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月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潜意识里不愿往古兰朵身上想。
可是往常在床榻上她从未这般痴缠过,就是她想不怀疑,好像都说服不了自己。
内心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装作脱力的样子趴在她身上,气力不足的道:
“我的内力好像没了。”
这是陌月的试探,若是真是她下的手,她想做什么也该露出苗头了。
左右不过又想逃跑了,只是她想不通,她这次打算怎么从戒备森严的王府中逃出去。
上次是趁着摄政王大喜混出去的,这次呢?
“好端端的内力怎么会消失?”惊讶中略带恐慌的语气,让陌月的心稍微的放下了一些,看来和她无关。
陌月安抚了她几句,刚要起身,告诉她自己没有大碍,就听到古兰朵急急的出声道:
“你等着,我去找郎中。”
说完努力支撑起自己无力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陌月本想告诉她不用这么急,自己还剩一些内力的,可看着她这焦急的样子,心里很甜,很幸福,忽然就不想告诉她了。
想看着她为自己奔波,会让她有一种被爱的感觉。
一边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来,同时点了身上的几处大穴,让缓慢流逝的内力先停了下来。
封住自己内力的陌月自然没听到院子里的密谋。
古兰朵打着找郎中的幌子,直接推开了关着冷越的房门,拿出藏在他身上的钥匙,快速打开了锁链。
冷越活动着手脚问道:
“圣女那毒妇真把化骨散喝下去了?”
古兰朵点点头,简单的把自己怎么骗那恶魔服用化骨散的事说了一下,然后说道:
“她说现在体内的内力已经没了,保险起见,还是再等一会儿。”
冷越却是在听到她同样服用化骨散之后,一脸紧张:
“圣女怎么能用那药,您现在怎么样?”
“我的内力已经散完了,除了捅她几刀别的忙根本帮不上。”
古兰朵眼底浮现一抹释然,反正杀了陌月他们也跑不出去,早晚都是死,有没有内力有什么区别呢?
冷越安慰道:
“没事,我今天一天没吃饭,力气和内力已经恢复了一半,对付没有内力的毒妇应该不在话下。”
古兰朵知道他的软筋散一向是被下到饭菜里的,那他应该是在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之后,一直在暗暗的准备着。
“那就好。”古兰朵喃喃的出声,虽然知道这样会害了冷越,可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有杀了她,阿兄才能不受到威胁。
“我们什么时候进去?”冷越有些心急的问道。
“再等等。”古兰朵说完忍不住轻咳两声,嘴角殷出点点血红。
她的内力完全消散了,原本用内力暂时压制的伤痛已经开始反弹了。
她应该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冷越瞳孔一缩,惊声道:
“圣女!您……”
古兰朵挥挥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好了现在进去吧。”
她的内力已经完全散尽,那个恶魔应该也差不多了吧,苍白的脸色上挂着一抹诡异的兴奋。
门刚一推开,躺在床上装死的陌月蓦然起身,兴奋的道:
“朵朵,你回来了?”
说罢看到她的脸色不好,刚打算出声关心,就看到紧跟在古兰朵身后的冷越,神色一厉:
“谁放他出来的?”
古兰朵看着她还能起来,心里闪过一丝失望,还能动啊。
她还是太心急了呀,该再等一等的。
古兰朵忍着喉咙处上涌的腥甜,笑吟吟的出声道:
“这就是我为你找的郎中啊。”
陌月紧紧的盯着古兰朵,她怪异的反应让自己心底涌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朵朵别开玩笑了,没听你说过他会医术啊?”
古兰朵依旧在笑,明明是很明媚的笑,此刻看起来无端有些瘆人。
又是几声轻咳,古兰朵随意的抹去了唇角的血迹,不在意的出声道:
“那应该是我忘记了,现在告诉你也不迟,他的医术精湛的很呢,能把没内力的人治成废人,能把活人治成死人。”
这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陌月就是想装糊涂都不能了。
难以置信的看着刚才还在自己身下软声娇语的人,颤声问道:
“你……是你下的药?下在了茶里。”
古兰朵咯咯一笑,一如从前的娇蛮与爽朗:
“恭喜你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陌月愣愣的看着她,明媚娇艳,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让她欲罢不能。
明明她是那样的顺从她,就连眼底也有了她的身影,为什么还要伤害她?
“那水你也喝了。”陌月喃喃出声,像是要找个理由推翻她刚刚的话。
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为报仇的古兰朵闻言无所谓的开口:
“所以我也中了化骨散啊。”
陌月一惊,下意识的道,“你的身体怎么能用化骨散?”
“是啊,所以我也要死了,这不是拜你所赐吗?”古兰朵笑了笑,迈步前行。
自己的身子会变成这样,不都是她的功劳吗?有什么好意外的?
陌月听她这么说,心里苦涩的很,她宁可两败俱伤也要杀她,竟然这么恨她吗?
也对,自己之前那样伤害她,她该恨自己的。
“这值得吗?”陌月哆嗦的问出声。
为了伤到她,宁可舍弃自己的命也要报仇,值得吗?
真的就这么恨她,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
“值得吗,当然值得了,断腿之恨,烙字之耻,日日被凌辱,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古兰朵的神情似笑似哭,最终归于平静。
陌月呼吸一窒,踉跄的走到古兰朵身前,不可置信的道:
“日日被凌辱?你从来没有甘愿过,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情吗?哪怕只有一次。”
“从未啊!我有喜欢的人,你知道的。”古兰朵轻飘飘的话却似淬了毒一般,眼底的嘲讽与讥笑更像是一把利剑直插她的心脏。
陌月觉得她的心从来没这么痛过,可她还是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那这段时间的温情难不成都是假的吗?”
“呵,蠢货!”古兰朵冷笑着,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打断她的四肢,我要亲自报仇。”古兰朵对冷越说完,便径直去了床边拿这恶魔的佩剑。
用她的剑,结束她的性命,也不枉这剑跟她一遭,临了还能饮上主人的血,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