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一时之间,心情有些许复杂。
有的人,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摆出一副人间富贵花的娇花模样,谁知道却有着这样复杂的经历。
难怪沈溪从最开始,就觉得跟邹雪菲处不来。
虽然她总是甜甜地笑着叫她沈老师,她还是下意识地跟她拉开距离。
可能就是潜意识觉得,这样的女人,很厉害,跟她天生气场不合。
还是远离比较好。
只是她想不明白,自己跟邹雪菲基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她犯得着这样三番四次地过来挑衅吗?
只能说,有的人的脑子里,装的不是知道是些什么东西,难懂的很。
当然,也没必要懂。
*
陶可流产离婚的事,像野火一样,在学校里流传开。
她作为以前的八卦来源地,自然消息是灵通的。
她很快就知道了食堂发生的事情,立刻联系沈溪:“小溪,谢谢你和文君那天帮我说话。”
“这不算什么。本来背后说人,是很正常的事,只别让我听到就行,但谁让她们说到我跟前来了呢。”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
但像孙方仪那种没脑的,实在是少见的很。
须知她那天大庭广众之下来问,并不能让沈溪丢脸,却只显得她没有教养。
“我既然决定要跟闵志行离婚,就做好了面对这些闲言碎语的准备。”陶可苦笑一声:“谁让当初,我的脑子进了水呢。”
沈溪没再安慰她,该说的话,都说过了,都是明白人,不需要别人反复说。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先把婚离了吧。小溪,偷偷跟你说,我想出国读几年书,换个环境。”
沈溪有点小惊讶:“你打算出国?”
“嗯。”陶可笑了笑:“我现在的工作,你也知道,就是养老职位。以前我觉得,就这样做一辈子,也挺好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事少钱还可以,又稳定。可经过这么多事以后,我觉得,我还是经历的太少,所以想去外面看看。”
她停了停:“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禾城。”
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在禾城,就连工作也是。
除了偶尔出去旅游,她的眼界,就局限在禾城这一亩三分地。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遇到婚姻的坎,才会觉得这样生不如死,痛苦无助。
“你考虑清楚了就行。”
女孩子,多读些书,多出去见识一下,不是什么坏事。
等看到更广阔的天地,就会发现,自己那些哀怨地要死的小情小爱,其实也不算什么。
男人嘛,多的很,这个不行就当他死了,下一个。
“对了,小溪,我打电话过来,是想谢谢你。谢谢你把郑律师介绍给我们。我爸说,她打离婚官司特别厉害,之前我们想找她,结果她说档期太满,排不过来没接。谁想到,你居然认识她,谢谢你。”
沈溪汗颜,其实她哪里认识郑律师啊,还是陈川让周云霄给安排的。
她连周云霄叫的谁都不知道。
“那律师怎么说?”
“她说我们这个案子很简单,又没什么财产需要分割,还有闵志远伤人的记录,问题不大。”
陶可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闵志行有多无耻吗?他说打死不离婚,如果一定要离的话,房子要分他一半,他才同意。”
沈溪:……
行吧,这世上总有男人,来刷新不要脸的下限。
“幸好那房子是我爸婚前全款买的,不然就他家那种吃相,不咬下一块肉,他们是不会松口的。”
所以陶家直接就没打算协议离婚,虽然国人向来忌讳打官司,能免则免,但现在陶家多看闵家人一眼,都恶心。
“你说我当初,眼睛得瞎到什么程度,才会觉得他是个好男人。”
沈溪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到以前陶可跟她说闵志行对她有多好多好,千依百顺的样子。
“嗯,你眼瞎是一回事,他会装又是另一回事。”
陶可:“……谢谢安慰,你是懂安慰的。”
哈哈。
“总之,谢谢你,小溪,介绍了郑律师那么好的律师给我们,她说这官司一点问题都没有,好打的很。”
“行,没问题就好。”
沈溪又陪着陶可聊了会天,等挂了电话后,她回到客厅,看陈川一如既往地打着游戏。
怎么会这么喜欢打游戏呢?
她坐在他旁边,靠着沙发,安静地看着他。
看着看着,她灵感一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陈川。”
“嗯?”
“我突然发现,我嫁了个律师。”
“所以呢?”
“所以如果我要跟你离婚,我会不会赔掉自己的整副身家?”
陈川的手机,差点握不住摔下来。
拜托,就她那几百万身家……惦记成这样,也是……让人印象深刻了。
“打游戏呢,别闹。”
“我说认真的。我现在觉得,嫁个律师风险太大了,玩不过啊。”
律师要算计你的话,你可能会有苦说不出。
因为还会有人比他们更懂钻法律的漏洞吗?没有!尤其是以沈溪对自家老公的了解,他想要玩谁,那真的就玩谁。
但——
“你要是敢骗我的钱,我就趁咱们没离婚,把你照三餐打,而且我还不同意离婚!哼!保管让你骗的那点钱,做医药费都不够!”
反正,家暴又不犯法,多少人被打半死,那个官还说,夫妻感情没有破裂,不给离婚呢。
她脑子可能玩不过他,但体力可以啊!
好狠。
陈川这下子,真的无心打游戏了。
不由朝沈溪笑地分外英俊潇洒:“老婆,咱们是文明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你第一天认识我?我什么时候做过君子?”做小人舒服多了,谁要当君子,伪君子还差不多。
“我对你这么好,动手多影响感情啊。咱们不是说好,一致对外的吗?”
“什么时候说好的?我怎么不知道?”沈溪狐疑地看着他:“你这态度,很可疑啊。你如果没骗我,干嘛要担心我打不打你?”
陈川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