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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所有人都缄默不言,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让人透不过气来。

谷向焱却一派悠闲的站起身,“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死不了。”

姬烨尘眯着眼睛看了过去,怀疑谷向焱就是在故意诓他的,他血色鲜红,不似中毒的迹象,再说府医也看过,真的中毒,他不能不知道。

景南洲眸子里少了些往日的温度,谷向焱虽然平时不靠谱,但是对于医术方面一向严谨,沉声问道,“是什么毒。”

谷向焱耸了下肩,眼中也多了些冷意,“寒食散。以后受伤要注意些,吃食上也要小心,莫要沾上了。”

“什么意思?”姬烨尘不明所以,寒食散他听过,不是镇痛的药吗?

“少量使用可以镇痛,用多了,可以致幻上瘾,一种可以控制人的药。”说完怕姬烨尘不明白又解释了两句。

“药应该是涂在了利箭上,血液向来比直接使用速度要快,一般郎中也查不过来。”

姬烨尘懂了,也就是说姬皓瑾没有想杀自己,只想用药物控制自己,难怪再见到他活着,一点都不意外。

景南洲眼底晦暗,身的冷意越来越重,“可有解?”

“不用解,不要再沾染,自然就解了。”谷向焱笑的纯良,在对上姬烨尘的视线后,目光一闪,突然改变了主意。

“喝几服药也行,好的快。”

姬烨尘看着他眼中的促狭,身体一僵,这人绝对没桉好心,扯了扯景那南洲的衣袖,“南洲........”

景南洲淡然的上前俯身将他的衣襟拢好,被子也往上扯了扯,温声说道,“别担心,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叫府医给你重新包扎。”

站直身体,抬眸看了眼谷向焱,“你出来一下。”

谷向焱没有立刻跟上去,反而呲了一口小白牙,“小将军喝药不会都让人哄吧。”

景南洲都已经出去了,姬烨尘也不在装,伸展四肢,慵懒惬意的躺在床上。

柔弱委屈的表情也伸展开来,眼神深邃,唇角微勾,带着淡然的笑。

“有人宠着才能肆无忌惮撒撒娇,你不是也仗着有人宠着才如此明目张胆吗?”

姬烨尘意有所指的扫了眼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的温竹。

他看的清楚,温竹从最开始进屋时扫了他和南洲一眼后,视线就没从谷向焱身上移开过。

反观谷向焱,视线永远在别处,就连喂糕点时,眼睛都是盯着糕点瞧,就像生怕被咬多了一样。

谷向焱闻言微微一愣,转身就对上了温竹的视线,漆黑的瞳仁中全是自己的影子。

视线下落,这才注意到他半个身子都湿透了,而自己自始至终都不曾发现过。

仔细想来,好像一直都是温竹对他百般好,自己享受这样的好,却从没有付出过,连姬烨尘都注意到了。

看向温竹的目光带上了歉意,主动把自己手塞进他的手心,拉着他出了外间。

景南洲沉在自己的思绪中,眉头微微拧着,看到他们出来低声问道,“你上次给我的至幻药,可会上瘾。”

“不会,只会在晚间熟睡后梦中都是自己最不愿发生的事,最后悔的事。”说完谷向焱一顿,疑惑的问道,“你是下给谁了?”

景南洲眸光微闪,似是怕里间的人听到,声音压的极轻,“解药给我,寒食散也给我一份。”

谷向焱盯着了他半晌,还有最近听说的一些闲话,眼睛微微睁大,他不会是下给淑妃吧!

“你家小将军知道你.........”

景南洲带着寒意的眸子,让他未说完的话含在了口中,顿了顿说起另一件事。

“寒食散虽然不易得到,但在我看来拙劣至极,天医谷有阿芙蓉,效果不知好了多少倍,我派人给你取来就是了。”

景南洲点了下头,半晌才注意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神色一顿,恢复往日的温润。

“没事便回吧。”

谷向焱这次没有反驳,他刚刚才被点醒,各种情绪堆积在胸膛,他也要好好理清楚。

点了点头,拉着温竹出了门,依旧是温竹打伞,只是不同的是谷向焱紧贴在温竹身上,一手扶在他撑伞的手上,将伞打在了正中。

雨整整下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堪堪停下,云层乌沉沉的,并没有散去。

此时姬烨尘被景南洲哄着喝一大碗的汤药,是的一大碗,跟他的脸一样大的碗。

一边喝一边在心里不停的骂着谷向焱。

这一碗药绝对是他喝过最苦的,怀疑这药里除了黄连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谷向焱就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早知道,何必点醒他。

“乖,再喝一口。”景南洲把人抱在怀里,一手端着碗喂他,防止姬烨尘故意将碗打翻。

姬烨尘皱着一张脸,舌头苦的都已经发麻了,泪眼朦胧,这次倒不是装的,是真心想哭。

“哥哥,太苦了,谷向焱就是故意整我的,你尝尝,这世上哪有药是这么苦的。”

被苦的整张脸都皱起,看样子也不像假的,景南洲垂眸疑惑的看了眼手中这碗药,碗确实也大了些,倒真的低头抿了一口。

苦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景南洲手一抖,险些端不住碗,眉头紧蹙,艰难的把口中的药汁吞了下去。

随手将碗放在了小几上,“好,不喝。”

把姬烨尘往里推了推,景南洲合衣躺在了床边上,闭上了眼眸,“今日我睡外面,你好好休息。”

姬烨尘微微一愣,随后不满的说道,“你答应我的,不做数了?”

“你刚刚还说疼,明日再说。”景南洲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侧了侧身,一手揽在他的腰上。

姬烨尘委屈了,他装疼就是想和他独处做那档子事。

现在却告诉他不行!

睫毛微垂,声音就多了些哽咽,“可是,皇上只给我三日整休.......”

侧头见景南洲无动于衷的脸,呼吸还逐渐绵长,似是睡着了,十分无语的抬头望着床顶。

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明日一定要去趟灵隐寺!!!

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