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一边打游戏,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朱家做酒店行业,黑料应该不少吧?”
朱小超点头,做酒店那行懂的都懂。
就算他现在不知道,凭他相知满天下的人脉,他也认识几个老人,能刮到料。
“你家那么多酒店,拿地时暗箱操作没少弄吧?”
朱小超眼睛又是一亮。
“还有……”
陈川洋洋洒洒指点了一堆,朱小超恨不得拿手机录下来慢慢听,可他不敢……
到底是川哥,脑子是真灵啊,主意又多又刁钻,一般人哪是他的对手?
不行,他得再巴着点老师,毕竟,川哥看谁面子上指点他的,朱小超心里非常有数。
他越听,眼睛越亮,越听越神情越振奋。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商量的是抢别人的东西,而不是去砸自家的锅。
“朱家出了事,怎么趁火打劫,不用我教你了吧?”
朱小超猛摇头:“不用不用。”
他要这个还要教,趁早一头撞死得了。川哥把他弄席总身边,学了这一年多,那些商场上的心脏与套路,他看都看差不多明白了。
朱小超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你要注意,朱家要倒,盯着它的,就不止你一个了,放机灵点,懂?”
朱小超眼睛一酸,川哥对他,真是没话说!
都说这么明白了,跟喂饭吃,有什么区别?还是老师和川哥对他好,连他爸都抛弃他了,可老师和川哥依旧对他不离不弃!!
这辈子,他就认老师俩口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沈溪看陈川几句话就把朱小超感动的眼泪汪汪,无语……
同时,沈溪越听,越觉得,陈川此子心之黑,比墨浓,比淤泥沉,他的套路,真是一层叠一层,不死也要你脱层皮。
活该他挣钱!有的钱,就他能赚到!
朱小超也是个聪明人,被提点几句 ,就明白了。
“反正这黑料,就算不够黑,我也得再给它添点。”总之就是什么敏感,就往哪条死路上撞。
主打一个我得不到,就毁掉,大家都别想好了。
一般的豪门争产,也是看得到希望,努努力能拿到手,这才去争抢。
可朱勤富这种做法,完全就是瞒着朱小超,把他一切希望都给掐灭。
连之前答应给他的,他妈妈留给他的酒店,朱勤富都已经悄悄地贱卖了。
说什么不再搞低端线,要往高端发展。
你不搞你给我啊,贱卖算怎么回事?还贱卖给徐慕婉的弟弟……
朱小超在朱勤富那里,连后老婆的弟弟都不如,搁谁谁不心寒?
如果这钱是朱勤富自己一个人赚的,他想给谁给谁,虽然全给小儿子,最多人家说他一句偏心。
可,明明当年他们白手起家的钱,是他妈妈的嫁妆。公司他妈妈也有份,可就连这些,朱勤富都拿去讨好徐慕婉了。
这是压死朱小超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既然一点念想都不给儿子留,就别怪他砸锅!
等话说完,陈川再提醒他一遍:“你可想好了,网络的力量,有时是不受控制的,到时失了控,或者越挖越深,朱勤富不仅仅破产,更有可能坐牢。”
朱小超冷笑一声:“他没做过,谁都不能押他进牢房,他要做了,坐牢不是应该的吗?”
说完,谢过陈川和沈溪,出去了。
电梯门关上那一刻,朱小超泪如泉涌,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为那二十多年一撕就破的父子情,还是为他妈当年的不值得,又或者,是为了最终的父子反目。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朱小超又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走了出去。
除了红彤彤的眼睛,别的,什么情绪都不剩下了。
这世上,对好人心软,对坏人心狠,才是最大的善。
从今以后,他的善,只留给值得的人。
*
朱小超走后,沈溪沉默了。
她突然有点想财宝了,起身去卧房,看财宝睡的呼呼的。
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好奇的掀了被子一看,失笑。
财宝自来不是个安分的宝宝,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睡觉的时候,在床上真是各种姿势五花八门,甚至从她的小床,一路翻滚进他们的大床上。
经常沈溪一觉醒来,财宝趴在她怀里睡的跟头小猪崽似的。
就像现在,从外面看,好像财宝睡的一切正常。
被子一掀,财宝居然是趴那,撅起她的肥屁股,一条腿蜷着,一条腿往后伸的笔直,金鸡独立,又手捧着她的肉脸蛋,好像知道自己很可爱一样。
沈溪伸手,抚了抚她睡的红扑扑的脸颊,一手的光滑与肉感,好像能把手指吸进去一样。
她轻轻的给财宝调整睡姿。
财宝睡着了,真是怎么折腾都不会醒,被妈妈摆弄了一番,平躺。
沈溪瞅瞅,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对了,她又把财宝的手给放到脸颊边,那小胖手很自觉的又捧起脸蛋……
这个娃特别喜欢这样,以前在肚子里去照b超,十次有九次,都自己捧着自己,连医生都说宝宝特别爱卖萌。
现在知道了,不是财宝卖萌,而是她在睡觉……
看着女儿甜甜的睡颜,沈溪叹了口气。
小孩子又可爱又脆弱,她没有自我生存的能力,必须要依附大人,才能活下去。
但因为他们的可爱、活泼,是自己身上的骨血,做父母的,就算再累再辛苦,想到儿女的笑容,想到他们甜甜的叫“爸爸妈妈”,就又有了撑下去的动力。
朱勤富对自己的儿子,是真的狠心。
家里的钱,是一分钱都没留给朱小超。虽说父母的钱,爱给谁给谁,但朱小超母亲的钱,是不是得给人家?
偏偏连这钱都给了小儿子,这才让朱小超一怒之下,一锅端。
这天下,为什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孩子,这样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