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雷德揪着诺布的头发,狂扇他的脸。
“是你把这杂种带来的!他到底是谁!”
诺布不敢躲,不敢叫,更不敢反抗,被打得鼻口流血,甚至不敢哼一声。
“说!那杂种是谁?说!”塔雷德要把诺布的头摁进火塘里,忽然听到了内殿之中传来了老安博的惨叫。
塔雷德吓得放开了诺布,诺布站在火塘旁边瑟瑟发抖,依旧不敢逃走。
内殿的声音断断续续,渐渐消失了,塔雷德本能的后退了几步,看着托卡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
看到托卡身上血迹,塔雷德猜到了发生的事情,可他始终不敢相信,他那杀过无数孩子的父亲竟然会死在一个孩子手里。
出于本能,他骂了一句:“杂种!”
话音未落,托卡跳了起来,一拳打在了塔雷德的鼻子上。
真没想到,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力气竟然和他的父亲差不多大,这一拳打断了塔雷德鼻梁骨,塔雷德仰面倒地,放声哀嚎。
托卡走到面前,微笑道:“站起来!”
说完,他对着塔雷德的胸口踢了一脚,塔雷德捂着胸口咳嗽了好久,担心再挨打,他赶紧站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孩子对这一幕再熟悉不过,被打倒之后要立刻站起来,这是塔雷德的规矩,没想到这规矩今夜报应在了他自己身上。
没等他站稳,托卡跳起来又是一拳。
“站起来!”
塔雷德艰难的爬了起来,托卡又是一脚。
“站起……”
不等托卡说完,塔雷德立刻站了起来,刚才这一脚把他踹进了火塘里,加上之前的烧伤,他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好肉了。
托卡转脸对诺布道:“把他捆起来!”
诺布咬了咬牙,擦了擦脸上的血,找了条绳子和另一个孩子一起把塔雷德捆在了石柱上。
托卡走到塔雷德面前,塔雷德哭哑了喉咙,哀嚎道:“我求你,饶了我,我爸爸有很多钱,我知道在哪,我带你去拿!”
托卡点点头道:“不光要拿钱,你还要回答我几个问题,答对了,我可以饶了你,前天夜里,有一群人去了集市旁边的一座宅院,他们是什么人?去那做什么?”
塔雷德道:“那是宙斯的集会,我听我爸爸说的,集会每十天举行一次,参加集会的人可以得到两磅面包,他叫我不能告诉任何人,说了会被割舌头。”
“谁组织的集会?他们不害怕神罚者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爸爸只去过一次,他只对我说了这些。”
看他那模样,也没有撒谎的勇气,托卡点点头道:“告诉我金子在哪,我就放过你。”
“我爸爸在城东有一座宅院,他们都知道那座宅院在哪,宅院里有一座菜窖,菜窖下面还有一个地窖,地窖里有金币,还以后不少好东西,我都给你……”
年纪最大的女孩站出来道:“我去过那座宅院,我知道地窖在哪。”
女孩脸红了,托卡知道她遭遇过什么,他转脸对塔雷德道:“我说话算数,可以放过你,但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放过你。”
塔雷德的脸瞬间白了,托卡拿出短刀,对孩子们道:“有谁想砍他一刀,来这里排队!”
孩子们眨着眼睛不敢回应,最终还是诺布第一个冲了上来,他从托卡手里拿过刀子,哆哆嗦嗦走到了塔雷德面前。
塔雷德哀求道:“我对你很好,诺布,我很少打你,你忘了吗?我对你很好!”
诺布鼓足勇气,在塔雷德的大腿上砍了一刀,因为挥刀的时候闭着眼睛,这一刀砍得不深。
托卡记下了这一幕,这算是个有胆量的人,这样的人,曼达应该喜欢。
又有十几个孩子冲了上来,轮流拿着刀子砍向了塔雷德,有一个孩子出手很果断,一刀砍断了塔雷德的脖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叫卡尔洛,这是能成大事的人。
托卡站在石阶上,冲着孩子们高声喊道:“从现在起,我们自由了,不用再挨饿,不用再挨打,不用再受人欺侮,跟我一起喊,感谢伟大的阿波罗,赋予我们勇气和力量,感谢伟大的赫尔墨斯,赋予我们生命的价值!”
躲在暗处的茉艾拉笑了,这小子还不忘了给自己干点私活。
在孩子们稚嫩的呼喊声中,托卡听到了神灵的回应,这意味着经验条拉满,他得到了晋升的机会。
……
曼达的经验条也长了不少,差不多有十分之一。
听完了托卡的汇报,曼达开始分析其中的信息。
有人在城北举办宙斯的集会,很明显,这个人是宙斯的信徒,他在为自己积攒功勋,以获取晋升的机会。
结合之前的种种迹象,这个人很可能是国王本人,这也就意味着国王是宙斯的信徒。
基于这一结论,曼达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不能操之过急,今后要做的是尽量远离城北,以免激怒国王。
至于那群孩子,曼达准备把他们送到七星山去,一来为了保守秘密,二来可以积攒一波人口。别看只有几十个孩子,就七星山当前的状况而言,他们刚好属于年龄断层,按照托卡的描述,他们当中有很多可用之人,用不了几年就能展示这一代人的力量。
三天后,车尔丹提前完成任务,回到了官邸。
道路找到了,有一条官道通往贝格米亚山。
贝格米亚山下曾经有一座富饶的小镇,在二十年前,这座小镇突发瘟疫,镇上的居民几乎死光了,通往小镇的官道也被废弃了,因为少有行人往来,一路之上几乎没有山贼,对曼达而言基本算得上绝对安全的道路。
曼达对车尔丹的表现非常满意,为他记了一次五等功勋,然而没想到车尔丹的收获不止于此,他还发现了两条重要线索。
“我在王都附近看到了两座豪华的宅院,从当地人的口中得知,一座属于政务大臣,另一座属于新任内务大臣。”
这个消息价值不菲,不过曼达仍不急着动手,之前的事件刚刚平息,他准备安分一段时间,让这两位大臣多给他攒一点金币。
另一条消息就更有价值了。
“在回来的途中,我遇到了两队神罚者,他们是往大教堂送税金的。”
“什一税?”曼达一怔,“什一税不是应该在年初征收吗?”
“年初的时候,盖萨克引发的战争才刚刚结束,各地的风波仍未平息,教会忙着恢复势力,无暇顾及收税的事情,所以直到现在才把税金送到王都。”
遇到了两队神罚者,证明各个城市都在向王都运送税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曼达立刻放弃了安分一段时间的打算。
他在羊皮纸上画了一幅地图,在几条要道上做了标记。
车尔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你想抢劫神罚者?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干。”
“那太好了,我很想当第一个,”曼达把鹅毛笔丢在一旁,指着地图道,“把所有人叫来,我们要做好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