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得知皇后因自己而失去管理后官之权,很自责,跪在皇后面前请求原谅。
皇后见她眼泪哗哗的流,也想不明白她怎么有那么多的眼泪,哭了一个时辰了,还能流的出来。
“本宫没怪你,但你做过了,怎么能把毒虫带进宫里?”
长明抽抽搭搭的拉住皇后袖口,仰起头,脸上脂粉被泪水洗刷出一条条痕迹,就像许多条开垦出来的土地,坑坑洼洼,极不平坦,还有点吓人。
冯喜姑姑看不下去,递给她一块帕子,让她擦擦,她还推开死活不要,“姑母,我错了,再也不这么做了。”
“长明,本宫往常太惯着你了,现在竟然敢带毒物进宫,下次还不知会胡闹成什么样,不给你点教训是不成了。”
长明噘着嘴,满脸委屈,“姑母向来疼爱长明,你忍心罚长明吗?长明就是想收拾那个勾引太子哥哥的妖女,我有错吗?”
“你母亲去世的早,我心疼你在家受欺负,才带你来宫中养着,可你越来越不像话。姑母不是怪你收拾她,而是怪你动手前不过过脑子,想动她,又为何要自己出手?还在本宫的院子里。
你这样单纯,以后成为人妻,哪里管的了妖精般的小妾,我跟你父亲说了,关上你半个月,不准你出家门半步,想明白再出来。”
皇后说完,扭过头去,让冯喜亲自将人送回家,她怕再看长明那张哭泣委屈的脸,会不忍心处罚。
她之所以会多疼爱长明些,一是因为长明是在她跟前长大的,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比太子都长,二是长明死去的的生母是她闺中密友,于情于理她都会疼爱长明。
再者,长明的父亲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长明母亲才死了不足一个月,兄长就迎娶外室进门做正妻,那正妻知道她疼爱长明,不能明着欺负长明,背地里没少给长明气受,可长明心思单纯,受了气也不懂告状,反而次次被兄长责骂。
为此,她没少提醒兄长,只好了向天,那后娶的正妻又开始折腾长明,她索性把长明接宫里照顾,还让冯喜教长明怎样教训下人。
可长明学来学去,就学会了发脾气,一个不高兴就打骂下人,要不就哭着来告状。
好在长明的脾气也发在那正妻身上,兄长看在她次次维护长明的份上,倒也不敢对长明怎么样。
久而久之,长明在家里能横着走了,那个正妻也老实了。
随着长明年龄见长,早晚会嫁为人妻,再这样随着性子做事,可是不成的。
这才狠下心关着长明,想磨磨长明的性子。
长明被冯喜送回家的途中,正好看见云舒出宫,想也没想就要冲出马车,教训这个让自己禁足的妖女。
幸好给冯喜及时拉住,不让长明出车厢。
长明只好挑开侧帘,对云舒发脾气,“妖女,你再敢靠近太子哥哥,我定不饶你!你给我记住了。”
云舒随意瞥一眼,就转回头来,自顾自往前走,“哦。”
见她态度敷衍,长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就禁足半个月吗,等我能出家了,定找你算账去!”
云舒还是随意一瞥,转回头来,“哦。”
冯喜看出云舒故意在气长明,可长明还非愿上当,拉都拉不住,只得催促车夫快点走,看不见云舒,长明就能消停了。
......
云舒打算先回家报平安。
进了平安院,森柔果然担忧的一夜没睡。
要不是子依和子婳死命拦着,估计森柔早面圣要人了。
可她忽略了一点,她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去,如何面圣要人,说不准会冠以硬闯皇宫的重罪。
森柔一见女儿,高兴的合不拢嘴,把女儿从头到脚看个遍,“你额头怎么了?谁干的,我早她算账去!”
