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苏晴内心深处的某个开关。
她们面对面坐在客厅是长桌两边,周围的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只有她们的对话在空气中回荡。
“我知道你很懒,不喜欢刻意强调什么,会强调的事情肯定是有道理的,我现在真的觉得这很重要。”苏晴接着说道。
林静……你铺垫的时候能不能省略“很懒”两个字?我已经很勤快了。
苏晴继续说,“有自己的房子,真的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哪怕我没住那里面,也觉得那里是属于我的。”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而且,有自己的房子也是一种安全感。无论你在外面如何被人嫌弃,都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这个地方属于你,只有你有权利去利用和改变。”
“至少,离家出走,你要是不收留我,我还能去自己的房子。”
林静看她的眼神中始闪烁出一种对未来的渴望和期待,不由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据她所知苏父其实很疼苏晴,就是拎不清。
有的人就是这样的,你说可恨至少能下决心断绝关系,但他偏偏对你很好,用情感将你束缚。
最难受的还是,几十年后阴阳两隔的时候,回忆起来的都是当初的好,自己又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轻易的斩断了这份束缚。
林静看着她认真地提醒:“有人才有家,房子终究是感情的寄托,房子里有人气才是家。”
苏晴看着林静的眼神又添了几分迷茫,“那我该把房子给我堂哥吗?”
林静坚定的摇头:“不该。”
“只是不该为了一个外人伤了父女两的和气。”
苏晴内心五味杂陈。她明白父亲的想法,但理解不了,更不想妥协。
她尝试与父亲沟通,希望能够找到一种折中的办法,既能满足父亲的要求又能让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
然而,在家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父亲的态度坚决而决绝,让她感到无法逾越的鸿沟。
苏晴感到无助和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她不想与父亲闹翻,但似乎除了妥协没有别的办法,偏偏妥协是她接受不了的办法,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仿佛自己被束缚在了现实的枷锁中。
然而她也明白,妥协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总会有别的办法只是自己没想到。“静静姐,你最有办法了,要不你帮我想办法。”
思想都不是巨人,行动更是个矮子,林静也想不出处理的办法。
上辈子想处理这样的关系,命运没给她机会。
这辈子一把菜刀就已经将家里的关系处理妥当,剩下的那些小纠结她都能接受,还真没有参考经验。
倒是林敏很有经验,“苏晴姐姐,要不你装病吧。”
“啥?”苏晴和林静都没想到隔壁做作业的林敏竖起耳朵在偷听。
“你瞎出什么馊主意?”林静责备道。“大过年装病,你是小孩子吗?”
林敏……我应该还算小孩子吧?
苏晴却觉得是个好办法,“我爸爸这么疼我,装病应该有用。”
出主意容易,装什么病又是个问题。
什么小感冒吓唬不了人,大病不好装,真弄出个高烧肺炎啥的似乎又太不值当了。
结果是几人第二天顺利进了医院。
医院距离家里不远,就是临近过年,大伙的想法都是回家过年,医院这时候的人很少,偌大的六人间病房就住了两个病人。
一个是被鞭炮炸了手的小年轻,还有一个是急性肠胃炎的路大爷。
作为一个热爱生活、享受人生的老人,即使在身体不适的时候,路大爷的内心仍然充满了对美食的热爱和追求。
猪头肉和酒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是他的快乐源泉,几乎每天都要吃喝一点,日常还好,秦子川准备餐食的都偏清淡。
这些天都是张翠英掌勺,重油、重盐还多油炸,目标就是人人过年胖十斤。
这不,路大爷吃出了毛病。
原本他还想忍着的,无奈这事不是忍忍就能过去的,康小军在第三次去厕所发现里面有人的时候,再迟钝也觉得有问题,于是果断地将路大爷送到了医院。
事情说轻不轻,看着不到一天就虚下去的人,医生还是建议他留院观察两天,开了打点滴的药,嘱咐他要吃清淡的食物。
刚开始路大爷是配合的,毕竟拉得确实有点虚,他这辈子只有饿肚子的记忆,这种拉不完的感觉还真的是难受。
这时候的人大部分没输过液,没有耐药性,输了一次液,一觉醒来路大爷感觉自己又是一条好汉了。
挨到中午的时候,看着碗里的白粥又惦记起他的猪头肉和酒来。
“小军啊,昨天晚上辛苦你了。”
康小军捧着书在一旁看书,眉头都没挑一下,“不辛苦。”
过年期间住院的人少,就算有住院的家属也能睡空着的病床,折叠床最近都没生意,他除了看书,监督林家一群孩子看书其实还挺清闲的。
路大爷觉得这孩子一点都不上道:“你看这住院也是要花钱的,爷爷我现在也没啥事了,我们回家算了?”
“回家?”康小军托了托自己的眼镜,“医生说还要观察几天。”
路大爷:“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已经好了,我们别在医院花冤枉钱了。”
“爷爷,您的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康小军放下手中的书,认真地看着路大爷,“如果医生觉得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我们可以回家。但如果医生说不行,你还是要观察几天,这也是为了确保你的身体没有问题。”
路大爷听了康小军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我真没事了。”
康小军:“那我去问问医生?”
“你别问了。”路大爷假装生气的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我就要出院!”
“你为什么要出院?”康小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