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猛在山上住了十几天,所有的雄性生灵都被唤醒了他们最原始的使命,每到夜晚,山中欢声笑语,一浪一浪,不绝于耳。
只有三个男人不为所动,一个是曼达,他知道自己努力也是白费,这段时间,他正在集中精力钻研技能,包括天平姑娘教给他的技能和赫尔墨斯留给他的技能。
另一个是沃姆,他的心动了,但他找不到合适的目标,没有和他体型相当的虫子,让他爱上女人仍有一点心理障碍。
还有一个是帕维乌,他不是不喜欢姑娘,只是更爱那一袋种子。
自从得到了农神的种子,他再也没有离开过农田,八月不是播种的季节,但他有技能,他能让一小片土地始终保持在一定的温度和湿度之下,让作物在最适宜的条件下生长。
农神的种子没有让他失望,不到三天全都发芽了。
但最大惊喜并非来自这些种子,而是来自山上原有的庄稼。
麦田里,只要很少一部分麦子抽了穗,可麦粒几乎全是空壳。
然而有一位老农夫凭着经验找到了一株麦穗,麦穗里的麦粒竟然是饱满的。
帕维乌拿着麦穗,一路飞奔来到了曼达近前,激动的喊道:“家主,这个可以作为种子,这是咱们七星山自己的种子!”
曼达也很激动,有了农神的种子,还有了自己的种子,七星山有饭吃了。
他当即下令给那位老者重赏:“让他们去找,所有农人都去找,找到一粒麦子,我给他十磅粮食!”
帕维乌给曼达立下了很多功劳,因为不擅长战斗,他一直是家族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为生存而拼争。
摸了摸一对叠在一起的青蛙,艾尔猛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曼达给了他选择的机会:“你可以留在这里,和我一起生活,如果你想回到凡间,我也绝不会勉强你。”
光是这个选择就让艾尔猛觉得有些勉强,他真心不想留下,但在贵族圈子里跌爬了一生,他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他表示愿意留下,但希望曼达能把他的妻子们带到山上。
合理的要求,老侯爵年岁大了,身边也该有家人的照顾。
曼达问他有多少位妻子,艾尔猛花了半天时间起草了一份名单。
“年岁大了,名字记得有些不太全。”老侯爵谦虚的笑了笑。
曼达粗略看了一遍,决定把艾尔猛送回黑水城。
名单上有四百六十六个名字,他还说没记全。
面对这样的基数,克劳德赛家族在人丁上的劣势太过明显,就算现在开足马力,也完全没有反超的可能。
把艾尔猛送回了黑水城,曼达决定回七星山下的真空地带看一眼,按照艾尔猛所说,那里已经困住了不少人,曼达得想办法把那块地方保护起来,让无关人等不要轻易靠近。
若是以普通人的视线远远望去,真空地带和昔日的七星山并无分别,可等走近之后却会发现,这里被浓密的雾气笼罩,人在浓雾之中无法辨别方向,也无法继续靠近七星山。
在浓雾中,曼达看到了不少因为滞涩效应陷入僵化的人们,有些面孔很陌生,好像是过往的行人,还有些面孔很熟悉,是七星山昔日的居民。
他们后悔了?想回到这里?
曼达没那么宽容,回到七星山是不可能的,但这些人跟着他吃过苦,遭过难,念及旧情,留他们一条生路也是应该。
他拿出画笔,以浓雾为画卷,画了几十只猛兽,让猛兽驮着这些石头人离开了迷雾。
一些滞涩不深的人慢慢恢复了行动能力,滞涩太深的人很快在空气中化成了灰烬。
他们何去何从,不在曼达的考虑范围之内,曼达会给西南各地领主送去书信,告诉他们七星山已经成为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理由是这里是诸神的战场。
穿过重重迷雾,曼达看到了真空地带的真实样貌。
原本这里还有一幅巫画,可惜在上一场战斗中被神罚之主摧毁了。
真实的样貌有点凄凉,失去了七星山,大地变成了一片漆黑的荒芜平原,平原上只有坚硬的岩石和一条冰冷的河流,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这和冥界还真有一点相似,曼达走到原本属于胸星山的河流旁,想试着感受一下河水的温度。
不用触碰,只需要靠近一点,可怕的寒意便让曼达的皮肤慢慢结霜。
真和自己推测的一样,这条河流比冥河还要冷,因为冥界有火焰之河的烘烤。
本以为这是让人留恋的故土,可现在曼达没有丝毫留恋之意,他正要离开,忽听有人在背后喊道:“给你出个谜语,猜对了放你离开,猜错了我就要了你的命,什么样的树,长者白色的根,长者白色的树干,却没有树叶?”
曼达道:“你确定是白色的?我觉得你的树有点黄。”
“回答我的问题!”
“是牙齿,”曼达转过脸看着斯芬克斯,笑道,“你还敢来找我?”
“有什么不敢?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
“可在我需要保护的时候,你逃走了。”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我必须向赫尔墨斯澄清事实。”
“事实澄清了吗?”
斯芬克斯道:“我没想到你会背叛赫尔墨斯,但这件事与我无关,我和赫尔墨斯之间的契约解除了,如今的我不再只有两成力量,我的父亲也和大地女神达成了契约,我在凡间不受任何限制,如果你不想死,最好按我说的做。”
曼达不害怕斯芬克斯,祂虽然是六阶神,但在实力上和曼达有不小的差距。
满级的镰刀,七阶的位格,诡异的技能,就算奥林匹亚山上的主神来了,在曼达身上也讨不到便宜。
可他还是把手举了起来,故意做出了顺从的模样:“女神,你打算让我什么?”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我要让你见见我的父亲。”
提丰?
“祂想见我做什么?想和祂的好女婿喝杯酒吗?”
“别跟我油腔滑调!”斯芬克斯把利爪指向了曼达的脖子,“父亲要见你,你只管去就是了,无论他要杀你又或者要做别的什么,我劝你最好别反抗。”
曼达很想见见提丰,但斯芬克斯的态度让他不太愉快。
他轻轻一挥手,先替斯芬克斯剪了剪指甲。
斯芬克斯大惊,祂没看清曼达的动作,曼达的身影却又消失不见了。
等曼达再次现身,已然到了斯芬克斯身后,手指在祂的脸上轻轻划出了一道伤痕。
“伤了你的脸,我也很心疼,这道伤口不能轻易愈合,算是帮你长一回记性,跟我说话的时候,别再这么粗鲁,告诉我,提丰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