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弹幕随之跳了出来。
【光武帝刘秀:感觉这大清的军队也不够打的,分分钟就被太平军杀穿了。】
【汉武帝刘彻:江北大营的主帅琦善都是那样的一个废物了,还能指望地方上的兵马有什么本事?】
【元世祖孛儿只斤·忽必烈:不会真的就被这两万多北伐军一路杀到北京,把咸丰皇帝的脑袋摘下来吧?】
【明太祖朱元璋:若当真如此,那咸丰皇帝这个败家子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
大清世界,太子胤禛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他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在龙床上连连咳嗽的自家老爹,一边预备着一旦事情不妙就赶紧叫外面的太医进来。
胤禛当然并不介意立刻就当上皇帝。
但问题是,若自家皇阿玛在史书中的记载是“被后世不肖子孙咸丰活活气死”,这多少是有点让胤禛接受不了。
咸丰也是胤禛的后代啊!
胤禛看着金幕,多少有点欲哭无泪。
你别放这破太平天国了,换点新节目行不行!
似乎是听到了胤禛的心声,金幕中的画面随之一转,到了紫禁城御书房中。
“什么,林凤祥所部乱党已经进入河南?”
“什么,胡以晃所部乱党已经从天京出发?”
“什么,安徽北部数以万计的百姓从贼,加入捻军和林凤祥部?”
咸丰皇帝一下子听到这么多个消息,不由头皮发麻。
有那么好多个瞬间,他简直觉得自己就是崇祯皇帝在世!
礼部尚书麟魁战战兢兢地开口道:
“皇上,还有一件事情呢。”
咸丰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开口道:
“若还是坏消息,那就别告诉朕了。”
麟魁赶忙闭上嘴巴,往后退了两步。
咸丰:“???”
还真特么是坏消息呗。
心塞了几秒钟后,咸丰无可奈何地开口道:
“说吧,什么消息。”
都说天塌下来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但咸丰特么就是大清个子最高的那个人。
不顶也得顶啊。
麟魁干咳一声,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是这样的皇上,刚刚从上海租界那边得到的消息。”
“美国公使马沙利说了,按照美国国务卿马西之命,美国人在剿匪之事上和英国同一态度。”
咸丰:“……”
英国人的态度是两不相帮,合着这美国人也是?
咸丰愤怒了,对着麟魁吼道:
“美国人和大清签订了《望厦条约》,从大清拿了那么多好处,就一点力也不愿意出?”
麟魁瑟瑟发抖,只能跪下请罪。
“皇上息怒!”
咸丰发泄完愤怒之后,失望地摇头。
“这些个西洋蛮夷还是靠不住,大清终究只能靠自己。”
“对了,各省团练大臣的进度如何了?”
军机大臣祁寯藻赶忙汇报:
“已经有八名团练大臣领兵前往江南、江北大营进行支援了。”
“其余的大部分大臣都也上奏表示在路上了,眼下只有一人尚且还在练兵,并无出兵之奏折呈上。”
咸丰闻言,心中顿时大为不喜,阴沉着脸开口道:
“此人是谁?”
祁寯藻答道:
“奉皇上之命从丁忧中夺情复起的在籍工部左侍郎曾国藩!”
咸丰又哼了一声,心中越发烦躁。
“曾国藩这个家伙,前不久上奏章弹劾德清。朕允了他,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脸面。”
“如今竟然还迟迟不发兵,是何道理!”
另外一名军机大臣穆萌见缝插针,说了一句。
“根据湖南提督鲍起豹的奏折,前段时间曾国藩可是在长沙城内闹出兵变,若不是湖南巡抚骆秉章及时出面,恐怕会酿成长沙兵灾!”
“什么,还有此事?”咸丰这下子是真的生气了,愤愤地骂道:
“这个曾国藩究竟在搞什么东西!”
穆萌立刻道:
“皇上,臣觉得曾国藩就是一个怯懦畏战之徒,不如直接将其革职查办!”
咸丰正想点头,又陷入沉吟之中。
曾国藩,怯懦畏战?
