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跟蒋公子识文断字,弹琴绘画,手里除了握笔,就是拿纸,实在没有手握剑,只得放家里了。”说着,她抬起两只手,把几个纸卷显示给云舒看,
“你看,这个是写的,蒋公子交的,云舒,我觉得我有学问了,说话也能出口成章了。”
蒋永不悦道:“青儿,不能自夸自话,要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要这么笨,把心思都放嘴上,我是白教你了。”
云舒按下沐青的手,拉在手心,抢先沐青一步,对蒋久道:“你可以走了吗?”
蒋久斯斯文文,对云舒拱手道别,又教育沐青几句,才离开。
云舒陪着沐青步行回家。
路上,她问道:“上次我的话白说了,难道你真的喜欢他?”
沐青点点头,“不见他,我就想他。他说我粗鲁,没有女子样,我就按他说的,放下剑,学习琴棋书画,三从四德,我知道我比不上他,可我会努力的。云舒,你会不会也不支持我?”
云舒对她的改变很诧异,原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真的会下降。
她很想说,“我不同意这场恋爱。”可是知道这样说会使沐青失望。
如今沐青正在恋爱中,入眼的都是蒋久的优点。
就算她愿意从旁观者的角度,来分析蒋久的人品,沐青也未必听得进去。
可能还把沐青进一步推向蒋永。
她不是冲动的人,做不出脱口而出的冲动事。
上次她对沐青好言相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的直白清楚,沐青听进去了,也当场答应,愿意做回自己,不为博男人一笑而改变自己。
可是沐青回头就忘记,这次相见,还是陷进蒋久的温柔乡里了。
于是云舒出口的是,“他但凡对你有一点不好,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云舒,我就知道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不会不管我。”
云舒没再劝,只是问了些两个人的日常,他的住处,家中人口等等的平常事。
然而沐青除了知道对方姓名,暂住在哪个客栈,关于蒋久的其他背景情况,居然一无所知。
既然问也问不出什么,云舒便不再问。
把沐青送回沐府,就离开了。
她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再拐两个弯就能到家了。
身边忽然快速驶过一辆马车,到了她前面,忽然改变方向,横着栏在她面前。
她停下脚,抬头去看。
只见马车上挂着王府标牌。
马车帘动了动,里面传出声音,“上来!”
这声音来自韩瑾。
云舒没理会,绕过马车,继续往家走。
马车追过去,又挡在她前面。
“别闹,上来!”韩瑾坐在马车里又说一遍。
“不上!”这回云舒拒绝了,又绕过马车,往家走。
韩瑾没放弃,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大步走到她身边,“我有要事找你,车上说。”
“什么事?”云舒可算停下脚步了,“你不舒服了?还没到十日,不需要治疗的。”
她首先往为他治病方面猜测,十日才需诊治一次,这还没到十日呢。
“车上说。”韩瑾招手,冷炎赶车过来,停在他们面前,又掀开车帘,等待他们上车。
在韩瑾不死心的注视下,云舒登上马车,坐在车里。
韩瑾紧跟她身后,跳上马车,坐在她对面,先对赶车的冷炎吩咐道:“走吧。”
马车行驶起来了。
他问:“你不想要田庄了吗?”
云舒这才想起,花灯节那日,跟他分别前,提出把城外良田卖给自己,自己就跟他打赌。
至于打赌的内容,就是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什么。
“你愿意卖给我?”
“可以谈。”
“那等你确定了,再来找我。”云舒想要下车。
韩瑾一把拉回来。
他的动作来的突然,又迅速,云舒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幸好摔倒之际,另一只手扶住车门,否则,就要跌近他怀里了。
云舒站稳后,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腕,质问道:“你做什么?”
韩瑾把相握的两只手提起来,放着她的面,一松手,放开了她的手腕,“不要着急。”
“真幼稚。”云舒没理他,说了一句,继续掀开车帘,要下车。
可看到车帘外的道路,她就诧异了。
这不是她回家的路,而是她家的反方向。
“冷炎,你忘记沈府的路了?送沈小姐回去!”这时,韩瑾从她背后命令道。
再对云舒说,“一会就到,不要着急。”
云舒很无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还是心安理得的坐回原位。
“是你耽误我回家,理应送我回去。”
“你说就是吧。”韩瑾妥协道。
云舒没再说话。
不一会,马车停了。
她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进府了。
韩瑾看她背影消失在府门口,才收回视线,“回去!”
“是。”冷炎驾着马车前行,“爷,属下按吩咐,只围着沈府转了一圈,时间够吗?”
“够了!”在无人看见的马车里,韩瑾笑了。
云舒回到如意阁,已经天黑。
无意间看了眼床头。
那个丑熊的肚子更大了。
她疑惑的拿起来,发现熊肚子里,又多了一封信。
加上上次那封,已经有两封了。
她抽出信,展开快速浏览。
还是废话,没有收件人的称呼,只有署名,还是“瑾”。
……
韩瑾的马车回到王府。
刚下马车,冷誉就迎上来,汇报道:“爷,信放好了。”
“嗯,下次麻利点!”韩瑾道。
……
转眼又过了几日。
自从为棠家老夫人看诊完,已经过了四日。
明日就是救治老夫人的最后期限。
云舒打算这两日都待在水云间,方便棠歧找来。
这日一早,她就驻守在水云间,抓来景容,陪她大眼瞪小眼,消磨时光。
景容十分慵懒,一点一点检查狐裘,摘出看不见的脏东西,不允许表面有一丝杂色,让狐裘的外表,时刻保持完美。
云舒无聊的要帮忙,刚伸出手,就被景容抬手拒绝,连碰都不让她碰一下。
“男女授受不亲,我看上你的钱,可没看上你的人。”景容慵懒道。
“人贵在有自知。”云舒反驳道。
“我自知美貌无双,贵气逼人,你看上我也不奇怪。”
云舒趁他不留神,伸手摸一把狐裘毛毛领,再坐回来,笑看他的反应。
他反应很大,立马跳起来,用力拍打被碰过的那处,“我这狐裘值千金,你拍一下,百金没了。”
他停住手,抬头看她,“赔我!”
云舒头一歪,一副“爱咋咋办,就是不赔”的耍赖模样。
景容看了她许久,才感叹道:“唯女人难养也,唯云舒黑心也。”
在他心里,云舒的心黑上加黑了。
两个人偶尔搭几句话,大多都是各思考各的。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棠歧火急火燎赶来,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
看他跑的气喘吁吁,云舒倒杯茶水,递给他。
他喝光一杯水,顺顺气,才道:“我叔父让我请你来家里,为祖母治病。”
“她一睡不醒了?”云舒了然的问道。
“对,大夫说祖母气息微弱,让准备后事。叔父意识到不妙,让我来请你。你去吗?”
“当然去。”云舒站起身,看了眼景容,“你解放了。”
“走。”然后抬脚往外走。
“来啦。”棠歧应答着,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