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灵儿,竟是悄默声的就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天一亮,沈仙儿发现聂灵儿人去屋空,问了府内下人才知一早灵儿就带着春茶上路回淮阳了。
“你们也是,她不让你们声张,你们就真的不知会我?”沈仙儿气的说教起下人来。
几个下人低着头也不敢言语,倒是聂坤上前宽慰:“好了,总归灵儿也说过近日要上路,她不告诉我们,也是不喜欢分别,总归是要伤感的。”
沈仙儿自是知道缘由,只是想到这山高路远,她一个姑娘家只带着一个丫鬟,着实是让人放心不下。
可眼下人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说什么也晚了,只能祈祷这一路上能顺遂些。
“坤哥,你派人带消息给小王爷和郡主吧,还有将军府一并告知了,想来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聂坤点了点头,当即嘱咐人去办了。
湘王府。
虎子和璃儿得知姐姐已经在淮阳的路上了,均是一脸震惊!
璃儿眼睛直接红了,却也强忍着没哭出来。
湘王在一旁观察两个孩子的反应,见他们表现的极为克制,心中不免满意的点了点头。
“灵儿姑娘许是不喜分别,才会不告而别。”湘王缓缓开口:“不过用不了多久你们还会再见面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准将军夫人。”
对于聂灵儿的新身份,湘王也是将将缓过神来,一开始只觉得她和秦将军是老乡,却没想竟是秦将军心仪之人。
有了这个身份上的转变,湘王自己也对聂灵儿有了新的考量,若楚尧和长乐能有一个将军夫人的姐姐,那背后的依仗便更是富足了。
想到自己当初还想要为谭喆做主,娶了这聂灵儿,还好当时被谭喆拦下,不然岂不弄巧成拙,惹出事端?
说起谭喆,这小子自秋季狩猎之后就没来过湘王府了,也不知是不是灵儿姑娘和秦将军的事刺激他了。
湘王府的人对聂灵儿的离开一无所知,但将军府却截然相反。
秦玦一早就收到了报信,如他所想,灵儿果真只身偷偷上路,没有惊扰任何人!
“还是你了解她。”秦老夫人对于儿子这未卜先知的做法很是满意:“这一路遥远,她一个姑娘家总归是不安全的。”
秦玦点头:“娘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暗中护送。”
“先皇祭祀大典之后,皇上要派我北上去北部边境慰问附属邻邦,这一行再回来怕是要到年关了。娘不是想回淮阳过年?到时我让白管家先派人送娘先行一步,待我完成了皇上嘱托便快马折回淮阳去,陪娘过年。”
这差事看似平常,实则是皇上为了给秦玦升迁布下的重要一环。
当年北境大乱,是秦玦率兵讨伐征战,如今这些附属邻邦,都是当年起兵造反的领头人,现如今归顺依附大昭,自是要年年进贡,而此行皇上借慰问之命,派去了两个当朝举足轻重的文武大臣,既彰显了大昭皇帝对这些领邦的重视,又让这些邦国不敢轻视到访大臣,最后达到皇上想要达到的目的。
那便是每年进贡的贡品再提高三成!
附属国想要依附强国,那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秦玦只要顺利完成这件差事,皇上便可借此机会升他为二品武将。
而与他同行的文官来头也不小,乃当朝一品殿阁大学士卫青,也就是卫东珠的父亲。
这两人共同完成此事,那必然是水到渠成,朝中上下自然也能够透过此事看出秦将军又要升迁,皇上对其偏爱已是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
秦玦自己自然也不是傻子,但既是陛下所托,他定当全力以赴!
聂灵儿主仆二人这一路上放慢了脚步,遇见好看好玩的城镇甚至还会特意多留一天,在当地游玩一日。
就这样一个多月之后才进入淮阳地界。
这日在鄱阳县落脚,上一程的车夫只能将他们送到这里,后面的路他们还得更换新的车夫。
好在各地都有经营这个营生的车夫行,聂灵儿带着春茶连找带打听的,最后在县东边找到一家!
对方出具了官府的经营文凭以及车夫的户籍等必要的物件,聂灵儿一一查看后没有问题才付了定金。
这一行都是这样的规矩,得正规且在官府有备案,每一个车夫都有正经的户籍,顾客才会觉得安心。
当日下午,启程上路。
“小姐,快的话再有个三五日,咱们就到淮阳了。”
“这一遭出来竟花费了这么多时间,也不知府上和远阳楼如何了。”聂灵儿近乡情怯,此时倒是没了玩心,只想快点回淮阳,当即不禁对着车夫唤到:“大哥辛苦些,咱们脚程快点!”
“好勒姑娘,那前面烔炀镇咱们就不歇脚了!”
春茶见状笑了:“小姐日日辛苦,此行就当是放松了,这一路奴婢见小姐日日的笑,也跟着高兴。”
聂灵儿看她,春茶今日换上了浮光锦缎制成的纱衣,入了淮阳气候暖和起来,就不必穿那些厚实臃肿的衣裳了。
不过这件浮光锦是当初自己赏赐给春茶的,这制成衣裳以后还是第一次见春茶穿。
“这身衣裳好看,你该多穿的。”
人靠衣装,春茶虽是个丫鬟,但生的标致灵动,这上乘的布料的穿在身上,竟也显出七分贵气出来。
就是头上的头饰简陋了些。
春茶抿嘴而笑:“奴婢不敢招摇,免得外人风言风语说咱们聂府的下人不知深浅。”
阶级限制根深蒂固,做下人的哪有日日华服的,若一不小心盖过主子的风头,是会让人笑话主子的,到时免不了惹来祸端。
聂灵儿虽不是那样的主子,但春茶的顾虑总归是没错的。
所以也就在今日没什么人能看见的情况下,她才将这件喜欢的好衣裳拿出来穿。
谁知话音刚落,聂灵儿就在行李中的首饰盒里挑出一只白玉镶金的簪子:“好衣裳该配好首饰,我给你戴上!”
“小姐使不得,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春茶惶恐。
聂灵儿嗔她一眼,不顾春茶的抗拒,半起身的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中,继而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对,更显你这身衣裳的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