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规则?
姜烛脑子灵光一闪。
然后,就一闪而过了。
有些思绪,好像连成了一条线,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冒了出来。
但是,没抓住。
想通了,但没完全想通。
温和护士长还在冲她笑:“所以,要猜一猜,真正的规则是什么吗?”
虽然老黑看上去更跃跃欲试,且更好骗。
但比起老黑,姜烛身体里的血脉之力更让她感兴趣。
所以她宁可选这根难啃的骨头。
显然,姜烛不仅是根难啃的骨头,还是根智慧的骨头。
只见她睁着一双愚蠢的大眼睛,笑得颇有几分自信:
“规则猜肯定是要猜的,但是吧,得让我朋友来猜。”
她认识的人之中,只有阮软最聪明!
不仅聪明,还乐于跟她交流,替她分析。
猜规则这种事情,当然得交给她!
脑子外置法!
温和护士长从姜烛的脸上,看到了和老黑一模一样的智商残缺感。
她沉默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朋友?啥朋友?”老黑凑了过来,“你说的该不会是之前跟着你的那个女孩吧?”
那个怂怂的软皮子!
姜烛点头。
她来真的?
老黑震惊了:“不是,小孩姐,你真觉得她能活到现在吗?”
那种软皮子,遇到诡异,不就是送上门的鲜嫩自助吗?
姜烛还指望她能活着?
还指望她来猜规则?
别太荒谬!
然而姜烛却表现出了对阮软的高度自信:
“放心吧,她怪能活的嘞!”
老黑对此不抱多少希望,他看了看两个护士长,又看了姜烛。
估摸着,到底是孤注一掷猜一把,还是跟着姜烛,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可能早就没命了的软皮子身上。
温和护士长看出了他的挣扎,微笑看向他:
“要猜一猜谁是真正的护士长吗?猜对了,你就能成为护士长。”
老黑说不心动是假的。
就剩一个选择了,选了他就能在诡异世界横着走了!
可还不等他做出决定,姜烛就已经直接走出了办公室,气沉丹田,大喝一声:
“软啊——!你在哪儿!”
老黑被吓了一跳。
就连两个护士长都被吓了一跳。
在安静的诡异世界里,她这一声大吼,多少是有点过分突兀了。
也正是因为她这一吼,让一直心飘着的老黑莫名踏实安定了起来。
他果断拒绝了温和护士长的邀约,屁颠屁颠就跟着姜烛去了。
“小孩姐,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我跟你一起喊她吧,如果她活着,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找你的。”
姜烛点点头:“她叫阮软。”
于是,整个走廊上,开始魔音绕耳,各种循环:
“软啊——!你在哪儿?”
“阮软阮软,听到请回答!”
病房与病房之间是隔音的。
但病房与走廊之间,并不隔音。
所以不只是姜烛能听到病房里的声音,病房里同样能听到走廊的声音。
于是,在患者们营造各种阴森氛围感的同时,姜烛和老黑那一声一声火车叫卖似的喊声,让所有阴森恐怖破碎。
莫名文明富强和谐了起来。
“软啊——”
“软啊——”
也不知沿途叫了多少声,就在姜烛准备下楼的时候,旁边的门里突然传来了声音:
“我在这儿!”
“姜烛,我在这儿!”
有声音,门却没打开。
姜烛一开始估摸着,阮软可能是打不开门。
可转念一想,阮软是觉醒了神护的血脉的,神护大人天然能压制诡异世界,按理说她不应该连门都打不开。
姜烛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
她思考了一下。
——真就但只思考了一下。
下一秒她就已经顺着声音,找到了病房门口,扭动门把手,推开了门。
“咔嚓——”
门开了,入目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护士,就站在病房的中间。
是阮软。
阮软听到声音,大喜:“姜烛!是你吗姜烛!”
姜烛也大喜,准备凑过去就要给自家智囊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压榨她去猜真正的规则。
但,就在她扑过去给一个大大拥抱的时候,阮软却伸出手,在半空中摸了摸,一边摸一边扶眼镜,眼睛觑着,像是视力困难。
“姜烛,是你吗?你在哪儿?”
说着,又伸出手在半空中摸索了一下。
阮软只是近视。
可这一刻的她,像个盲人。
难道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找不到门,这才打不开门的吗?
姜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朝老黑喊了一声:
“快!去走廊上喊一声,让所有护士不要接触患者,否则会被患者转移病情!”
之前一直深陷在规则上面,忘记这一茬了。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非得要接触患者的手才能转移病情,但接触就转移病情这一点是对的。
既然病房能听到走廊上的声音,那通知应该是可以通知到的。
老黑听到这话,先是看了一眼自己尚且还有点瘸的腿脚,点了点头,立马一瘸一拐顺着走廊跑,一边跑一边大喊:
“别接触患者!会被转移病情!”
与此同时,所有听到这话的护士,都下意识地远离了患者几步。
本来一帆风顺的患者们,此刻恼怒得不行。
恨不得现在就跑出去嘎了老黑。
*
阮软听到姜烛的话,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尴尬一笑: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说怎么天越来越黑了,原来是我眼睛慢慢看不见了。”
一直听阮软抱怨天怎么越来越黑的同病房小白脸护士:“……”
他还以为阮软一直在说笑。
原来她来真的。
姜烛安抚了她几句,上前看了一眼患者的信息:
“视力障碍者?”
患者一双白内障的眼睛看向她,笑了笑:“你好,你也是新来的护士吗?”
他眼睛里几乎没有黑眼珠子。
可他在看姜烛的时候,姜烛却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他能看得见!
所以,等到病情完全转移了,患者就能恢复吗?
姜烛皱了皱眉,冲着患者就是一巴掌:
“别以为我们阮软看着胆子小你就能欺负了,把她的视力还给她!”
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阮软,她来守护!
病患:“?”
欺负?
这这这……
谁欺负谁啊!
他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