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日,新帝确立后,下了第一道圣旨,为封后圣旨。
许氏女,现秦王妃,可堪后位,即日入宫,封后大典与登基大典一同举办。
圣旨还不曾到秦王府,朝堂先炸了。
“陛下,不可,自来就没有沈氏女为后的先例,请陛下收回成命啊!”吏部尚书权忠最先开口,义正言辞的反对。
其他几部尚书虽看不上吏部尚书这副嘴脸,大局为重,还是出声道,“臣附议!”
“哦,沈氏女不能为后?哪位先皇下的旨?哪条律令规定的?”独孤赟身坐龙椅,穿着玄色龙袍,淡淡的开口说道。
文武百官哑然。
御史台崔景上前一步道,“陛下,虽无律令明确规定,然沈氏一族掌兵,若是再立许氏女为后,恐生祸乱,还请陛下三思。”
御史中丞廖寺库也是上前一步,“陛下应以天下为重,沈氏女为妃不立后,乃是诸位先帝约定俗成的事儿,陛下怎可妄改祖令。请陛下三思。”
独孤赟眼神冰冷,说真的,他最烦的就是这些御史,又臭又硬,还什么都敢说,“哦?这么说来朕倒是背祖忘义了?那先皇立许氏女为正妃,又该何解?你们是在质疑先帝,还是单纯对朕不满?”
御史台崔景与一众御史大夫皆跪地道,“臣等不敢。”可那挺直的背脊,却显示着他们的不服气。
“朕意已决,不必再议。”独孤赟摆了摆手,冷漠的说道。
众大臣无奈,看向了老神在在的镇国公沈泰安。
是的,今儿镇国公也是来上朝了的。
看着众人都看向自己,镇国公其实并不想理会,毕竟这些家伙反对立后的可是自己的重孙女,要不是形势不允许,在边疆有人敢这么哔哔赖赖的,他直接一马鞭下去,抽不死丫的。
不过,不出声也不行,帝王疑心极重,沈家掌兵已经是戳皇室的肺管子了,若是再出一个与沈家亲近的皇后,老实说,连他自己都觉得沈家要大逆不道了。
镇国公摆了摆衣袖,上前一步道,“陛下,老夫虽听不得这些酸儒的屁………咳,废话,然,许氏女为后,确实该慎重,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镇国公觉得许氏女的德行不配为后?”独孤赟平静的看着镇国公说道,语气倒是没有对着其余朝臣那般冷漠。
镇国公:………
好家伙,这要怎么回答?自家闺女肯定是最好的啊。
独孤赟见镇国公愣住,目光冷冷的扫过在坐的每一位朝臣,唇角为勾,嘲讽的道,“如今,圣旨应是已经到了秦王府了,诸位是想朕朝令夕改,失信于民?”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皆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着下方窃窃私语的众朝臣,独孤赟起身,“若是哪位大人不满,那便上来,坐这儿来说?说说,到底谁可为后?吏部尚书?御史台?还是哪位大人………”
独孤赟说起一人,一人便跪下直道不敢,转眼满朝文武大半皆跪伏于地。
镇国公冷眼看着,别说,心里还是有些爽快的。
这时,稳坐钓鱼台的左右丞相对视一眼,左相徐毅开口道,“要老臣说,这事儿也没那么复杂,这立谁为后,说到底不就是陛下夫妻之间的事儿吗?那陛下立谁为后那也是陛下的家事儿啊!”
一句话让大半朝臣皆是看向了左相,御史台崔景更是说道,“左相此言差矣,您为百官之首怎可说出这般没分寸的话来,皇后乃一国之母,乃之根本,岂可儿戏。”
“哎,哎,哎,不至于,不至于。”右相文淮笑着道,“皇后一国之母,乃天下女子典范,可到底是女子之身,立于后宅,哪儿就涉及国之根本了?照老臣说,陛下方才是国之根本,百姓才是国之根本。”
“可不嘛,陛下初立,怎可失信于民?”左相徐毅幽幽开口,“如今陛下登基在即,事务繁多,诸位大臣就只想着立后的事儿?”
这话一出,大多数朝臣都是暗自抹了把汗,左相这话是提醒他们呢,一朝天子一朝臣,别忘了,皇帝新立,自己的事儿办好了吗?想好怎么跟新主子交接了吗?别跟着瞎折腾最后连工作都丢了。
见众朝臣回过味来了,右相文淮道,“秦王妃当年为国祈福,清修三个月,在陛下离府后,挑起整个王府,陛下遇险,在殿外跪了三天三夜,这一桩桩一件件,其坚韧聪慧,忠贞仁义,满京城谁不称赞?”
“莫说先皇亲赐为妃,就说当年先皇赐下赤霞浮云锦,未尝不是有此意啊!”右相文淮感慨道,“许氏女为后,微臣附议。”
独孤赟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的,不由感慨,能坐到这个位置,不是虚妄啊。
“着立许氏女为后,三日后立后大典与登基大典一同举行,退朝。”独孤赟说完直接起身离开了。
一众朝臣被堵的慌,却也无可奈何。
而秦王府中,许静姝接了旨意,面上震惊,心里却没多少波澜,也不管其他人的震惊和不甘,命人通知末时入宫,便不再理会。
末时初,秦王府众女眷皆搬入皇宫,自有内侍安排好了宫殿,只待入住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