云舒任凭森柔把她翻来覆去看个遍,见森柔小心翼翼触碰她额头伤口,生怕弄疼她,又见森柔眼圈微红,还嚷着要回房取剑,找打伤她的人算账去。
她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一把抱住母亲,“有娘的孩子是块宝。”这是她的心里话。
森柔拍着她后背,“乖孩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流下感动的泪水,背着森柔伸手擦了擦,再拉着母亲回房,任凭母亲翻出一堆补品,让小月熬汤给她喝。
她明知喝了没用,却也听母亲的话,全部喝了。
晚上搂着母亲一张床睡了。
次日她休息,不用去皇宫,跟森柔用完早饭,就回如意阁换身衣服,打算去找南宁知,说说售卖粮食的事。
子依认真为她穿衣,“小姐,你瘦了。”
“没有吧。”云舒站着不动,等着了依系好衣裙上的带子。
今日子依非要帮她换衣,她反对也不好使,便由着子依来了。
她知道子依是担心她,借由穿衣之便,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是个细心的丫头。
子婳倒没想到这一层,见到她额头的伤口先是伤心的哭了一阵,又端来点心给她吃,在子依给她穿衣之际,讲起府中近来发生的事情。
她看着两个丫鬟忙里忙外,找一切理由凑在她跟前,就明白,这两丫鬟是想她了。
但她好不容易休息一日,有正经事要办,只好答应她们,晚上一定回来。
“不过才一日不见,怎么像如隔三秋一样?”
子婳笑出两个酒窝,“小姐不在,家就不是家。”
子依还在整理小姐衣裙,“我只求小姐吃的好,穿的暖,睡的香。”
云舒在森柔那里感动一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这两个丫鬟又上演一场苦情戏,她忽然觉得泪腺出了问题,怎么又不知不觉哭了呢。
这是怎么了?
她明明没这么脆弱,泪水怎么就收不住了。
还是跟家人待久了,心就会变得柔软。
子依见有泪水从面前滑落,赶紧掏出帕子,为她点蘸脸颊上的泪水,动作轻缓。
最后,云舒在两个丫鬟恋恋不舍的眼神下,走出如意阁。
谁知半路遇到沈晓小。
沈晓小被丫鬟小希搀扶着,迎面向她走来。
“许久没见六妹妹,六妹妹过的可好?”沈晓小的声音还是柔柔弱弱的。
沈晓小挡住前行的路,索性站住脚,“子依说我瘦了,你说我过的好吗?”
沈晓小听了,显出忧伤的神态,拉住云舒的手,“六妹妹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也好。”云舒撩开额头的头发,这是子依见到她伤口后,非要梳个有刘海的发型,可以把伤口遮挡住。
她指着额头的伤疤,身体前倾,让沈晓小看清楚,“这是皇后砸的。”
又将被烫伤,水泡消了,还略泛红的半张脸,展示出来,“这是皇后用热茶水烫的。”
“你要想帮我,就去找皇后砸回去,或者用热茶水烫回去。”
她说完,很认真的看向沈晓小。
沈晓小一时语塞,尴尬的笑笑,“晓小就是个小庶女,除了六妹妹,也没朋友,哪里进的去皇宫,六妹妹不要说笑了。”
“我没说笑,那是心里话。”
“六妹妹穿戴这样整齐,一定有事要去办,别耽搁了,我就不打扰了。”沈晓小逃似的让开路,侧身越过云舒,走掉了。
看不见云舒了,小希才问:“六小姐是被皇后给收拾了,看样她没有太子这个靠山了,以后就不能那么神气了,你看这府里的下人,面上都听小姐你的,可只要平安院或如意阁的人一出现,他们就像狗腿子一样,扑上去帮这帮那,殷勤的很,我看啊,他们巴不得去那两个院子做事,可惜了,人家不要。”
“小希,不要总抱怨,人往高处走没毛病,六妹妹认识太子和瑾王,现在还是皇上御批的太医,哪里都比我强,大家想跟着她,也是正常的。”沈晓小边迈着小碎步,边说。
小希还是气不过,“小姐不要总是不争不抢,你也是沈家姑娘,六小姐有的,你凭什么没有。”
“我确实什么也没有,连母亲也没有。”
小希赶紧告罪,“都是小希的错,提到小姐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