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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

就在丁修沉浸在极度悲伤之时。

鸟铳火折子被点燃的声音,悄然响起。

十数年出生入死的丁修,瞬间被拉回现实。

这是什么声音?

已轮不到他再考虑了。

砰砰砰的声音爆豆一般在当铺里响起。

丁修反应飞快,迅速仰后便倒。

花梨木打造的坚固椅子径直压的粉碎。

也正是这一躲,让丁修逃过死劫!

“艹!”

四周响起一阵怒喝,怒喝那人竟逃过这必杀一击。

“一起上,杀了他!”

随着满屋子铅弹乱飞,十几个手持鸟铳的黑影也不再隐藏,具都闪现身形。

第二波攻击转瞬即至,子弹再次打在丁修躺下的方向。

当烟雾散去,为首之人走上前查看丁修死了没有。

可走到跟前,浑身冒出冷汗。

但见原地除了一堆木头碎屑外,哪里有那人的身影?

“不对……”

他刚要呼喝,却再发不出一丝半点声音。

一只手不知从何处伸出,捏着半截木茬狠狠刺入他的喉间。

丁修!

这人临死前才发现,丁修还活着,并已悍然出手。

丁修要气疯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陆文昭的秘密据点竟然还有人刺杀自己。

是谁?

到了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彻头彻尾的傻批,已明白是陆文昭的人。

或者说,是朱由检的人!

灭口!

一帮人正在执行灭口任务。

我艹你们娘个大血批。

丁修出离愤怒,终于想起为何老韩拿走自己的苗刀。

敢情从他一踏入这间当铺,就已步入死境。

无论他们四人是否成功刺杀皇后,最终的结局都已注定!

不过……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啊!

一击得手的丁修,一把扛住那人不断的退。

第三波攻击已然到达。

周边众人见状吓的忙扣动扳机,只不过尽数打在领队大人的身上,将他打成筛子。

“快……快杀了他!”

众人呼喝着,继续靠近。

丁修已退至当铺后堂,就要转身逃离。

谁知……

嗖!

又有一道寒光亮起。

后堂的门帘竟被一把苗刀刺穿,直奔丁修胸膛。

丁修双眼一缩,竟发了狠厉,一手抓住苗刀刀身。

刀刃锋利,差点将他五指切断。

丁修却顾不得了,用力一抓将那苗刀连带着握着苗刀的人一同抓出后堂。

“丁……丁兄弟!”

当铺掌柜老韩被丁修一把抓出,摔在地上,满脸恐惧。

他快要吓死了。

万无一失的灭口任务,怎么也能被对方察觉!

此刻老韩握着苗刀,迎上丁修吃人眼神,瑟瑟发抖。

“误会……误会……丁兄弟,一切都是误会……”

老韩开口就要解释,丁修怒喝出声。

“误你妈了个批!姓韩的,老子的刀……”

“你也配用?”

唰!

丁修再次发力夺过宝刀,屈臂一转已从老韩的脖颈间划过。

哗啦!

老韩人头飞起,鲜血喷了丁修一身一脸。

不过一刀在手,让丁修心中大定,浑身再绽放出无边杀意。

“狗杂种们,想要杀我?”

“来啊!”

他迈着受伤的左腿,转过身子,狰狞的看向身后十几个枪手。

众人见状,吓的头皮发麻,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阎罗王!

丁修必然是阎罗王复生,浑身血污从地狱爬出。

否则怎么会凶悍成了这副模样,令人肝胆俱颤。

所有人再不敢开枪,惊慌失措的就要转身逃离。

可惜。

当铺的门板已被安上,任谁也逃不出去。

丁修双手持刀,狂笑一声跳了过去。

下一刻,当铺里响起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盏茶,也许是一瞬。

丁修浑身浴血,踹开当铺门板。

初生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却照不出人该有的模样。

门外。

那六七个抬轿的轿夫还没离开,目瞪口呆。

滴滴……答答。

走出当铺的人,身上的血还在不断滴落,甚至一头黑发被污血浸成鲜红。

滑腻腻的手,握着的苗刀却是那样沉稳。

几人差点活活吓疯,想要逃跑却发现再动不了一步。

牙关打颤,双腿酸软,暗道我等都要死掉了吗?

却见那人已迈步走出,一瘸一拐,一步一个血印,最终踏上轿子。

低哑沉闷的声音,从轿子里缓缓发出。

“走,去天寿山!”

轿夫们闻言,仿佛又恢复力气,再不敢犹豫一秒,抬起轿子健步狂奔。

轿中,丁修身子随着轿子不断摇晃,眼神却一片死寂。

他双手杵着苗刀刀柄,竟咧嘴笑了。

“朱由检!陆文昭!”

“等我……”

“师父、泰哥、翀儿、显儿,等我……”

“等大师兄将他们一个个杀了,给你们报仇……血恨!”

……

同一时间。

就在丁修赶往皇陵镇的时候。

沈炼、裴纶、魏廷三人也离开皇宫。

既然连张皇后也不知道李辛下落。

随着朱由检扶丧出城,再在皇宫搜索已没了任何意义。

不过张嫣给众人提出一个可能。

如果李辛真被朱由检控制,那么必然要将其藏在朱由检的老巢信王府中。

如果信王府还找不到李辛的话……

后果已不堪设想。

沈炼三人再不敢耽搁,离开皇宫后直奔信王府赶去。

不大会功夫,便抵达信王府外围。

到了这里,魏忠贤的腰牌再无作用。

三人对视一眼,具都绕行到王府后院。

如今信王变成皇帝,即将搬进紫禁城内。

信王府的守卫也不再森严,甚至大部分人被调进皇宫当差。

后院外人迹罕至之处,三人停住脚步。

“蹲下!”

沈炼还在琢磨怎么翻越信王府高墙大院,魏廷已低喝出声。

“嗯?谁蹲下?我?”

正在吃杨梅干的裴纶,闻言懵逼。

他啪的一下吐出果核,傻傻的指了指自己。

“为啥让我蹲下?”

“少说废话,快点……”

魏廷已一把抓住裴纶的肩膀用力一压。

裴纶满脸悲愤的蹲下身子,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造孽啊!

弑君、擅闯皇宫、勇救皇后。

现在还要蹲下被你们踩着脑袋上位。

他妈的,难道我就是你们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吗?

他却不敢废话,骚眉耷脸的垂下了头。

唰!

魏廷已踩着裴纶脑袋,跳上了高高的围墙。

裴纶憋屈的抬起头,看向沈炼。

刚想说兄弟,你能不能别踩脑袋。

沈炼却已呲牙一笑,一脚将他脑袋又蹬了下去,纵身攀上高墙。

裴纶气的骂娘,终究站起身子。

“喂喂喂,你们上去了,我……我怎么办呐!”

“艹,要不你们整吧,我回家睡觉行不行?”

“魏女侠,你给厂公大人说一声,就说我突然闹了腹痛,回家拉屎去了……”

岂料,裴纶哔哔半天,高墙上两人却一声不吭。

“喂喂喂,说话啊!不说我真回家拉屎了啊……”

裴纶作势就要离开,岂料两人却一前一后的又跳了下来。

跳下来后相互对视,满脸惊恐之色。

“怎么了?”

裴纶见状心神一紧。

沈炼缓缓转过了头,发出颤抖的声音。

“新皇朱由检……坐在后花园中……”

裴纶顿时傻了。

朱由检?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已扶丧出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