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达想到了一阶技,不是自己的一阶技,是天体之神的一阶技——窥视之眼。
窥视之眼的用途,在于观察日月星辰之外的天体,曼达一直觉得这个技能没用,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这个技能作用太大了。
开启窥视之眼,曼达立刻在空中发现了一团迷雾。
没错,这就是自己制造的天体,如果用剥离之眼剥开迷雾,他能看到迷雾之中的五尺之地。
但现在不需要剥开迷雾,他需要的是钻进迷雾。
曼达惊喜的发现迷雾之中的窟窿还在,这是他制造的出口。
神力早已不在,可出口依然留着,红线织成的网出现了变形,这个变形貌似可以永久保留。
这应该就是喀耳刻进出天体的通道。
有现成的通道,也省得曼达再费力气,他想从出口钻进迷雾,可钻过去之后,却发现他自己还在迷雾之外。
接连试了几次,曼达意识到这个出口是单向的,能从天体里面钻出来,却不能从天体之外钻进去。
曼达再次开启了三线之眼,在红线的网中找到一个大一点的洞,注入神力,把这个洞继续撑大。
他要制造一个入口,可制造入口的方法和制造出口的方法是一样的吗?
没办法,只能赌一回。
细线依旧强韧,再次制造一个直径两尺的窟窿,曼达耗尽了全部神力。
虚弱的曼达钻过了窟窿,迷雾散去,他掉在了那片五尺之地上。
躺在地上,双脚悬在边缘之外,曼达放声大笑,不禁笑出了眼泪。
不只是为了重新回到天体中而笑,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技能。
天体之神懂得这项技能,但只懂得一点皮毛,祂看不到那条线,也看不到那张网,对这项技能的开发非常有限。
多给曼达一点时间,他可以把这项技能开发到极致。
天体之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没想到你真的成功了,看你离开天体,我都没来得及阻止你,我还担心你找不到入口。”
曼达笑得气喘吁吁:“方法学会了,可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先别急着问什么问题,把这块土地放回原处,赶紧离开这。”
“不行,这些问题必须现在问清楚,否则我寝食难安,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看不到自己制造的天体?”
“天体之外,无法看到天体,这是铁律。”
“可我为什么能看见这座岛?虽然此前看不到第四层,但二层和三层我都看得到。”
天体之神半响无语,这个问题祂不想回答。
不回答也不行,如果听不到答案,曼达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情。
“我可不在意艾尤岛是否坍塌,喀耳刻欺骗了我,我也应当为此做出报复。”
“你要敢那么做,我会让你永远困在天体之中!”
一向淡然的天体之神突然动怒了,这很罕见,但也正是曼达所期待的。
“我一直等你这句话,这证明你有和我交易的筹码。”
“什么交易?”
“把你所有的技能传授给我,然后我把你从牢笼中救出来。”
“救我出来?”天体之神冷笑一声道,“就凭现在的你?你好大的口气!”
“现在的我肯定不行,等学会了你全部的技能,那个时候的我可就大不相同了。”
“你不可能学会我全部的技能,虽然你超出了凡人的位格,但和我之间还有你无法想象的差距。”
“我做到了太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也是你愿意把技能传授给我的原因,你相信我总有一天能救你出来,但你觉得这一天还很遥远。
可我告诉你这一天已经很近了,我不知道你被囚禁了多久,但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你就要获得自由了。”
天体之神深吸了一口气,这句话的诱惑很大。
“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当你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一切,如果你不想救我,我又该怎么做?”
曼达笑道:“这是个无解的难题,你不可能对我抱有绝对的信任,因为我不可能对你抱有绝对的忠诚,这也是我一直追随赫尔墨斯的原因,在公平交易的准则之下,所有的信任和忠诚都是有代价的,
在传授我技能的同时,你可以有所保留,假如我违背了诺言,你可以对我施以报复,就像你刚才所说的,你可以把我永远困在天体之中,或者用别的方法来报复我,这是你的筹码,也是我在违约之后必须付出的代价,
至于保留多少,主动权在你,多保留一些,你报复我的方式就更多一些,但如果保留太多,我的实力若是不济,救出你的几率就更小一点,这其中的得失,由你自己权衡。”
天体之神沉默许久道:“你不是有问题想要问我吗?”
祂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但曼达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说服了祂。
“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我能看到艾尤岛,却看不到我自己制造的天体?”
“因为只有最上层的天体是不可见的。”
一句话,解答了一连串疑惑。
曼达能看到二、三层岛屿,是因为它们都不是最上层的天体,最上层的是第四层,曼达看不见。
至于曼达平时制造的天体,虽然只有一层,但那也是最上层,也是不可见的。
现在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曼达在第四层岛屿之上又制造了一个天体,这算不算第五层岛屿?
如果算得话,那现在第四层岛屿是不是可见了?
天体之神的答案是否定的:“离环之术和飞升之技相近,但却是更高阶的技能。”
果真是两种不同的技能,这种多重飞升的技能原来叫做离环之术。
“可飞升之技是你的六阶技,提坦神的最高阶层就是六阶,为什么你还会有更高阶层的技能?”
“阶层?可笑而荒唐的规则!”天体之神冷笑道,“在我纵横于世间之时,关于阶层的规则尚未诞生,你觉得这种可笑的规则能够束缚我吗?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别再问了,你想学习离环之技吗?我现在就教给你,能不能学得会,看你自己的本事。”
……
次日正午,凯杰罗和喀耳刻来到了第四层岛屿。
“说是一天就是一天,”喀耳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多折磨些他日子。”
“秦格斯人言而有信,我对他始终抱着善意,如果他迷途知返,我自然不会让他受苦。”
“我也不想让他受苦,”喀耳刻叹道,“他是赫尔墨斯的儿子,我可没有触怒赫尔墨斯的胆量。”
凯杰罗摇头道:“我再说一次,他不是赫尔墨斯的儿子,他是我的族人,是秦格斯的好儿郎。”
说话间,两人到了曼达身边。
曼达此刻依然保持着昨日的形状,如同石像一半矗立在昨日的位置上。
喀耳刻轻叹一声道:“我的情郎,受委屈了。”
凯杰罗道:“我们先带你离开这,只要你回心转意,就再也不用回到这个地方了。”
他本打算上前把曼达扛起来,忽见曼达后退一步,改变了模样,冲着喀耳刻高声喝道:
“汝口口声声称我为情郎,却与其他男子勾肩搭背,形影不离,成何体统!”
凯杰罗张着大嘴,含混不清的说道:“白,白招……这不可能!”
没等说完,凯杰罗放声大笑,曼达冲上前去,用五指刺穿了凯杰罗的肚子,回手拍了拍喀耳刻的脸蛋:“干得漂亮,我的娘子。”
凯杰罗震惊的看着喀耳刻,他不敢相信喀耳刻竟然和曼达联手算计了他。
喀耳刻比凯杰罗还要震惊,用秦格斯人的话来说,祂现在的处境,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是在这里击败曼达,喀耳刻有足够的把握,可曼达事先已经做好了标记。
他脚一蹬地,带着凯杰罗飞到了空中,两人转眼消失不见。
不多时,曼达从空中落了下来,微笑的看着喀耳刻道:“好娘子,这次可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