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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拿河入海口。

“这踏马怎么运,单说脑袋都有万吨了吧?”

“知足吧伙计,另一批去了西太平洋,还得先把崩坏兽从深海捞上来。”

几个巴黎聚集地异能者围在一起,满面愁容。

耶梦加得的身躯由于被阻断网束缚,才没有坠入海底,但庞大身躯即使拆解开运输,仍然是个难题。

诺尔德摩甚至派出两艘核动力航母。

他们这些直接接触崩坏兽尸体的工作人员,是很危险的,每个人身上都有崩坏能监测设备,一旦超过安全水平就必须放弃。

相对的,收益也很高,能够以普通人的身份享受诸多扶持,家人也会以科研人员家属身份被保护起来。

现在的世界,能拿命争取更好的生活,他们也很知足。

随着采集工作者使用激光设备切割,耶梦加得的躯体也被逐渐拆解,死后的崩坏兽身体组织都会松弛,防御也不再坚不可摧。

“我去拆解鳞片,应该没人揽这个活吧?”

一位男子站起身来,十分利索穿戴好防护服。

“这可是最累的活,要去你去。”

样本采集,需要将怪物每种部位组织都采取一部分,而拆解鳞片,便需要拆解最坚硬的那部分。

“正合我意,我可不想冒着被侵蚀的风险钻进怪物身体里捣鼓。”

男子提着工具离开,走向蛇首。

根据检测,鼻间鳞是耶梦加得最坚硬的鳞片,甚至被它用来冲撞猎物,击碎冰层。

“我的天,这一对鳞片比卡车还要大!”

站在蛇首之下,近距离观看才知道这有多么震撼,人类的躯体不过是尘埃,就连科幻电影中的巨型怪兽,也没有耶梦加得的头颅大小。

经过测量,体长确定为五千五百米,它仅需翻滚,就能快速荡平一座小城市。

不过这样的怪物,人类已经有能力猎杀了啊。

男子伸出手,拂过它的鳞片,血液仿佛在躁动,心中震撼的同时,也不免头疼。

这工作量,他一个人几天才能完工?

………………

“一击秒杀审判级?!”

S9的几人已经回到聚集地,顾漓前去提交任务报告,剩下的五人则是饶有兴趣翻看新闻。

起初,这群屑是打算看看自己小组是怎么备受赞扬的,结果最劲爆的消息却是『劫云』天基武器系统亮相,并首战告捷,一击秒杀审判级崩坏兽芬里尔。

那种动辄几千米的庞然大物,拥有毁天灭地的实力,而现在,人类却拥有了秒杀它的能力,引燃了全世界人类的战意。

诸如人类必胜,终将战胜崩坏等言论满天飞,自动忽略了官方解释中提及的“目前仅适用于对抗崩坏兽”。

“齐元,你和组长遇到过律者吧?”

“嗯。”正在闭目养神的顾砚撑起眼皮,点了点头。

融合掉彼岸宝石的后劲真大……

“不过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没有参与作战。”

“那……你觉得『劫云』能威胁到律者吗?”胡亦晚好奇问道,其余几人也纷纷侧目。

“实话实说?”

“嗯!”x4

“不能。”

得到这样的答案,几人有些不敢相信。

“没这么夸张吧……会不会是你太高估律者了?”

“根据资料记载,第一律者曾硬接过百万吨当量的核弹,其破坏力也只是二十小时创造了三十余枚核武器,这些显然不是和『劫云』一个量级的吧?”

顾砚笑了笑,之前顾季有向他说过,如果不是当初自己执意保护人类,她已经跑去造戴森球,驱动行星级武器一炮给地球崩掉。

而且劫雷钨棒内部的反物质炸弹还是莱文斯这个二五仔律者的手笔,要是他本人进行攻击倒是能够威胁到律者。

至于人类使用天基武器发射,想法不错,对崩坏兽效果也很显着,但换作律者,能够接住钨棒并扛着它跑回近地轨道,再把炸弹塞回卫星。

除非律者傻乎乎要试试自己够不够头铁。

不过……他现在这个身份是齐元。

“反正我认为是不能,随你们。

诺尔德摩那么多异能者,合力不也能秒掉审判级崩坏兽?结果律者创造出巨型血轮,每一击都能带走一条命。

就算往里面丢十头审判级,也很难扛得住律者的攻击。”

“攻击力和防御力是两码事吧,这不代表她能扛得住。”

“……你说得对,总之别轻视律者。”

………………

诺尔德摩,手术室内。

“请进。”

得到应允后,赵齐便走入其中,打量一番周围。

说是手术室,实际上更像实验室,都是些闻所未闻的奇怪设备,非要找些医疗方面的作用……可能就是防止参与者死在手术台上。

当然,如果弱小也是一种病症,那么这确实是世界上唯一的手术室。

毕竟全人类已然病入膏肓了。

“……”

他的“主刀医生”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着,仿佛病人的一切都与其无关,只要你躺倒手术台,其他都无所谓。

不过话说回来,赵齐身为新晋的A级异能者,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接受改造,五个月前诺尔德摩遇袭,崩坏融合手术的普及也是因此停歇了很长时间。

而这之间的百余天,他一刻也没闲着。

救助难民,抵御崩坏,重建家园,基地巡逻……

憨厚又带着稚气的赵齐早已死去。

或许是海市那场灾难,又或许是那场暴雪。

他为什么还活着?不明白。

正如之前所肯定的那样,人类已经被弱小摧残得不成样子,活着,也仅仅是“不知道如何去死”而已。

死亡很简单,大可以将魔枪抵在自己口中,轻轻扣动扳机,一如张宇那般。

但不知为何,当他得知张宇死讯时,出奇的平静,没有悲伤感慨。

麻木了?也许吧。

说他麻木也好,冷漠也罢。

只有他自己知晓是何种心情,那便是……失望。

他知道这世界如此脆弱不堪,人类如此卑微无力时,他很失望。

还有什么值得他去笑着面对,还有什么值得期待?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