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三十余人的队伍,尽是风尘仆仆,眼眸带煞,神情严肃,左手御马,右手挎刃。
一行队伍勒马即止,马匹的嘶鸣声也是立时一顿,齐齐望向队伍前方身着黑衣长袍的女子。
为首的男子右手握着兵刃更紧了几分,也顾不得疑惑,凝视前方,但有异常立地格杀。
一行人正是护送唐王子政为质蜀国的屠总兵所属。
\"屠总兵,别来无恙。\"
听到声讯,屠总兵紧着的右手略放松些,直到看到女子的全貌,心中的弦松了几分。
“张亚。”
正是张新奉命前来。
“奉殿下之命,诛妖卫在此接应。此入长安,诛妖卫殿后,屠总兵放心。”
屠总兵单手回了一礼:“有劳。”
随后,右手一挥,一行人瞬间好似血网覆盖周身,肃杀凛冽,连胯下骏马都多了几分妖异。
马蹄四起,直奔长安。
……
“师兄门下修为有成,子牙之功玄妙异常。孤曾见一头带轻纱,脚踏锦云靴的修士,亦是自称修道之人,那周身的气度修为却与师兄和子牙全然不同 ,不知为何 ?”
这世间的法门,俱是门户传承,虽皆为隐私,但皆已现世间,且各有特色。譬如,不二宗法门绵延平和,生生不息,最善长功,其人修行起来周身亦会有绵绵不息之感。修行这种事,功法与人互相影响。
韩楷修行之初,青华社同门偶然发现师兄功法的神异,当时只道韩楷身负内修法传承且在不二宗入了内门之后都可以自行抉择入山亦或下山,乃至另立传承,因此师兄弟几人也未曾多想。韩楷自诩身负道门传承,亦未否认。
另立传承这事说起来容易,好似直接将一身所学授予他人便是,若真是如此,混都就不必当初逢山便拜了。
只论一事,韩楷几人入门之前,需是在那石柱前观想字形,修行时以青莲图卷引魂入定,这便不是直接传功法口诀那么简单。
如今,韩楷得明天机引道门入世,亦当教世人明道门之玄妙,何也?
前世有修者云,先以神仙命术诱其修炼,次以诸般妙用广其神通,终以玄之又玄遗其俗像,而归于致虚守静之本源矣。
下山后的修行,正是淡烟着浓月,深水笼浅沙,而如今,需以琴剑杯酒赴人家。
“道者,乃混沌一炁,有三清上祖立玄门正善之宗,吾承上清法脉,许是法脉不同。”
裴妍先前猜测韩师兄另辟他法或是别有异法,而后得知道门,遍寻古籍询问供奉,一无所得,如今听闻韩师兄所言,这道门显然是赫赫大教。
只是为何先前未曾得知?于是开口问道。
“师兄,世人皆知三宗四门,另有三宗分脉若干,恕妍浅薄,未曾听闻玄门,却不知玄门修行有何不同?”
为什么这么问呢?世间修行的法门都是前人代代内修破境勘出,通则成,败则亡,三大宗门都是内修层层破境直达大乘的法门,也是立宗之本。
想来玄门既有法脉,当有不为外人所知的修行法门立教 。
“玄门修行意在修道,至高深处,道心精微,幽玄深奥,道即是心,心即是道,道中得法,法中含术,玄之又玄,岂是只重杀伐的三宗陋法可比。”
裴妍喉间微动,想说什么话,想到了先前遇到的跛脚道人,又想到了雕黄岭显露的神异,喉间咽下。
“咳咳~”
此时却忍不住咳出了声,先前与虎妖一战,虽以灵草灵药镇治,却好似精血引矢留下了后症,肺腑有缺,偶有牵动便忍不住。
“师兄见笑,王宫法诀以精血为炼,实无奈之举。前番大战未愈,腑间偶痛。宫里供奉看过,药石无策。宫内近卫宿命如此而已。”
“汝自幼养气,本应根基浑厚,奈血炼之法折损,如此下去,寿数亦伤。”
说着,自袖口招出一枚滴溜圆的金丹交与裴妍,“服了它吧。”
裴妍看着手中散发清香的金丹,若有所思,道了声谢仰颈服下。
……
屠总兵一行入长安时。
蜀国国王辛,魁梧英秀,持弓佩剑,外出狩猎。
威武与霸气的英姿除了随身侍卫,还被林中躲藏的一只小白狐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