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号,周晟因为洗钱罪、职务侵占罪、挪用资金罪、故意杀人罪被警方紧急逮捕。
他拒捕,逃到车库,慌里慌张地关上车门,却发现车子启动不了,他想要下车,车门也开不了。
见了鬼一样。
对,见了鬼,偌大的车库忽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
周晟猛地回头。
车库门口是唯一有光源照进来的地方,女人穿着一身黑,披着长发,从明亮的光里走到暗处。
是傅影。
她走过来,弯下腰,头伸进车窗。
这一刻,周晟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体本能地往远离傅影的那个方向后退:“我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你搞的鬼,你要财产我都给你,只要你放我一马。”
她手肘撑在车窗上,带着十二分的兴趣,像在看小丑表演:“我不要财产。”
他声音战栗:“那你要什么?”
她歪了下头,眼睛盯着周晟的脖子,天知道她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忍住想扭断他脖子的冲动:“还记得傅明奥吗?”
傅明奥……
“他是我弟弟。”
周晟想起来了,他立马狡辩:“傅明奥不是我杀的,是那个叫温招阳的,是他杀的。”
傅影更想扭断他的脖子了,但要忍住,都忍了七年了,她深呼吸:“阿拿也死了,一共两笔账。”
两个男孩子都死在了十八岁。
老天不开眼,让凶手逍遥法外,这怎么行。
门口传来声音,是警察来了,来得好慢,晚了七年。
傅影把头钻进去,小声地给了最后一句“忠告”:“等你进去了,我会好好招待你。”
*****
三十一号的晚上,陈白石的家属才赶到医院。来的是个小姑娘,看着年纪很小,不知道成年没有。
傅影也在,刚好打了照面,在重症室的外面。
女孩眼睛是红的,应该是在路上哭过了:“你是傅明月吧。”她说,“我叫陈崔安,是陈白石的妹妹。”
高中的时候傅影听陈白石说过,他有个念小学的妹妹。
“我以前见过你,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帮我哥给你送过情书,不过他那个傻子没敢写名字。”
傅影记得。
字很丑的那封,其实算不上是情书,因为写了四张纸,通篇没有一句喜欢之类的,几千字就表达了一件事,她比罗慧慧强,她输掉比赛只是因为状态不好。
傅影那一年大小赛事里就输过一场,所以对这封“情书”记忆深刻。
“你嫁进周家的时候上了新闻,我哥看到之后就去找周晟了,说要报恩。”陈崔安哽咽,“报个屁恩,他是去找你的。”
傅影透过玻璃,看躺在里面浑身插满了管子的陈白石。
陈崔安问她:“傅明月,你现在得偿所愿了吗?”
陈白石给的U盘里有周晟买凶杀人的铁证,比她手里的还要详细。
她得偿所愿了。
她离开重症室,去楼顶,抽烟。她在想陈白石当时用水果刀扎自己的时候在想什么,在想如果陈白石的车不挡在她前面,她还能不能毫发无伤。
“月月。”
有人过来,来陪她。
“给我一根。”
傅影抖了抖烟灰,熟练地吸了一口,让烟过肺,再慢慢吐出来:“你不是不会抽烟吗?”
“你教我。”
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影蹲下,把烟灭掉,抬头,笑了笑:“长龄,我们成功了。”
“可是你很难过。”温长龄也蹲下来,“因为陈白石吗?”
怎么会?
傅影摇了摇头,她为什么要难过,她都得偿所愿了。
温长龄靠过去,抱住傅影。
她们是至交。
阿拿和傅明奥也是。
当年,温长龄在国外参加保密项目,回国的时候,阿拿已经死了,所有人都说是阿拿杀了傅明奥,阿拿是畏罪自杀,是罪有应得。
温长龄拉着傅影去两个弟弟的坟前,哭着说:“月月,不是阿拿杀的,阿拿不会杀人。”
傅影当时就是这样蹲下来,抱住她:“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阿拿和傅明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