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倒地的几人李小小已没有第一次杀人的恐惧,心态也放平了很多。
她抬手看了看上面还染着血已经干了,看来这条路是不能回头了。
忍不住又想起为自己定的五大戒条:
平生不管七八事,路见不平躲一躲,斩草一定要除根,感情用事要不得,清心寡欲方长生。
这算不算多管闲事?
李小小将撼山兽收回,又在几人的身体里摸索了一番,将他们收罗来得财物全部塞进储物袋。
这些财物待会儿还要还给李家。
看着掉落地面的刀,李小小捡起一把查看,刀面上方的位置赫然写着‘狼月’二字。
正是当初李书生中的那刀,心中不免惆怅起来:“李兄阿李兄,没想到今日我竟莫名为你报了仇,也算是对得起你的在天之灵。”
李小小骑上一匹安然无恙的马儿,还剩五匹马儿没有受伤。
对着五匹马儿道:“你们想跟着就来,想天涯海角任尔飞就跑吧!”
马儿似乎听懂了李小小的话,‘嘶鸣’几声算是感谢纷纷远去。
李小小摸了摸身下的马儿,轻声道:“估计要辛苦你一段时间了,我答应给你吃最好的草料。”
马儿不停跺着马蹄,李小小一声‘驾’它便跑得飞快。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们的马车。
李小小会骑马,只不过很久没骑了,刚开始有点生疏,很快又掌握了技能。
只不过以前都在马场跑,速度没有这么快过,不过现在强大的身体控制能力倒是没让她有过度的慌张。
之所以会骑马还得感谢她老妈,给她报了大大小小的特长班,画画,音乐,舞蹈,她妈都觉得太土了。于是另辟途径,给她报了比较冷门的马术班,为了她不会溺水又报了游泳课程。
还有一门更冷门,那就是插花班。
里面的学生基本都是她妈这个年龄段,甚至更大的,于是才八岁的她成为阿姨口中的小囡囡。
夜晚的风有点凉,李小小驾马被灌了好几口冷风,终于在三炷香后看到了马车的屁股。
天还未亮在后面防守的李老大第一时间就听到了马蹄之声。
“糟了!他们追来了!不知道小小姑娘怎么样了。”声音低了下去:“这些畜生,我跟他们拼了!为小小姑娘报仇!”说着弯腰艰难挤到前边对李老四道:“停车!我要下车。”
李老四不赞同瞟了李老大一眼:“大哥不要添乱!”
“你赶紧给我停车,我下去拦上一拦,不然谁都跑不了!”
就他们说话的空档李小小已然接近高声喊道:“是我!快停车!”
车里正准备用棍子捅人的几人停了手:“是小小妹子!”
又对着车头大喊:“四哥快停车,是小小妹子!”
李老大和李老四都很吃惊,李老四拉紧了缰绳“吁~~~”慢慢将即将散架的马车停了下来。
李小小也是一拉缰绳,马蹄仰天而起,嘶鸣一声划破长夜稳稳停下。
“小小姑娘,那些山贼呢?不会…”李老大吞咽了口水没把话说全。
李小小点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从山贼那搜刮来的银两给了李老大。
李老大忙把刀夹在腋下双手捧过,这是他们的所有家当,还想着去滦川买座房子以后就定居在那了。
李小小见李老大夹在腋下的钢刀,伸手拔了出来。
李老大吓得一激灵,刚刚他还以为李小小要对他动手。
李小小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看来他们是怕了自己。
也是,自己可是杀人犯,正常人看到杀人犯都会害怕,李老大他们可是良民,看来自己不能和他们一路同行了。
虽然有点舍不得,李小小还是一用力将写着‘狼月’的钢刀扔了对着他们道:“这刀是脏物留不得,你们将马车收拾一下,慢慢赶路,我就先告辞了。”
“小小姑娘!”李老大焦急道:“我…”他知道刚才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伤害到了她,想开口解释又无从辩驳,他一向嘴笨。
李小小伸手阻止了他:“这里是乡亲们送给李老头的吃食。”不一会儿车头摆满了东西,李老四盯着储物袋眼神不停闪烁。
当初李小小因为储物袋就被李老头识破谎言,所以她把储物袋弄得非常得脏,就像一快破布,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一块补丁,故而那些人才没有第一时间将她的储物袋收走。
“有什么事,等李老头醒了你们跟他说,我先走了。”
说着就策马扬鞭远去。
等李小小走后,李小妹这才红着眼道:“大哥,你怎么不留下小小姐?”
