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吐息,只要给扎里克一个机会,一口气喷出去,就能把人喷的只剩下骨头。
可如果给布鲁托一个机会,他能把人喷的连骨头都不剩,这就是一阶和二阶之间的差距。
布鲁托吹散了地上残留的骨灰,捡起了拇指大小的神血石,这是扎里克在这个世上仅剩的遗留物。。
是不是该给伯爵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布鲁托一笑,把扎里克的神血石吞了下去。
不需要任何解释,扎里克消失了,伯爵会发怒,发怒过后也不会改变什么。
他没有那么珍惜扎里克,他从未珍惜过任何人,他需要一个拉冬的信徒为他做事,二阶的信徒终究比一阶要好,只要自己还中用,少了一个扎里克又有什么关系?
唯一说不清楚的是自己这双眼睛,波蒂娅说过,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牵扯到她。
布鲁托重新戴上了蒙眼布,安静的躺在了床上,就和刚才一样,隔着这层蒙眼布,他依然能看见房间里的一切。
有没有眼睛没有关系,只要自己中用就够了。
次日天明,伯爵返回了山谷,又问了沃姆一些问题,被沃姆用有限度的实话敷衍过去了。
沃姆走后,伯爵小睡了一会,到了中午,他让人通知扎里克做好服食神血石的准备,可城堡上下却找不到扎里克的身影。
直到现在,伯爵才意识到昨夜山谷里发生了事情,没有人知道扎里克的去向,虽然有不少人听到了扎里克和狮子女的争吵,可没有人愿意提起,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让人厌恶的扎里克去得罪强大斯芬克斯。
从怒不可遏,到重归平静,伯爵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他知道凶手是谁,最想杀了扎里克的自然是布鲁托。
无论具体的过程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扎里克死于自己的愚蠢,强者在局面不利的情况下会选择隐忍,而愚蠢的人会把强者的隐忍理解成懦弱,进而放肆欺凌。
伯爵一直纵容这种欺凌,他认为布鲁托已经失去了价值,而扎里克也有成为强者的资本。
现在看来,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布鲁托能悄无声息的杀死扎里克,证明他的实力依然强大。
他会对自己心存怨恨吗?这点毫无疑问。
干脆把他杀了,让他和他的怨恨一并消失?
还是留着他,让他带着怨恨继续为自己效力?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杀了他是最简单的方法,但如果想杀死所有怨恨自己的人,山谷里的人恐怕一个人也剩不下。
深夜,伯爵把布鲁托叫进了房间,他没有问起扎里克的事情,只是想请布鲁托喝一杯。
带着蒙眼布的布鲁托,一边和伯爵闲聊,一边品尝着葡萄酒。
他修剪了头发和胡须,又变回了那个成熟优雅的美男子。
看着他摸索着酒杯上的花纹,看着他喝光了杯中酒,轻轻放下了酒杯,然后以手按胸,俯身施礼,从容的退到了门口,伯爵确定他已经恢复了视力,也恢复了满阶的实力。
“忘记曾经的苦痛,重回神灵的怀抱,我会帮你找回金苹果,让你得到神之名。”伯爵露出了一丝笑容。
布鲁托再次施礼:“感谢您的宽容,我愿终生侍奉在您身旁,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没等伯爵开启百眼之术,布鲁托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其实没必要验证这句话的真假,嘴上的忠诚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意义。
……
沃姆用蛛丝给曼达传递了四卷古书,曼达趴在桌子上,瞪着血红的双眼,指着沃姆道:“如果有一天,我学会了插别人鼻孔的法术,你绝对会成为第一个受害者。”
“是你求我帮你的!”沃姆捶了一下桌子,“现在该兑现你的诺言了,明天就把托卡接回来!”
“要说那不是你的儿子,我可真不敢相信,他才离开了几天而已!”曼达揉着剧痛的额头,躺在了床上,“那十个少年送到山谷了么?”
“送去了,伯爵说他们的天赋很不错。”
“伯爵就没说点别的?”
“没有,”沃姆摇摇头道,“扎里克消失了,伯爵好像并不在意。”
曼达一怔,默然片刻道:“是布鲁托做的?”
沃姆冷笑一声:“谁知道呢,反正他罪有应得。”
曼达喃喃低语道:“是啊,罪有应得,猪不该对老虎呲牙。”
沃姆一皱眉:“什么是老虎?大陆北部的赤色巨虎吗?”
“差不多,都是猛兽,”曼达闭上眼睛道,“去酿酒吧,我想睡一会。”
“别耍赖,赶紧把托卡接回来,他能替你做很多事,你也不必这么辛苦。”
“不还有那位高等执事大人吗?”
“你以为他还能忍受多久?”沃姆起身道,“他快发疯了,最好让他尽快离开这里。”
列奥·弗兰克的确要发疯了,他的脾气越发暴躁,两次摔烂了酒罐,还差点对一名客人动手。深夜,看到曼达出现,列奥直接把酒罐丢在一旁,走到曼达面前道:“我拿出了足够的诚意,至少该得到一点回报。”
“我不知道你想要的回报是什么,但我相信主能看到你所做的一切,好好休息吧,主会庇佑你。”
列奥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曼达刚才提到了主,在主的注视下肯定不能说粗话。
“我不会放弃的,在找到他的尸体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我还可以继续为你招待客人!”
“休息吧,执事大人,有些客人只能我来招待。”
有些客人的确只能曼达来招待,酒馆的生意很好,每天能赚到四十多个银币。
可有人的生意比酒馆的生意还好。
乔尔·莫莱斯,开赌局的小伙子,按照曼达的粗略计算,在过去的三个晚上,他赚了至少五个金币。
他的赌局又开张了,看他摇骰子的动作,曼达低语道:“正将。”
正将——靠赌术吃饭的人。
今天上钩的人不多,有不少客人之前吃过亏,也有不少新来的客人在观望。
不多时,那名熟悉的商人又出现了:“昨天运气不好,今天再来试试。”
他摇起了骰盅,连赢了三局,从小伙子手里赚了6个铜币,
看来小伙子的赌术不算高明,而且赌注也不大,原本还在观望的客人纷纷围了上来。
曼达抿抿嘴唇道:“提将。”
提将——引鱼上钩的人。
随着入局的越来越多,换了一身衣服的漂亮姑娘说话了:“两个铜币太无趣了,咱们加注吧。”
“奉将,这还是个下八将。”
奉将——用特殊手段迷惑肥羊落入陷阱的人。
或许这个时代还有其他称呼,但对这类角色曼达无比熟悉,这类人只要出现了两个以上,所有入局的客人只有挨宰的份。
在别人的地盘上耍这龌龊手段,连声招呼都不打,这群人太没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