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还觉得齐蝶惨,现在对比起来,齐蝶也还行了。”
“至少人还有小霍总护着,每天让人接送,安全性有保障。”
秦天说着说着,想到姜烛以前干的那些事情,不由得咋看她都不顺眼。
“我说姜烛,你当初为什么要欺负齐蝶呢?”
秦天是个热血少年,以前就是因为这事儿看姜烛不顺眼,现在想起这事儿,又觉得很违和。
或许是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他总认为,姜烛不该是这样的人。
虽然她人冷漠了点,没有人情味了一点,但她人不坏。
至少,在所有人身陷囹圄的时候,她别的不说,是真的不会留丢下任何人。
光是这一点,秦天就无法把她和霸凌者挂上钩。
“就算是为了抢小霍总,也不应该做得那么过分啊,喜欢一个男人,那就去追求啊,雌竞干什么?”
“这实在是太卑劣了。”
“更何况,咱们还是同学啊。”
秦天是真好奇,他不知道姜烛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还要继续追问,阮软却抓了抓他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
秦天这才注意到,姜烛从知道萧媛断手原因后,就一直低着头,没再说过话。
“姜烛,你咋了?”
姜烛没反应。
秦天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喊了几声,姜烛才有反应。
但,她的眼神很奇怪。
在秦天印象里,姜烛向来是肆意张扬,无所畏惧的,看谁都是一副老子是老大,通通闪开的霸道神色。
可现在却不是。
像是突然被蜕了一层皮,透出了原本的里子,满是伤痕,残破不堪。
秦天从未见过那种苍凉的眼神。
“姜烛?”
“唔?”
姜烛眼底的苍凉消散一空,眼睛睁得大大的,依旧自信张扬。
反手就给了秦天一巴掌:
“我嫉恨,我黑化,我扭曲,所以欺负她她,不行吗?”
“还有,别骂我,反正骂了我也不会改。”
完完全全油盐不进。
秦天顿时明白,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姜烛分明就是个恶劣的家伙!
他刚才还心疼她呢,心疼个鬼!
“你特么是真心灵扭曲!齐蝶那么好一个小姑娘,处处维护你,你还欺负她,呵!”
“姜烛,我跟你说,咱俩掰了!”
“以后我再跟你说一句话,我就是狗!”
秦天气呼呼的,拽起书包就离开了。
扭曲黑化的姜烛,压根没带理他的。
秦天更气了,走路的时候,还故意狠狠踩着地板,发出凶恶的声音。
可依旧没人管他,甚至一句关心的声音都没有。
他瞬间气成球,狠狠踩着鞋,哒吧哒吧离开了。
姜烛趴在桌上,瞅了一眼还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阮软:
“我都黑化了,我都扭曲成蛆了,你还不走吗?”
阮软一听这话,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才开始收拾书包,但动作很慢,丝毫没有被黑化的姜烛影响到。
姜烛侧向她趴着:“那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阮软:“我以前,住得离那个巷子不远,有时候会抄近路回家。”
她沉默了一瞬:“有一次,她救过我。”
话说得很委婉,但姜烛还是懂了。
大约跟昨天那个女孩的经历差不多。
而萧媛砍断自己小拇指的时候,阮软是亲眼看到了。
姜烛:“所以,你也恨我?”
实话说,在看到萧媛砍断手指的那一刻,阮软多多少少是有点恨姜烛的。
但恨的同时,她又发现了一些很古怪的事情。
姜烛性情大变。
不止是性格,喜好,穿着,说话的语气,甚至连字体都变得跟以前不同了。
所以这一年里,她看似默不作声,其实都在观察姜烛。
“不恨。”阮软转头看向姜烛,许久才说道,“十个月前,学校让填一份儿问卷的时候,我看到过你签字。”
“嗯?”
阮软接着说道:“那个时候,你几乎是下意识地写了一个名字:李慧。”
姜烛一怔。
在看到李慧那两个字的时候,阮软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手脚冰凉。
那一刻,她脑子里浮现出了很多种可能性。
“在写完那个名字后,你几乎是立马撕掉了问卷,丢进垃圾桶,装作无事发生,又重新再要了一份问卷,再签上了姜烛这两个字。”
“你签李慧两个字的流畅度,和你签姜烛时的不太一样。”
“你似乎在练习姜烛这两个字。”
阮软把书包收拾好,坐正身体,面向错愕的姜烛:
“一开始,我以为是人格分裂,毕竟,我听闻你小时候无父无母,四处流浪,突然得知自己其实是首富家千金,可能会崩溃,因而产生了第二人格。”
“人格分裂,名字不同,性格不同,书写笔记不同,生活习惯不同等等,这都是有可能的。”
“她在签姜烛两个字的时候,带有明显的不屑和怨恨,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确实会有副人格厌恶主人格,想要取而代之的情况。”
“但后来我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
“李慧高高在上,她说话有时候并不背人,会当面嘲讽我是Npc。”
“她说话我不理,她就说,‘果然,没有剧情描写Npc,是没有智商的’。”
李慧自以为是任务者,自以为这只是书中世界,所以有时候说话,十分明显且无所谓。
对于阮软这样一个,成绩好,却只顾着刷题看书,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学生,李慧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所以很多话,阮软都听到了。
包括穿书。
包括任务者。
包括恶毒女配。
连这本书里,男女主角,男二女二,反派大反派等等,阮软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理顺了出来。
听到这里,姜烛已经目瞪口呆。
阮软从书桌里拿出一张纸,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支笔,在上面画了两个正方形。
“她说,她是从平行时空而来的,一个更高阶的时空,一个可以随意操控这个世界的时空。”
“可事实上,我并不觉得她来自平行时空。”
阮软又在正方形里,画了两个圆。
“她就是这个时空的人,而且,是利用了某些手段,夺走了你的身体。”
“这或许,可以称之为,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