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教养呢?你作为一个成年女性,在没有立场的情况下,不该去过问别人情侣之间的事情。”
方既盈的眼眶立刻就湿润了。
谢商直接走了。
谢家在帝都是风向标一样的存在,没有人会主动去得罪一个几代人都活跃在法庭上的律法世家。
KE拒绝了佟家的代理委托,之后,墙倒众人推。
佟家因贿赂、非法走私、税务作假等一系列罪名被立案调查,佟二爷、佟三爷、佟家长孙、佟家女婿全部都被请到了警局“喝茶”。
佟老爷子直接进了医院。
佟家一众泥菩萨都在过江,谁还顾得上佟泰实。当初那些被他侵害过的女孩以qJ、组织mY、强迫他人xd等多项罪名,联名起诉了佟泰实。
富贵了几十年的佟家算是到头了。
*****
北定区看守所。
佟泰实今天又被同一个房间的“大哥”打了,“大哥”是持刀抢劫犯,家里三个妹妹,最瞧不上佟泰实这种因为侵害女性进来的家伙。
“妈的,你轻点!”
赵医生是看守所医务室的值班医生:“还以为自己是少爷呢。”赵医生什么犯人没见过,“搞搞清楚,这里是看守所。”
该轻轻,该重重,消完毒,赵医生拉开抽屉一看,药用完了。
“老实点。”
赵医生把人拷在病床上,出去拿药。
佟泰实挣了几下,挣不脱,一脚踹翻前面的凳子,响声刚落,一个穿着教导员制服的男人开门进来。
男人叫了声:“佟泰实。”
佟泰实进来也有几天了,但眼前的人很面生:“你谁啊?”
男人的长相没有丝毫的记忆点,面部也没有什么情绪:“有人让我来给你讲个故事。”
他是收钱办事的。
他原封不动地转述:“七年前,四位富家少爷去小镇游玩。他们看上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女人不从,他们就给她灌药。一个兼职的少年不小心撞见了他们的恶行,然后被他们打死了。”
这个故事,还有后半段。
男人停顿了几秒,继续:“接着他们找来了一个替死鬼,最后,替死鬼也死在了牢里。”
佟泰实听完故事的反应很大,手下意识地扯动手铐,带动整张床都在晃,他惊恐地看着男人:“谁?谁让你来的?”
男人讲完故事,转头出去。
“你站住!”
佟泰实跟又磕上了似的,五官扭曲,像个疯子一样喊:“是谁!是谁在搞我?”
他不需要知道是谁。
他只需要知道,他的地狱生活将在监狱里,正式开始。
*****
叩、叩、叩。
院子后面有人在人敲门,朱婆婆有些耳背,温长龄起身去开门。
她看见客人并不惊讶:“崔小姐。”
崔瑛手里提着水果篮,特地选择了后门,好避开别人视线。
“我是来道谢的。”她把水果篮双手递上,“谢谢你帮我。”如果不是温长龄,她应该已经从医院的楼顶跳下去了。
“不用谢。”温长龄接过篮子,“我也不全是帮你。”
那晚在医院的楼顶,崔瑛看出来了,温长龄的眼睛里有故事。
“你让我去当铺讲的那个故事……是你身边人的故事吗?”
温长龄目光平静:“崔小姐,我没有跟你讲过什么故事。”
崔瑛听懂了。
她一定会守口如瓶。
“温小姐保重。”
温长龄关上门,提着水果篮进屋。
朱婆婆洗漱完出来,看见篮子问了句:“谁送来的?”
“医院的一个家属,过来感谢我。”
“还挺有心的。”
“您吃吗?”
“要睡了。”
朱婆婆嘱咐完温长龄早点睡,自个儿就回房了。
温长龄坐在院子里的旧竹床上,剥了一个柑橘,有点酸,她一瓣一瓣吃完,没有浪费。吃完后,她起身,去了二楼。
她把照片墙上佟泰实的照片取下来,去房间里拿了打火机,蹲在院子里的那株钩吻旁,点燃照片,看着照片被烧成灰。
这株钩吻是从阿拿和妈妈的坟墓旁边移栽过来的。
突然刮来一阵风,把灰烬吹倒了她的眼睛里,讨厌地弄红了她的眼睛:“阿拿,你不要哭,姐姐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回到二楼,把新的照片贴到白板墙的中央,她看着照片里的人,下一个……
到你了。
*****
七年前的七月,温长龄的弟弟温招阳杀人入狱。同年十一月,温招阳在狱中自杀。一周后,温长龄的母亲温沅在家中自杀。
后来,温长龄辍学,离开花都。
几页纸,不到五百个字,敷衍又随意地概述了温长龄的过往。
温招阳的那个案子,法务系统里的资料被删除了,检察院的存档设了最高权限,知情者少之又少,很大概率是有人在刻意遮掩。
谢商打给贺冬洲。
“冬洲,帮我个忙。”
“你说。”
“找个由头,把如意当铺的名片送到祝焕之手里。”名片送到之后,怎么让人来当铺,谢商另有打算。
贺冬洲知道祝焕之:“那位年轻的祝法官?”
“嗯。”
“怎么,不想当律师,想去当法官啊?”
“不是,私事。”
祝焕之是温招阳案件的一审法官。
贺冬洲没有多问:“搞定了给你消息。”
贺冬洲的商业池很深,朋友多,路子野的朋友也多。
谢商挂了电话,去隔壁。
温长龄又在倒腾她用来种西瓜的那“一亩三分地”,她也不擦防晒,穿着短袖和背带裤,任由太阳烤。花花趴在地上,看见谢商悠闲地喵了一声。
温长龄把西瓜藤扒拉开,回头跟谢商炫耀:“谢商,你看,这里有个好大的瓜,我真是个种瓜天才。”
谢商过来,抱她。
她戴着朱婆婆的大草帽,仰着的小脸像太阳花中间的脸盘子:“我身上很脏诶。”
谢商把她快要被挤掉的帽子扣好:“嗯,脏就脏吧。”
她滑稽地摊着两只手,不敢抓谢商的衣服:“你不嫌我臭吗?”
“不嫌。”
温长龄自己嫌,恨不得把没洗过的手举到天上去:“可是我刚刚浇粪了,没有洗手。”
谢商:“……”
“臭不臭?”温长龄拱着鼻子嗅嗅,倒是没闻到味道。
谢商平时多讲究的一个人,这会儿倒是一点都不嫌,还抱着温长龄:“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温长龄当面吐槽:“你好难伺候啊。”
谢商:“……”
到底是谁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