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来临之前，两人的视线相撞，人声鼎沸的四周归为寂静，百里煜更是从头到脚生出一种无措感。
“你知道了？”
凌未闻有些无奈，他承认自己是个肤浅的人，早在大二时期，他就因为这人出色的容貌对他一见钟情。
经多方打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知道他是隔壁学校的学生，还是和自己同届。
他于是混进了他们的校园论坛，进一步了解对方的信息。
虽然大多数人都说他是渣男，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他却因着人群里看到他的唯一一眼，认定他是一个纯粹的人。
而后他找到百里煜的室长，各方面打听他的消息。
他认定的没有错，百里煜的室长告诉他，百里煜就是个矛盾体，外表帅得一塌糊涂，随便打扮一下就觉得花枝招展，其实纯情得厉害，大学开学以来，就没见他牵过女孩子的手。
只是他的室长说，百里煜是个直男。
凌未闻听后只觉得失落，得到百里煜的微信也敢去加，只是偶尔向百里煜的室长打听他的消息。
大三这年，听闻百里煜想要考研，虽然两人连话都没有说过，凌未闻还是想着帮他一把。
他让百里煜的室长组了一个学习群，一想到他和百里煜这样漂亮的人在同一个群里，他就无比开心。
就连每天需要帮助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同学解答问题，他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百里煜也会找他问题，要是遇到比较难的，他就会顺势提出语音或者视频。
他喜爱他镜头里的容颜，爱他的声音，爱他学习时的专注，因此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能一直这样，直到心里那点情愫慢慢淡下去。
可惜他低估了自己的喜欢，越是和百里煜接触，就越发渴求这人是自己的。
在了解到他对方大学三年都没有交往女友时，他甚至幻想，万一呢，万一他和自己是相同的呢？
万一他也对自己感兴趣？
这种情愫一直在凌未闻心中缠绕，他被自己的幻想折磨，每天茶饭不思，到了晚上教大家做题的时候才能打起几分精神。
因为他或许又能跟百里煜说上话了。
原本他还压抑着，即使一天比一天煎熬，他也不曾表露自己的情绪，甚至连百里煜的好友都不敢添加。
直到那天在群里被骂，百里煜站出来替他说话的一瞬间，汹涌的情绪在心脏里炸开。
他花了十几分钟才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想，自己为什么不能试试呢？
终于，而后，他加了百里煜的好友。
——
“我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百里煜表情不大自然。
他知道凌未闻是同，大三的时候就知道了，这还是室长告诉他的。
在百里煜第一次问他题，感叹学霸就是不一样的时候，室长问他：“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他喜欢男孩子？”
当时的他还很震惊，虽然早就听说这个概念，但现实里接触还是完完全全第一次。
如室长所说，他完全看不出凌未闻的取向，他和异性恋人群没有任何区别，真要说的话，他比百里煜认识的大多数人都耐心，声音好听，长得也好看。
虽然一开始得知对方的取向有点别扭，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问题问得多了，这些事情也渐渐被他抛之脑后。
要不是凌未闻的眼神和口型，百里煜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想起这些东西来。
凌未闻浅笑，平淡地叙述了自己对百里煜的情感，没有刻意描述得情深意长，语气里还夹杂几分歉意。
他道：“今晚确实有些唐突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讲的这些也不是让你做出选择。”
“我只是觉得，既然被你发现了，我或许应该对自己的情感负责，真真切切地向你述说一次。”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请忘记我说的一切，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凌未闻真诚的过分，决定权全在百里煜自己身上，百里煜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滋味，他真的很喜欢凌未闻这个哥们儿，但要说哥们儿变情侣。
他是真接受不了。
他思考的时间很长，长到他还没有回答，凌未闻已经知道了答案。
凌未闻笑容浅浅，透着一点儿苦涩，他说：“那说好了，我们还是朋友。”
百里煜点点头：“嗯。”
此后一段时间，两人的相处方式稍微改变了些，交流没有往日那样频繁了。
可惜凌未闻是真的喜欢百里煜，越是以朋友的方式相处，他越是痛苦。
百里煜却以为过去了，一开始不自在的情绪慢慢消失，当凌未闻是普通朋友，偶尔还会约出来和朋友聚餐。
凌未闻察觉到百里煜对自己是真的不感兴趣，看着他和朋友们相处甚欢，心里难受得厉害。
但他的家教，他的道义告诉他，强扭的瓜不甜。
他索性考研去了国外的大学，见不到了，兴许就不会想了。
两人的联系越发的少，很快就断了。
至于百里煜，他的考研成绩下来了，总分500，他拿了411，全专业第一，但是被污蔑作弊，取消了考试资格。
污蔑他的人就是曾经那个被他骂到退出考研交流学习群的哥们儿。
不对，说是畜牲也不为过。
后面好不容易平反，他已经加入了刚成立不久的系统开发公司，他对公司内的一切事物都很好奇，不想读研了。
但是那个畜牲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后来百里煜认识了乔郁白，只是聊起为什么没继续读书时提了一嘴，乔郁白就顺带手帮他教训了那家伙一顿。
乔郁白一向是很有手段的，即使是在法治社会，他发起疯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阻拦的。
所以后来公司取得显着成功，能够在地球之外的空间居住，他直接带着百里煜搬到了总部分发的房子。
以免现实中有警察找上门。
——
思绪扯远了，现在回到乔郁白问百里煜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上。
百里煜叹息：“或许在爱情方面，我并没有爱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