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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知道了三七姐姐,你这几天怎么样,能吃饱吗?”

南熙对于这个明明大不了自己多少,但总是一副老气横秋样子的三七姐姐已经很习惯了。

乖乖的回答之后,便是下意识的关心。

没有经历诸多变故与伤害的南熙还是很单纯的 ,遭了难之后对于亲近之人的下意识关心就是能否裹腹。

“公主府管饭。”

不过她的问话没等来三七的回答,却被姜玉婉面色不愉的接了过去。

糟糕,忘记长公主还在了。

南熙扭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玉婉在听到南熙的那声三七姐姐的时候已经醋意满满了。

再听到她后面的那句能吃饱吗,当即就忍不住回了一句公主府管饭。

可看到南熙眼圈红红的,那要哭不哭的样子,姜玉婉无奈只能认命的哄道:

“乖,婉姐姐不生气了。”

没有被唤姐姐的姜玉婉在听到驸马对三七的称呼后,非常有心机的引导她对自己的称呼。

就在她为自己的小聪明窃喜的时候,就听到南熙语调中略带疑惑的出声:

“婉姐姐?”

姜玉婉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异样,不过此刻满脑子都是阔别五年之久的称呼。

婉姐姐,婉姐姐?婉姐姐!婉姐姐~

这三个字从熙儿的嘴里吐出真是好听,无论什么时候听到总是让她心情愉悦。

“嗯。”

姜玉婉心情大好的应了一声,可南熙接下来的话却瞬间让她脸色一僵。

“是谁啊?”

“什么?”姜玉婉凤眸圆睁,似是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委委屈屈趴在床上的人。

是谁啊?是谁啊?姜玉婉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

熙儿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这一认知让姜玉婉差点儿疯了。

昨晚的投怀送抱,主动亲吻,她以为熙儿已经有点儿喜欢自己了,为此她今天整个早朝心情都很好,吓得那些个文武百官一个个心惊胆战的。

却原来到现在她连自己的名字还不知道?

这个悲伤的事实,简直让她心碎。

熙儿她……

姜玉婉的脸色如同调料盘似的变来变去,脑海中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南熙看到她的反应之后就皱着眉在自己的脑海里细细的思索着,可越是思索那眉头就皱的越紧。

她很确信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这个婉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不认识什么婉姐姐啊。”南熙的声音虽小,但很坚定。

姜玉婉看着眼神清澈,似无爱恋神色的南熙,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嘶哑着嗓音问道:

“熙儿不知道本宫的名讳?”

南熙神色一僵,看着公主殿下的反应,一个大胆的猜测油然而生。

这个婉姐姐该不会是长公主殿下吧?

虽然两人成婚的时候一切从简,但该有的步骤却一项不缺。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南熙努力回忆着,交换庚帖时长公主的名讳好像庚帖上有写,可自己当时心慌意乱的,好像……好像根本就没打开看。

所以这婉姐姐会是长公主殿下吗?南熙心乱如麻的想道。

那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神更是飘忽不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长公主。

不用多说,单看她的反应,姜玉婉就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记住本宫的名字:姜——玉——婉!”姜玉婉阴沉着脸,一字一顿的出声。

南熙看着宛若被新婚夜长公主殿下附身的姜玉婉,腿一抖,差点儿吓得把尿喷出来!

连忙点头:

“记住了,记住了!”

姜玉婉转身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扬声对门外喊道:

“进来!”

那道饱含怒意的声音传到门外,月灵瞬间一个激灵。

本着有福共享,有难同当的想法,她拉着玉竹进来行了一礼之后就默默的当背景板。

心里还一直在碎碎念: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有事找玉竹,有事找玉竹……我是瞎子……哈哈我是聋子……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与此同时,原本气喘吁吁的老太医也瞬间打起精神来,跟磕了药似的,那叫一个精神百倍。

昂首挺胸的进屋,还没看到人身子就先低了一截:

“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姜玉婉挥了挥手,在看到三七换好了药,还在南熙的腰部搭了一条薄被之后,才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确定自己重生之后她第一时间就让人查了南熙这十八年来的经历。

她的前十八年过的倒是很平淡。

除了身体不大好,不喜舞刀弄棒,气走了七八位武师,捉弄走了十来位侠客,还吓走了几位之外……

一直都老老实实的走狗遛鸟,逛逛楼子,伪装纨绔子弟。

想到逛楼子,姜玉婉眸色一深,暗暗的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准备等以后问问熙儿在那里面都学了些什么?

不过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暂时没空翻旧账。

“免礼,劳烦两位院首看看驸马的身体如何?”姜玉婉坐在了三七刚刚站立的位置,淡淡的吩咐道。

两位院首拱手领命,轮流上前为驸马切脉。

随即又低声讨论了两句,那没有胡子的老院首才上前回禀道:

“启禀公主,驸马的脉象虚浮无力,脉动不充盈,此乃阳气不畅,气血亏损之状。”

老院首摸了摸下巴处空荡荡的位置,继续道:

“此番宜静养,等身体将养的差不多了,可以五禽戏或八段锦炼体健身。”

姜玉婉闻言眉头紧蹙,不悦的出声:

“既然驸马只是体弱,为何迟迟不见好转。”

被质问的两位院首面面相觑,这他们上哪儿知道去啊?

按说驸马也是生于权贵之家,还是镇南王府明面上唯一的男丁。

府上应该不会吝啬那些珍贵的补品,怎么驸马的脉象会如此的虚浮?

上次把脉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驸马这脉象与常年缠绵病榻的人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