“小妹别哭了,她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李老四毫不在意地说,随即看向了车里:“将五弟的尸体和那阿牛的就在这挖坑埋了吧!天气越来越热,尸臭只会越来越重。”
“可是…”小妹还要再说就被李老三瞪了一眼便不再开口。
李老二和李老三的哑穴还没解开,也只能用眼神来交流:这小小姑娘真是的,居然忘记给他们俩解穴,看来只能等自家老爹醒来了。
说干就干,他们找了一块看起来比较宽敞的地开始用木头挖土,虽然费劲,但是兄弟四人还是很快挖好。
将人埋了后,没有立碑而是做了记号,等日后有时间了再将李武移土。
至于阿牛,能挖坑埋人已是仁至义尽,想来等他爹醒来也不会责怪他们。
就一条大道,李小小倒是没走什么弯路,很快就赶到了滦川。
排队进城的人很多,李小小人生地不熟,只能观摩着别人,尽量学习。
没想到进城还要收税,一个人一枚铜板,如果有牲口还得额外再缴。
李小小身上除了李书生的几定金子和一些碎银倒也能找出两枚铜板。
顺利的进了城。
她原先的衣服早就被她扔了,此刻穿在身上的正是李书生的衣服。
穿上男装,有点松垮,李小小也别无选择了。
头上依然是最简单的道姑头,只不过原先小妹给的银簪见了血就被收起来了,现在头上用碎布绑着。
如不是脚上穿着粉红色女鞋,倒是能看出来一点翩翩公子的味道。
李小小进了城立马就找了饭馆,让小二给马儿用上好的料草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点菜。
反正吃不完还可以打包在储物袋里,当十几盘菜上全,李小小每吃一口就眉头舒展。
虽然味道和现代的口味没得比,但风餐露宿这么久能吃顿正常的,自然令人感动。
李小小本以为自己吃不完,却不想光盘之后才堪堪打了个饱嗝。
摸了摸有点鼓的小肚子,李小小满足地让小二结账。
一共是三百五十七枚铜板。
李小小不懂,于是就拿出了碎银。
小二接过后就去了前台给碎银称了重量,把多余的用剪子剪下还给了李小小。
李小小挑了挑眉毛,还真是长见识了。
原来这些碎银是这样来得。
牵着吃饱的马儿一起去了成衣铺子,铺子的老板一眼就看出李小小是个女娃,这小脸长得真俊。
于是小心翼翼询问:“姑娘这是要男装还是女装?”
李小小思索了一会儿,觉得为了日后方便赶路也得买男装和男靴。
问了问价格,男装成衣可比女性的便宜多了。
于是入手三套合身的男装,又分别购买了同款色系的发绳。
靴子是易消耗品,李小小多买了两双。
在老板娘的服侍下改头换面,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完美诞生。
老板娘见她储物袋又破又脏于是赠送了荷包一个。
李小小对老板娘再三感谢,付款五两碎银,不禁感慨有钱真好。
也不知道李老头他们到哪了,想来用不了多久也能赶到滦川才是。
李小小没有漫无目的的牵着马儿闲逛,而是去了客栈。
客栈鱼龙混杂,里面的情报相对其它地方比较流通。
李小小刚进去就被店小二热情招待。
“客官,这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上一晚。”
“好嘞!”说着拿着一个小册子递给了李小小,李小小接过,上面写了客房的名称,比如:独香小阁,拔得头筹,高中状元等。
价格也是不同,李小小选了一个价格适中的。
小二让人将马儿牵去马棚,李小小则跟着他去住房。
一进客房一股幽香飘来,小二得意的指着桌子上的香炉:“此香是我们店家独有。”
李小小点头踏入。
小二弯腰正要离去被李小小叫住了,将碎银放桌上道:“打听点事。”
小二的眼睛从桌上的碎银移开,满面春风:“客官请问。”
李小小心里估计着自己可能给得有点多了,面上不显:“你可知‘封识城’?”