不太像啊。
一个胆小如鼠之人,怎么有勇气上那三份针砭时弊的奏疏?
里面的话骂人还特么那么难听,是一个胆小的人能写出来的?
咸丰沉默片刻,开口道:
“传旨给曾国藩,让他速速领兵北上去支援安庆!”
【咸丰皇帝的旨意还在路上,安庆已经没有被支援的必要了。】
镜头来到了曾经的安徽省府安庆。
为啥说是曾经呢?
在差不多半年前,太平军一路东进攻克此地时,这里还是安徽省府。
等太平军离开此地继续前往江宁后,新任安徽巡抚李嘉端很顺利地就收复了安庆。
太平军将几乎整座安庆城的人口、财富和各种物资都带走了,只给李嘉端留下了一座空城。
而且还是一座随时可能会被太平军逆流而上进攻的空城。
李嘉端一看这情况,安庆是当不了一点省会了。
在奏明朝廷之后,李嘉端就把自己的巡抚衙门,连带着三司使等各种省级机构全部搬去了安徽中部偏北的庐州(合肥)。
所以,当太平天国的西征军第二次来到安庆时,同样也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这座城池。
西征军的主帅胡以晃心情相当好,对着副帅赖汉英笑呵呵地开口道:
“国舅爷,咱们这下子可是立下大功了。”
洪秀全的小舅子赖汉英笑得眯起眼睛,志得意满。
“胡丞相,这安庆都到手了,接下来的南昌和武昌自然更加不用说。”
胡以晃趁势又恭维了赖汉英几句,随后笑道:
“国舅爷,我觉得安庆是咱们西征路上的要道,一定得有人守住,不能让西征大军被鞑子的兵马断了后路。”
“这样吧,我来防守安庆,国舅爷您继续领兵西征,如何?”
“啊?”赖汉英愣住了。
赖汉英这个副帅,本来就是天王洪秀全强行安插进西征军来混资历的。
现在西征才刚刚进行,主帅胡以晃居然就要守安庆,让赖汉英继续西征?
赖汉英下意识地开口道: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胡以晃正色道:
“国舅爷这是什么话!”
“您是有才能的人,只不过一直以来大家都误以为您靠着国舅爷的身份才身居高位,这可让不少人悄悄说天王的闲话啊。”
赖汉英勃然大怒:
“谁敢说我姐夫的闲话,你告诉我,我马上写信给姐夫弄死他!”
胡以晃忙道:
“这不是关键,国舅爷。只有您立下实打实的功劳,才能彻底消除这些闲话。”
“您想,当年大汉的卫青不就是国舅爷,有谁说过他的不是?”
“我老胡这辈子也没啥想法,就是安安心心效忠天王,将来死后能升入天堂便是。”
“国舅爷,您可是还年轻,年轻人就该建功立业啊。”
胡以晃如此这般一番忽悠,赖汉英果然动摇了。
“但这临阵换帅,不好吧?”
胡以晃正色道:
“国舅爷,您是副帅,本来就是帅,什么叫临阵换帅?”
“放心吧,我老胡亲自写奏疏给天王,天王一定会批准的。”
“只要您接下这个主帅的职位,将来还怕天下人不称赞您是第二个卫青吗?”
赖汉英被胡以晃说得心动不已,便感动地拉着胡以晃的手。
“老胡,这事要是成了,将来拿下武昌,功劳我算你一半!”
胡以晃连连点头。
“那就一言为定!”
几天后,胡以晃站在安庆城外的码头上,情真意切地挥着手,目送着赖汉英带着剩余的近两万兵马沿着长江继续逆流而上。
他已经获得了来自天京的批复,准许留守安庆。
等赖汉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胡以晃才松了一口气,轻声自语。
“他娘的,天王一辈子英明,怎么在这种关键时刻派了这废物过来?”
“嘿嘿,还是我老胡聪明,把这主帅的职位让出去,接下来的失败可就追究不到我老胡的责任了!”
胡以晃嘀咕两句,心情变得大好,双手负在身后,施施然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