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面部肌肉的扭曲,秦子川表情依旧平静:“你不会忘了你对晓蕾做的事情吧?”
贺珍珠握着拳头,表情更加的扭曲,“那是个意外,当年我们也照顾了你们兄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凭什么因为一个意外就当我们是仇人?!”
凭什么?
那是他最重要的亲人,在她嘴里却只是意外。
秦子川看她的眼神愈发的冷,道:“所以,你凭什么住我家的房子还赖着不走?就因为你害死了晓蕾?”
贺珍珠不是脾气好的人,她愤怒的想要尖叫,将最难听的诅咒倾泻在他的身上,看着敞开的书房门,终究还是憋住了,恶狠狠的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时书房门打开,沈伟阳走了出来,皱眉瞪着贺珍珠,“你在这儿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想问子川晚饭想吃什么?他看起来心情不好。”面对老爷子,贺珍珠又恢复了小媳妇该有的贤惠温柔样。
“算了。”沈伟阳也没有怀疑,只道:“他就那性子,你不用管他。”
“嗯。”贺珍珠低眉顺眼的道。
“这几天子川会带他对象过来,你这做舅妈的好好准备准备。”
贺珍珠依旧低着头的应下了,心里却想着怎么把这事给搅黄了,秦子川绝对不能结婚!
她争了这么多年,算计了这么多年,明明就已经得逞了,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让她怎么可能甘心?
这房子她是肯定不会让出去的!
这房子将来是要留给她儿子的!
林静对沈家也不是一无所知,毕竟当初白梦玲提到过一嘴,匡如兰也说过几句,感觉跟秦子川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
毕因为沈家人的介入,打着照顾秦子川兄妹的名义一大家子住到秦子川家,将秦家的两位叔叔顺利的排挤在外。
最后房子是住下了,但照顾是没怎么照顾,甚至间接的造成了秦晓蕾的死亡,借着沈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好挪动的名义,继续赖在秦子川的房子里不肯走。
后海边三进的四合院啊,林静听着都忍不住流口水,亿万家产何处来,这不妥妥就是吗?“房子要是能够要回来,你卖吗?”
这话,这重点,秦子川没好气的道:“我妈去世前留了遗嘱,那是留给我妻子的聘礼。”
听起来像是秦子川的“嫁妆”,林静放弃了。
秀色再怎么可餐也会吃腻的,她不能被色字头上的刀砍一辈子。
再说了,就秦子川那样的脑子,她很怀疑在他心里爱情只在字典里存在,对象只是他不懂如何应对家里催婚、逼相亲的挡箭牌。
自己跟他比连色都不够,怎么可能刀?
房子不卖林静有点失望,但电脑和洗衣机她都在用,假对象还是要尽职的。
“放心。”林静拍了拍秦子川的肩膀,“房子的事情是大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秦子川深深的感受到林静给他的“安全感”。
感动,更多的却是别的不一样的情绪。
“只是你是晚辈,虽然说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想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情,但是能给自己留点好口碑,名声还是要的。”
秦子川仔细思考名声这种东西自己究竟有还是没有。
他以前居然从来没有关心过。
“所以呢,到时候恶人我来做,你就好好的保持安静就行了。”把对方看成服务对象,林静想着要服务到绝望为止。
秦子川不同意,声音也急切了几分:“你怎么办?”
“我怎么了?”
“你的名声,难道就不重要了?”
林静笑了,“重要是重要,但我妈他们去南都了,我以后十有八九会去南都生活,这里的一点风言风语根本就影响不了我。”
“你在帝都工作、生活,认识的和认识你的都在帝都,肯定要维护好你的光辉形象。”
“再说了,等事成之后,你有了合适的对象,再以我的不良行径把我给甩了,还能给自己加分,两全其美。”
想到自己做假对象做得这么好,林静都为自己感动。
秦子川道:“不行。”
“什么不行?”
“你只要假装我对象就行,不用抹黑自己。”
“没事的,你到时候配合我就行了。”
秦子川坚持:“不能这样。”
“放心,我不会硬给自己丢脸的。”
知道秦子川要带对象上门,沈家那边也是严阵以待。
沈伟阳有一儿两女,大女儿是秦子川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二女儿沈萍嫁人了,家境普通,并没有跟他们住在一起,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过来看看。
最小的是儿子,也就是贺珍珠的男人沈勇,在单位里挂了个闲职,四十多岁的人了也没啥本事,就那种混日子等退休的人。
想到房子可能没了,连续几天失眠,但并没有打倒贺珍珠。
虽然最近的黑眼圈比较重,但她还是一大早起来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
不但精心打扮了一番,甚至在家里穿一双黑色的细跟高跟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高挑,不能在秦子川的对象面前丢了自己的气势。
沈勇也一大早就把自己收拾妥当,看妻子打扮得正式,特意打了领带。
他是秦子川的舅舅,他也不想在一个晚辈面前丢脸。
与他们相比,妹妹沈萍一家的态度就轻松多了,他们就是来看好戏的。
沈家这些年发展得很不好,优秀的女儿早亡,没用的儿子烂泥扶不上墙,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是有秦子川这个外孙了。
今天来的,除了自己两家人,还有别的客人。
大多是沈伟阳当年的同事,说起话来都只是重复当年,等沈老爷子去了,沈家就跟普通人家没差了。
但沈老爷还在,有些待遇还没有削减,自然还有一些显摆的资本。
贺珍珠打电话叫来了司机,虽说这时候单位用车的人不少,但能摆派头贺珍珠一点都不想低调,反而更想让客人们知道沈家的优越。
司机很快就来了,心里虽有不耐语气却很客气:“贺女士,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