小二听到‘封识城’把低下的头猛得抬起,一脸诧异。
李小小一见有戏赶忙道:“速速说来。”
店小二却一脸为难的样子,李小小不动声色又往桌上放了两粒碎银。
店小二的眼里出现挣扎的深色,李小小肉痛地抓了一大把放在了桌上。
店小二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碎银子,咬咬牙道:“我有一个押镖的表叔今天就要押镖去‘封识城’。”
李小小‘嚯’地起身,“那赶紧的呀!”
“可是我不能擅自离开。”这工作可是油水很多,他娘托关系才进来的。
李小小当下拿出一锭完整的银子放在了桌上:“你去还是不去?”
如果对方不同意,那就是银子不够多。
店小二这下连忙点头:“去去去!”边说边把银子往裤裆的口袋里扫。
李小小尴尬地把眼睛移开,“你缝口袋的位置这么特别。”
店小二名为鲁天‘嘿嘿’笑道:“我娘怕我把钱丢了,给我缝得。”
李小小摸了摸胸口内衬的储物袋,觉得在裤裆里缝合口袋也挺好。
鲁天领着李小小出了门去马棚牵了马,两人同乘一马,李小小在前鲁天在后。
马儿跑了起来,鲁天一手搂住了李小小的腰,另一只手开始指方向。
客栈老板跑了出来对着鲁天的背影大喊:“你不要再回来了!”
鲁天听了也不介意,感觉裆里沉甸甸的就美得慌。
很快他们就到了鲁天表叔押镖的地方。
鲁天在马背上大喊:“杨伯,我叔呢?”
杨伯看起来和李老头一样的年纪,微微有点驼背,拿着扫把正在扫地。
听到鲁天叫他,第一反应就是:“臭小子,你不作工跑这来干什么!?”
“唉呀杨伯!你就告诉我表叔在哪吧!”鲁天都急了,觉得裆里的银子捂不热乎了。
杨伯这才出声:“都走一个时辰了。”
“什么!”鲁天嗓子都喊得劈叉了。
李小小用手揉了揉耳朵,只觉魔音刺耳。
“往那边走了?”鲁天再问。
“你问这作甚?”
“哎哟喂~我的杨伯,您老就别打岔行不?”
杨伯这才指了指其中一条道。
李小小立马甩鞭扬长而去,留下吃灰的杨伯不断咒骂。
李小小本想放下鲁天,奈何鲁天不松手反而道:“我表叔是不会让陌生人一起押镖同行的。”
无法只能带上。
快马加鞭狂追两个时辰后终于看到押镖的队伍。
这队伍不是很庞大,就三十几人,押送的箱子也就十来件,估计路途还得继续添加或者变卖。
“表叔!表叔!!”鲁天的大嗓门看到队伍就开始表现,仲孙铁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人接近,可不就是他表侄儿。
鲁天跳下了马对着仲孙铁就是一阵腻乎,全身像没了骨头一样往他身上蹭。
仲孙铁被缠着没办法了这才看向李小小,勉强答应让她一起跟着上路。
“不过丑话说到前头,看你斯斯文文,到时候可别叫苦连天。要是落下,商队也不会等你一人。”
李小小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跟她穿得仪表堂堂的德行一点都不符。
随即转头鲁天:“人你送到了,可以回家了,免得你娘担心。”
鲁天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撒娇道:“表叔,你就让我一同去吧!这里离滦川这么远,你不怕我一个人回去有危险?”
可仲孙铁根本不吃他这套:“这里离‘封识城’
甚是遥远,少则三年,长则五年,一来一回将近十年,你舍得这样扔下你娘亲?”
鲁天听了只能垂下小脑袋。
一旁的李小小摸了摸马儿的头下了马道:“鲁天这马就送给你了,好好养活,我还没给它取名。”
鲁天一听,低垂的脑袋瞬间直起:“那就叫‘归儿’好了。”
李小小:……龟儿?
马:……你才是龟儿,你全家都是龟儿。
它喷了几下马鼻,表示抗议!
于是鲁天休息了一晚骑上归儿回家了。
好吧,这是一个不怎么美丽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