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畜生,畜生!”
李澄安突然从椅子上爆射而起,冲向李淳风而去,双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衣领,嘴里的血沫有几滴溅射在李淳风的脸上。
“现在怎么这么激动了?方才不是还挺嚣张的?”
李淳风此时一脸嬉笑地看着满脸涨红的李澄安,李澄安咬着牙,眼角的泪花顺着脸颊流下。
“虽然有些脏了,但你应该认得此人吧。”
李淳风朝着李澄安的腹部狠狠打了一拳,李澄安顿时整个人弯曲成一团,蜷缩在地上扭动。
“你这个畜生!畜生!”
李淳风将箱子踢倒之后,从箱子里滚出来的是李澄安弟弟夫妇的人头,然而箱子里似乎还有着什么东西。
“还有,你倒是别心急。”
李淳风又朝箱子踹了一脚,箱子里最后一项东西也滚了出来。
李澄安逐渐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那最后一颗人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咆哮声震耳欲聋。
“我要杀了你!”
李澄安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就朝着李淳风冲去,剑尖锋利无比,但李淳风却是将手缓缓伸出,探出食指与中指。
任由李澄安如何拽拉,亦是蚍蜉撼树,李淳风整个人不动如山。
“其实你若早些答应我,或许倒不至于看到这般场景,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李淳风一脚踹在李澄安的胸口上,李澄安嘴里又再吐出几丝鲜血,而李淳风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澄安,不禁冷笑一声。
“说吧,你们复国派的人分别主要有谁,主要活动地址在哪里。”
李淳风的表情很平淡,眼眸深处虽藏着一丝期待,但被其隐藏得很好。
“晋国,都护卫!”
李澄安被李淳风一把拽住,随手一甩,砰的一声撞在椅子上,李淳风的力道倒是把控得很好,椅子没有被撞得七零八碎,李澄安也刚好缓过神来。
“答对了,没有奖励。”
“你们攻打我们西祁国,我们败了,但连给我们反扑的机会都不给吗?现在还要赶尽杀绝吗!”
“再问一遍,你们复国派的人主要有谁,主要活动地址在哪里?”
李澄安不理会李淳风,自己说自己的,而李淳风则是不停地重复那句话。
“我猜目前,整个李府应该只是找不到李夫人,还没开始急促促地找人。毕竟,不会有人会认为一具裸体女尸会是富商李澄安的夫人,就好像也没有人会认为你是西祈国复国派的最大资金支持人一样。”
“你这个畜生!”
说到李夫人,李澄安的脸色突然变了,而就在其正吸气准备大声咆哮辱骂李淳风时,李淳风突然掐住李澄安的嘴巴,低下头,四目相对地说道:“你李府全府上下会不会死光,取决于你,你那个小侄女也是一样,能不能活下来取决于你的态度。”
“你!”
李淳风松开手,被掐住嘴的李澄安想要继续对李淳风进行一番辱骂的,但又突然停了下来,收住了声。
“复国派最大的资金支持人是我不错,但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不仅能够提供钱,还能够提供兵器和人。”
“嘉仓县的王秧!”
李淳风与李澄安二人几乎是同时之间,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地址与名字。
“哈哈,明明自己知道的事情还要来问我,真是可笑。”
“复国派的主要活动地址在哪里……”
看着不停冷笑的李澄安,李淳风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的意头,即刻伸手掐住李澄安的咽喉。
“慢……了……”
李澄安的身体突然开始不停抽搐,两眼朝上翻去,眼皮不停地跳动,李淳风松开掐住其脖子的手,看着李澄安一人独自痛苦地死去。
——杰平县——
李澄安带了不少人去宕山剿匪,尽管如此,李府还是有着不少的下人,只是由于李澄安的不在,府内的下人都松懈了不少。
“李少侠,您回来了,我们家老爷呢?”
一名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下人坐在李府大门后侧的偏房门口吹风,头倚到一旁去,双眼又独自闭了上了,可能是眼前突然有人出现遮住风,也可能是其身上的一股血腥味,李府下人醒了过来,一见是李淳风,顿时精神了不少。
李府上下有不少人认识李淳风,也许是因为李府那位可爱的李小姐,虽然李淳风只来了一两天,但李府上下的下人都知道李淳风。
既然李淳风出现在面前,那李澄安估计也是到李府了,下人即刻一改先前那副懒散的模样,而其又见眼前的李淳风浑身充满着铁锈味,下人不禁被吓了一跳。
一身血色的李淳风嘴角微微张动,笑着轻声说道:“李老爷他……”
——杰平县县令府邸——
“老爷,老爷!”
“吵吵什么!”
王朴一脚踹在县令府邸的下人身上,下人踉跄地向王朴爬去,嘴里还在继续不停地念叨着。
“老爷,大事不好了!”
“老子我还没死呢,你不好什么?”
“宕山,没了!”
“都死光了?”
“都死光了,一个活口没留,全部都死了!”
一听宕山的人都死光了,王朴不禁嘴角一抽,心里悲喜交加,随后苦笑着摇头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宕山的土匪死光了,这有什么不好的。”
对于自己曾经的那帮子所谓“兄弟”,王朴不想再与他们有更多的勾结,可下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惊得王朴将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
“李府也全死光了……”
“李澄安?”
“对……就是那个卖盐的,全府上下都死光了,那李澄安的尸体就在宕山上,而那李夫人的尸体还没了头……”
王朴愣了许久,坐在椅子上发呆,嘴角的茶水拖着口水滴落在胸口上,袖子与衣摆也都沾满了茶水。
“老……老爷?”
“你先出去,我一个人待一会。”
下人点了点头,缓缓向外走去,临走前将门给关了上去。而王朴,此刻的他的大脑正在急速地在脑海深处思索着什么,是否遗忘了什么。
“王县令,别想了,你只要干好你这个县令就行了。”
“谁!”
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王朴的思考,而这个略微熟悉的声音让王朴拍案而起,可就在其正要跑向房间内藏着兵器的地方时,又停下了脚步。
“我看了你近些年来的政绩,相对来说还过意的去,与其换一个新的县令来,不如先让你干着吧,现在宕山的土匪已经死了,你也没有了啥约束,像那种纵然土匪、给土匪通风报信的事情,不要再次出现。”
男人的说罢,声音便消失不见了,而王朴感到身后的威压也随着那股声音的结束而消失后,大喘一口气,向后跌坐而去,却一个不小心跌落到地上。
此刻的王朴前胸后背都是湿漉漉的一片,叫下人进来给其换过一身衣裳后,王朴急忙往李府赶去。
“老爷,这里面……”
“躲开!”
王朴推开捕快,一走进李府大院便闻到一股极重无比的血腥味,王朴捂着鼻子,看着府内尸横遍处的惨状,急忙向府外走去,狠狠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王朴才缓过劲来。
“老爷,也不知道这李澄安得罪了谁,下这么狠的手,这……”
“好了,不用查了,到时候就写宕山土匪报复,血洗李府就行了。”
听到自己平日里遇上杀人命案便变得无比认真的县老爷,突然如此这般草率地结案,捕快头子突然愣在原地。
“老爷,这……这发生的时间也对不上啊……”
“就写李澄安为弟报仇私自剿匪,宕山土匪收到消息,双方于同一时间在各自家中火拼。”
“可……”
“够了,我不想听到你说有关这个案子的其他话了。”
随着王朴草草的结案,李府与宕山土匪一案也很快被尘封在了档案中,李淳风的身影也未曾在档案之中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