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自知挣脱无望,便扯着喉咙大声叫骂起来。
“何雨栋!你活着就是当王八!你媳妇儿肚子里的崽子不是你的!你这辈子就只配给别人养孩子!”
“你个乌龟儿子王八蛋!”
“你……”
她骂的太难听,又骂道于莉心里恐惧的那个点,于莉干脆扯了块破布,把贾张氏的嘴堵住了。
乌龟儿子王八蛋是有,不过不是何雨栋,而是阎解成。
老阎家种子不行,生了女儿后,她再怎么和阎解成努力,这一年多下来也没揣上一个。
贾张氏骂的每一句,都能和于莉家的情况对号入座。
不过,冤大头是阎解成而非何雨栋,何雨栋是播种的那个。
贾张氏说不得话,还被嘴里又酸又苦又臭的破布差点熏一跟头,更加生气,喉咙里呜呜出声。
“搜出来了,都搜出来了。”
三大妈头发都乱了,可神态却意气风发。
“喏,你点点,这是不是你家的金戒指?还有十斤全国粮票,五块钱,一斤的肉票,都在这儿呢。”
何雨栋也大气,当场点了两块五的毛票和五斤的全国粮票、又回屋换了半斤肉票,就直接递给了三大妈。
“三大妈,这是给您的报酬。多谢您了,下次还有这事儿,我还找您家帮忙。”
三大妈喜得眉开眼笑,大声说:“贾张氏!听见没!你下回可再闹啊!你闹一次,我收拾你一次,我就有一次的报酬拿!爽快的来!”
大伙儿笑成一片。
贾张氏在厮打中闹得衣衫凌乱,蓬头垢面,此时趴在地上,捶地大哭。
“你们欺负人!你们都看不起我……”
外面的人毫不在乎。
“嘁!我们就是看不起你!你都当间谍出卖国家机密了,凭什么看得起您那!”
贾张氏哭的更大声。
秦淮茹犹犹豫豫的过去,把贾张氏扶起来。
“妈,您……别哭了……”
pia!(o ‵-′)ノ”(ノ﹏<。)
还没说完,贾张氏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秦淮茹后退了两步,捂着脸,怔怔地看着贾张氏。
贾张氏用力啐了一声。
“呸!你个没用的!让你来帮我,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帮?热闹好看吗?”
“妈,我没……”
“你还敢不服?”贾张氏用力锤了两下秦淮茹,“叫你不跟我一条心!叫你照顾不好我儿子!”
秦淮茹含着泪,转身就走。
“你还敢跑?”贾张氏横眉毛竖眼睛,“你跑了你就别回来!”
贾张氏自顾自回头锁了门,摸了摸被抓花的脸,倒水漱了漱口,整了整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又去照顾她儿子了。
“来,东旭,妈给你翻个身,擦擦身上啊。唉,这长了疮可怎么好……都怪你那个媳妇儿!她的心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不好好照顾你……”
心去哪儿了?去别的男人那儿了!
秦淮茹这些年打过好几个男人的主意。不过,差一点的她不想付出身体,比如李副厂长那样,碰一碰她,她都觉得恶心。好一点的呢,又看不上她,比如何雨栋。
最后,还是傻柱最划算,和他抱一抱,靠一靠,说两句贴心话,拉拉小手,什么借钱借粮的,都好说。
后院儿的许大茂也打过她的主意,只不过她没看上。
而且,许大茂和傻柱那可是宿敌,要是和许大茂好上,跟傻柱可就得断了。
如果秦淮茹真是个寡妇倒好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给傻柱过好日子。
偏偏,贾东旭还活着,秦淮茹还不能抛下他,就只能这么偷偷摸摸的不挑破窗户纸。
秦淮茹哭着跑出去,傻柱看到了,连忙追了上去。
“秦姐,秦姐?”
秦淮茹一直跑到了菜窖里。这地方安静,不怕有人看热闹。
“秦姐,你怎么了?”
秦淮茹看了一眼,发现是傻柱,就低下头继续哭。
“秦姐,你脸上这个……是你婆婆打的?”
傻柱一下子火了。
“不行,怎么能打你呢?我找她说去!”
“哎!算了。”
秦淮茹一把拉住他。
“你说?你说什么说,你有什么立场说……她这个婆婆,打我这个儿媳妇,你凭什么说啊……呜呜呜……”
“唉,你婆婆也真是的,怎么一回来就去何雨栋家闹了呢?那小子一直不是个好惹的,从来不会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啊。”
“因为他家肯定有钱。”秦淮茹哽咽着说。
“旭东每天躺在家里,他自己翻不了身,我也只有早晚能给他翻个身,擦洗擦洗。日久天长下来,他就长了褥疮。我婆婆是为了给他看病弄钱……”
“那也不能去强抢啊。”
傻柱叹了口气,小声说。
“哎,多少钱。”
秦淮茹看了他一眼。
“说不准呢。”
“你家……不是还有那个,贾东旭残疾给的赔偿金?”
“我婆婆不让用。”秦淮茹叹气,“她说这钱要留给棒梗娶媳妇儿呢。”
“棒梗现在才小学毕业吧?离他娶媳妇儿还有多少年?不还是看病要紧?”
傻柱无法理解。
“因为我婆婆的缘故,棒梗背了个骂名。不说我们也都知道,棒梗找个好媳妇儿太难了,只能从乡下或者缺钱的人家找,可不是费钱么?”
秦淮茹有口难言。
要不是贾张氏做的间谍活动,秦淮茹现在应该已经是二级工了,怎么一个月也有个三十多块,家里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
扫地工这个活,就是又累赚的又少,还丢人。
傻柱想了想,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来。
“秦姐,多的咱也无能为力了,就这十块钱,给你了,不用还,到时候我再帮你弄点粗粮回来,棒子面儿高粱面儿啥的,应该够你们看完病,再吃完这个月的了。”
秦淮茹愣了一下,用深情的目光注视了一会儿傻柱,一下扑上去,抱住了他。
“傻柱……柱子……让我抱一会儿……这些年,姐多亏有你了,不然日子真的没法儿过……姐也没啥报答你的……”
傻柱愣了。
温暖、柔软的身体依偎在他怀中。
哪怕做的是清扫员,秦淮茹还是很注意个人卫生,所以,身上甚至还带着一股皂角的香味。
“秦姐!秦姐秦姐……你松手,你你你……你松手……”
“傻柱,你让我抱一会儿……”
“傻柱,秦姐和你说句真心话……要是贾东旭真没了,我真是……恨不得嫁给你……”
“秦姐!这话可不兴说啊!”
他们谁都没发现,菜窖口,蹲着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