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而是最近这段时间,我听说有工人将厂里的机器拆掉做废品换钱,这样的人恕我无法继续接纳,也不可能给他们补发工资。”林静道。
没钱就擅自将高价机器做废品卖来满足自己一己私利,完全就是枉顾法律的人她还真不敢用。
不然万一哪天经营不善要卖厂子的话,老板在前面谈出售,他在后面卖废品,给你补一刀,让你死得更快。
“不过我也不希望这些人碍事。”
刘主任听她不牵涉大部分的职工,微微松了口气,那样的人名正言顺送监狱里去就成了,还真不会碍事。
“静老板这么说有道理,机器收到了损失,厂子的价格自然是要低一些。”刘主任主动退了一步。
又不是他的资产,只要能把麻烦解决掉,便宜一点他还真不觉得心痛。
林静三十五万拿下了毛巾厂,厂房、仓库、宿舍、还有大片的地皮,比起买宅子拆迁那点儿小利,毛巾厂的价值可就大多了。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做不了工人,林云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做厂长。
“妹啊,为什么让我做法人?”林云觉得妹妹太亏了,买宅子写自己名字,买厂子让自己做法人。
林静懒洋洋的道:“我懒得去跑那些手续。”
林云……这得有多懒?
“再说了,法人未必是管事人,万一出了事坐牢,法人优先。”林静凉凉的说道。
林云……姐啊,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啊。
“我……”
“你不是厂长,毛巾厂私有化了,以后你是老板,懂吗?云老板。”
林云……我懂,我就是不能闲着。
毛巾厂私有化的事情很快就着手进行,她那么多货囤在手里一天就是亏钱,她必须尽快完成厂子的改造,尤其是沿街的那一排仓库要用最短的时间改建成门面。
首先就是要确定管理团队,大家原本是吃公家的饭,结果铁饭碗里面没有米,只能做私企的职工,不少人心里是不平衡的,需要有人做思想工作。
毛巾是没法生产毛巾了,粗糙的印花,落后的款式,都90年了,生产出来的还是半边线圈的毛巾卖得出去才怪。
她的服装店需要修改大量衣服,协调管理,按劳分配也需要人来管。
林静找到带头的两个人,微笑的对他们道:“你们能带领大伙为自己讨回公道,就肯定能带着大伙将毛巾厂经营起来,你们说是吗?”
听说过新厂长,不,是新老板年轻,但没想到这么年轻,这怕还没有成年吧?
严光明和赵连松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是想要讨回自己的工资,但他们也不想要失业。
已经被开除了?开除他们的人都去牢里了,不算数。
乡下人羡慕城里人,其实城里人的苦乡下人不知道。
在城里有份工作日子是过得滋润,没工作那真的是想混口饭吃都难,毕竟乡下人混得再差,只要地里有收成就不会饿死,柴火、蔬菜基本不要钱。
城里人没工作,那就啥都没有,只能饿死。
虽然他们也清楚枪打出头鸟,他们带头做这样的事情必定会是被打击报复的重点。
但做什么总要有人出头,尤其是厂里那群领导班子的罪证也不知是谁送到他们家门口的。
本来就忍不了,结果就更不能忍了。
若不是有前世的记忆,林静肯定不会硬刚毛巾厂的领导班子,能花钱解决的事情林总不介意花钱的。
怪只怪连胜林那群人实在太贪了,这么小的一个厂子都能侵吞近百万的资产,敲骨吸髓,贪婪无度。
厂里的职工却连最基本的工资都拿不到,他却能送儿子出国,她可不想给这样的人送钱,送也只能不用贪赃枉法就能包吃包住的新生活。
若非重生,她也不会录用严光明和赵连松。
这两位以后不说是明省的风云人物,至少在商界是能排得上名号的商业大佬,名声还不算差。
她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人才摆在面前,她岂会错过?
人被逼无奈做的事情又没有触犯法律,林静自己给两位大佬修正。
毛巾厂不大,也就三个生产车间,扣除被连胜林后面招进来的关系户,扎扎实实干活的职工也就57人,而各种组长、科长、副科长、主任、副主任、厂长、副厂长,还有领导秘书、司机啥的,就有28人,这种厂里不倒闭,那真的是没天理了。
不过没关系,她看中的本来就是毛巾厂的地,厂里的人事可以调整。
“静老板,你想怎么做直接说就成了,我们也都是被逼的。”严光明被林静看得整个人都不舒服,想要主动打破这种局面。
“你要是想要开除我们,我们也无二话,但前面厂里拖欠的工资必须结清了。”家里孩子生病了需要钱,赵连松现在迫切的需要钱。
有没有工作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才是最大的事。
林静有钱,出钱的人不着急,道:“结算工资那是事先说好的事情,只是现在厂里的人事、财务科长都进去了,我就算拿钱出来结算大伙的工资也需要个章程,总不能是个人我就补发五个月工资吧?”
这话有道理,他们这么多人,加上要补发的工资要一万多块钱,任谁也不会头脑一热掏这么多钱出来。
赵连松忙道:“这没多大的事,他们虽然进去了,但下面做事的人还在,下午我们就能将薪资发放的表格送到你这里。”
林静表示没问题,“除了薪资表,还有职工的信息表我这里也需要一份,同时厂里现有的固定资产、主要生产产品、生产时效和成本,还在合同期的合同,曾经的合作商等等,我都需要一份清单。”
赵连松和严光明又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是准备要到工资就被开除的,这新老板却交代他们这么多事情,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怎么?”林静微微挑眉。“很难吗?”
“静老板这是要……我们做什么?”赵连松真搞不懂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