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还请赶路去吧。”
惠真和尚用力一杵,手中的长棍直挺挺的立在了地面之上,双手合十,朝着李修鸿等人鞠了一躬。
“惠真师傅,今日之事,先谢过了。”
“阁下便是李修鸿吧?”
李修鸿朝着惠真和尚拱手道谢,和尚两手垂于肋旁,冷冷地看着李修鸿。
“在下正是李修鸿,不知师傅可……”
李修鸿待拱手弯腰道谢过后,回正身形,而待其腰板一直,惠真便出现在其面前,随着一阵狂风呼啸而来,气浪猛地扑撞进李修鸿怀中。
“惠真师傅,你这是作甚!”
两掌交叠,双腿分开,沉住了身形,硬憋住一口气,体内气血同滚滚长江般沸腾,于经脉间四处奔涌,气势亦同冲天之深涧玄龙,暴涨而起。
电光火石、瞬息之间,二者这一番交击震的车内的两女胸口一股,闷气顿于胸中,不禁头昏脑胀。
“说你是甲上终是高看了你,充其量算是一个甲中……大圆满吧。”
惠真和尚收回手掌,李修鸿一直保持原先的姿态,愣在原地不动弹。
“真如那牛鼻子所说,气数已尽,终不再见得化境武师了。”
对于仍是调用体内气血中的力气做反击的李修鸿,惠真轻叹一口气,嘴里嘟喃着什么,拾起立于一旁的长棍后就消失在了林中。
“李大哥?”
王姀和李晓萍一直待在车上,掀开车帘窥看外面情况,只见得惠真和尚突然从某处出现,自人群外围跃至中央,待一棍将那领头人打得晕死过去后,又凭借一人一棍,将场上所有北希间谍一一击毙。
长棍之下,除那些官职较为高的间谍外,其余人无一存活。
未待王姀从惊讶中缓过来,就瞧得惠真与李修鸿二人的嘴巴只微微张动几下,那和尚便于一瞬间出现在了李修鸿面前。
“李大哥!”
王姀跑到李修鸿面前,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李修鸿的手臂,可就在其要碰上时,传来一声巨吼。
“别碰他!”
循着声音源头而去,只见那最先拦车的重伤男子拿腰间的长剑做杖,踉踉跄跄地向李修鸿走去。
“你现在碰他,他体内的真气就散了。”
“真气?”
“那和尚刚才并没有跟他来真的,在场的所有人没人扛得过他三掌,看着是切磋,但那和尚实际上恐将体内的一道真气打进了这人体内,原本受阻的经脉结点开始被冲散,原本受损的经脉也被逐步修复,恐怕待他能自由活动身子时已是一名甲上武师了。”
重伤男子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王姀想上前去扶住他,可已有一只手将男子扶了起来。
“行李内有一些伤药,先简单包扎一下,进了城再找大夫。”
王姀在李修鸿身上感觉不到什么气息,而男子则是惊恐地望着李修鸿。
“你……你……你!”
男子浑身发抖,寒毛林立,裸露在衣服外皮肤上浮起一层清晰可见的鸡皮疙瘩。
“李修鸿!”
“是我,怎么了?看到同僚这么惊讶是作甚?”
男子用力挣脱开了李修鸿,浑身不禁发抖,大口地喘着气。
“属下有眼无珠,先前未认出来李大人!”
男子唇色惨白,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因伤势过重而昏迷过去了。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先带他上车吧。”
“李大哥你……没受伤吧……”
李修鸿将晕倒在地的男子背了起来,王姀则是微微偏着头,将李修鸿浑身上下看了个遍也未见得有何伤口。
“放心,我从未如此神清气爽过。”
——白杨书院——
“这人伤势不清,得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只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杨先生前些日子还念叨着你呢。”
“这西祈的水土不养人啊,不过话说回来,怎么院里一个人都没看到,那些学子呢?”
温岸关上房门,留重伤男子在屋内独自休息,与站在屋外的李修鸿找了处空位聊了起来。
“先生进宫了,至于那些学生,先生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也全部都不见了。”
温岸说话时倒是一脸平淡,但李修鸿却不禁多使了几分力,五指在桌上按出些许小印子。
“不对!”
李修鸿思索一番后,用力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身来,急匆匆向外跑去。
“怎么了这是……”
温岸也只是一直待在书院中,对于杨白、李修鸿等人私下里的事浑然不知,一脸茫然地看着李修鸿急匆匆地朝外跑去。
“温大夫,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离开书院,把所有门都锁好,在我和先生回来之前,谁来也不能开门,也绝对不能离开!”
李修鸿一脸严肃地说完就消失不见了,独留温岸一人呆坐庭院中,角落里,温彤扶着栏杆,手心冒着些许冷汗,一阵风穿过,不禁打了个冷颤。
“先进屋吧。”
温岸扶着温彤进屋去,温彤不舍地转过头去,可惜原先李修鸿站着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而她也无法看见。
——洛阳街头——
“再结合洪铮所说,看来真出事了,莫不是……”
李修鸿备了一匹马,狂挥马鞭,胯下的黑鬃马从街道上掠过,左右两侧,只有喜松松散散的摊贩,往常般热闹的洛阳此刻显得格外安逸。
城中没有了以前那般烟火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杀气,李修鸿拽了拽缰绳,停在了街道中央。
“你们,不是老百姓吧……”
自李修鸿一路疾驰过来时,路上行人便一直注视着他,虽街道上有一人骑马奔驰,但一路上那些人所投来的目光李修鸿感到的,可不是寻常的好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大晋国内,谁又不是大晋的子民。”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放下手中的屠刀,撇去身上没什么油渍的厨裙,径直走向李修鸿。
“李大人,回书院吧。”
“你……”
“回去吧……”
男子两眼紧缩,一脸惆怅地望着李修鸿,李修鸿拽了拽缰绳,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