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审判官少有的,语气带上了些许嘲讽:“看完监控录像,你还觉得自己冤枉吗?”
“监控录像……哪儿来的……”
孙飞宇想说哪儿来的监控录像,他不是把看押室的监控都关掉了吗?就见审判官鼠标一动,一则视频在白墙上缓缓播放。
“你以为孙总是吃素的?你在审判室和萧颂言一唱一和的针对他,你觉得他能咽得下这口气……”
视频里,钱秋山目中无人的对云初放着狠话,一言一词都暗示着,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孙飞宇指使的。
几分钟的对峙后,视频里的钱秋山几人动了。他们仗着人数优势,上前把云初打了一顿。打完还不屑的警告:“如果你再敢在审判官面前胡说八道,我保证你下一次还要挨打!”
视频播放完毕,孙飞宇指使钱秋山殴打云初的事情暴露无遗。
孙飞宇被这样的铁证惊得节节后退,当即呼吸都放轻了。
可钱秋山那个不长眼的,还在这时大喊:“不可能!这视频一定是假的!那天晚上看押室的监控全被我们关了,云初哪里来的监控?这视频一定是p的!”
孙飞宇:“……”
这一嗓子无异于自爆,不用多问,审判官就清楚了事实。
“咚!”
他拎起铁锤猛敲了一下警钟,气愤不已的指着孙飞宇道:“孙飞宇,你好大的胆子!云初是你的下属,也是你共事多年的同事,你怎么能对她下此毒手!而且她还是个女孩子,你叫那么多男人打她,你、你简直不是人!”
为了审判足够的客观,审判官轻易不会表露个人情绪。但今天,估计是管理局的人第一次看见审判官发那么大的火。
一时间,观众席上的众人都屏息静气,一个字也不敢说。
“我……审判官,我真的是冤枉啊!!”孙飞宇被吓到了,身子一哆嗦便开始撇清自己的关系:“我、我没有打云初,我都没有去看押室,您看见监控录像了的,那些人里面没有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哼。”萧颂言冷笑一声:“监控视频里,钱秋山都把你供出来了,说是你要收拾云初,你还好意思喊自己冤枉?”
“这、这都是钱秋山胡说的!他栽赃我,他污蔑我!!我没有打云初,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
孙飞宇什么都顾不上了,也不管这话有多离谱,张着嘴就是扯:“审判官,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停!”审判官已不想听他说话,手掌一抬,就示意他闭嘴。然后转动眼眸,遥遥看向一直沉默的云初:“云初,你身上可有其他伤痕?”
云初点了点头:“有。”
审判官:“是否方便展示?”
“方便。”云初说着,抬起被镣铐束缚的双手,朝向身后的庭审助理。庭审助理会意,上前替她撸起制服袖子。
没了袖子的遮挡,云初手臂上的数道青紫便暴露人前。其中最显眼的,当属右手手臂内侧,一道又长又粗的淤紫。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淤紫显得格外骇人,那形状,就像是有人一棍子打上去似的。”
“嘶——”
在看清云初手上的伤痕后,观众席上的众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云初解释道:“我手臂上的伤,都是钱秋山带来的男人打的,其中最严重的这道,是钱秋山用自己的防身棍打的。但他打的时候顾忌着力道,没有一下将我手臂打废,而是控制在很疼又不伤及筋骨的距离。”
“我……我没有!不是我打的!!”一听到自己的名字,钱秋山“唰”的一下便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拼命晃动为自己狡辩:“我没有打她!审判官,我没有打!!”
萧颂言早就料到了这畜生会如此胡说,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便调出了他动手那一刻的监控,而后将监控画面暂停,用红色的圆圈圈出了他用棍子打云初的动作。
“你没有打,那这个人是鬼?”萧颂言厉声质问。
“我……”钱秋山一下子泄了气,没话再讲。
“咚!”
“谎话连篇!”
审判官气得不轻,拎起铁锤再锤了一下警示钟。随后再不迟疑,愤愤翻开提早拟好的审判书,怒声喝道:“铁证在前,庭审会已无质疑!现在我宣布,将孙飞宇、钱秋山、张学涛三人押入最高看押室,待五日之后,管理局员工大考核结束,再进行当庭判罚!!”
“庭审助理上前,将他们三人上好镣铐,带进看押室,判罚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是!”
庭审助理听命,立马行动。六个人两个人一组,一组拷观众席的张学涛,一组拷审判席的孙飞宇,剩下一组去抓因为害怕而逃跑的钱秋山。
“审判官!我还可以解释的!您别急着抓我啊!!”
“审判官,这都是孙飞宇逼我干的!!您再查查!!”
“孙飞宇是我的外甥,但是他犯错跟我有什么关系?审判官!!”
“带下去!!”
审判官懒得再听他们聒噪,大手一挥,就让庭审助理把他们拖走了。
“嘭!”
大门打开又关上,审判室终于得了片刻安静。
审判官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偏头看向云初,问了她一个问题:“云初,管理局对于员工职权犯错向来管得很严,孙飞宇如此嚣张,你们如此不满,这么些年,为什么不向上级举报?”
这个问题不知道是哪里刺痛了云初,只见她听完,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垂下头勾起嘴角笑了笑,笑意不懂是戏谑还是自嘲。
“我们举报过的。”好半晌,才听她道:“这些年,我们举报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没有结果。管理局规定的举报流程很严格,不能越级,也不能错级,只能一级一级的往上递。孙飞宇身为我们的上司,举报信第一级就会到他手里。他作为被举报人,自然不会让我们的东西往上传。”
“这……”分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段话,却让审判官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