今做你们的阶下之囚,还要被你一再羞辱……”

言萝月说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哽咽。

她心疼了。

那个高傲矜贵的男人,如今被囚在一方小院,被当成物品一样交易。

她只要想到就觉得心疼。

“你当真以为,你能杀了他?你想杀他,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命杀!”

此刻的言萝月很凶。

连齐媗都默默地不敢出声。

可齐曜只是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肆无忌惮。

两方僵持不下,直到小院又涌入一大批侍卫,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秦慕修,以及羌国的逍王齐誉。

逍王齐誉率先走向齐曜,满眼的幸灾乐祸。

“太子,父皇得知你在使馆闹事,让本王过来将你带回去。”

秦慕修则快步走到言萝月与南青瑛身边,将两人护在身后。

好在霍纯及时通知了他,他立即面见羌帝状告太子,羌帝出面化解,否则今日这事,恐怕难以收场。

谁能想到这个太子,疯成这样!

李善安见事情已成定局,便要离开,却被言萝月叫住。

只见她从腰间取出一只小瓶,“李师叔,师兄这毒不易解,这是解药。”

李善安迟疑片刻才接过。

“月儿,太子他……他当年亲眼目睹了燕王惨死,这对他打击很大,你……你莫要怪他。”

言萝月没有说话。

李善安也不再多言,他上前扶住佝偻着身子的齐曜,与齐媗一起,带着他离开。

火炉的火已经衰败,药罐里的汤汁已经熬干,只剩底部粘稠的膏体,还在一下一下地冒着泡泡。

一场闹剧,终归平静。

夜幕降临,西京城内越来越安静,直至虫鸣胜过人声,梆声悠远绵长。

秦慕甫燃着一盏小灯,正坐在案前看书。

突然,火光轻轻晃了一下。

“听说你找我?”

耳边传来说话声,秦慕甫缓缓放下书,起身看向来人。

“你比我预想中来的早。”

李平乐随手摘下蒙面巾,语气平常道:“早来早回,还要回去睡觉。”

“也是,你可是江湖武学暗榜排名第二的轻竹公子,小小的羌国皇宫,的确不放在眼里。”

“你能不能不要把排名说得那么清楚?第二第二,真难听。”

秦慕甫弯了弯唇角,没有搭理他的话。

“说吧,找我何事?”

秦慕甫捻着手指,想了一会,才道:“你可知,羌国的燕王黎清安?”

“略知一二。

“此人是羌国异姓王,承袭其父爵位,年少时便战功赫赫,后来辅佐羌帝,功高震主,请辞回封地的路上,被羌帝以通敌叛国之名诛杀。

“你最近不是在查这桩案子吗?”

秦慕甫观察着李平乐神色,继续道:

“是在查,但却查出了些别的事。”

秦慕甫徐徐道,“十五年前,清平子进宫为我治病时,身边带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而那一年,正是燕王满门惨遭诛杀之时,燕王有一儿一女,女儿正是六岁,更巧的是,清平子在入宫之前,正是从羌国游历归来。”

李平乐面露惊讶,“你怀疑师妹是燕王的女儿?”

秦慕甫仔仔细细观察着李平乐的神色,片刻才道:“你真不知她的身世?”

李平乐头摇的像拨浪鼓,“师父从未与我说过!”

看李平乐的神情,似乎不像说谎。

秦慕甫暂时放下怀疑。

“仅凭一个时间线,便认定师妹与燕王有关,会不会太草率?”

秦慕甫拿起身后的一个卷轴递给他。

李平乐打开一看,“这不是师……呃,这画的是谁?怎么男不男女不女的?”

画轴是一幅半身人像,乍一看以为是言萝月,可细看之下,那画中人柔中带刚,神色坚毅,面部轮廓也更加饱满,头戴玉冠,身着白袍,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黎清安年少时有清风揽月的美誉,此画中人正是黎清安。”

“……”

李平乐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也……太像了吧。”

“所以,言萝月就是黎清安的女儿,当年的温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