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看过太多恐怖片。
其中与医院有关的场景,出现得格外频繁。
即使是白天,他都觉得四处都是白晃晃的医院阴森森的。
更别提晚上了。
到了晚上,恐怖值直接翻倍!
而现在,临近午夜,恐怖值可谓是又翻了个倍。
他好害怕!
害怕得要哭了!
他下意识的靠姜烛近了一点,手哆哆嗦嗦攀上她的衣角。
可一回头,就对上姜烛那精神奕奕,略带几分兴奋期待的眼神。
秦天:“!”
谁懂啊!
她比鬼还吓人啊!
总觉得下一秒她就要僵尸化了。
有什么比总觉得身边的人,会化成恶鬼更恐怖的事情?
秦天哆嗦得更加厉害,果断松开了她的衣袖,狠咽了几口唾沫。
“那个,姜烛啊,我还有点事情要忙,我就先走了哈……”
姜烛回头,在厕所阴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睛居然泛着一丝丝蓝光。
“啊?啥事儿啊?”
“我作业……”
姜烛:“作业刚才咱们不是一起做完了吗?”
秦天嘴唇抖了抖。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还有一大堆作业没做。
比起跟姜烛一起在这里等邪祟,他更想回去做作业啊!
“我……我是觉得,我一个男生,在女厕所待着不太合适。”
姜烛摸了摸下巴:“可咱们在男厕所里啊。”
秦天:“!”
那你待在这里不太合适啊!
秦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虽然来,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我……我是觉得我在这里,可能会碍着你的事儿。”
姜烛:“可你说你阳气重,能驱鬼。”
秦天:“……”
他真恨他这张回吹牛的嘴!
最后,他没找到借口离开,只能哆哆嗦嗦蹲在姜烛身边,脸色煞白。
“吧嗒、吧嗒、吧嗒……”
有人穿着拖鞋,朝这边走了过来。
秦天咽了一口唾沫,死死揪住姜烛的衣袖。
“你说,来的会是人吗?”
姜烛点头:“是。”
为了抓住镜子仙,她有提前四周放置鬼气。
而来的这个人,身上有热气儿。
不是邪祟。
秦天狠狠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去,就听姜烛继续说道:
“邪祟出现的时候,一般是没声儿的,就算是坐到你脖子上,你也不会知道。”
秦天脸更白了。
这一次,他哆嗦都不哆嗦了,整个人就僵着,半点不敢动弹。
很快,一个穿着病号服,拖着拖鞋的女人,抱着一堆东西,鬼鬼祟祟地进了厕所。
女人头发随便绑着,乱糟糟的,很憔悴。
“咦?怎么会是个女人?”秦天愣了愣,忍住害怕抬头看了一眼标识,“这是男厕所啊。”
姜烛也有些意外。
她之所以跟秦天来男厕所,是因为进女厕所的话,秦天容易被当成变态。
她就不一样。
她跑得快。
但没想到,进男厕所的会是个女人。
“她该不会是从神经科过来的吧?我看她脸色不太正常啊。”秦天猜测道,“她手里拿着什么?不会是剪刀吧?”
该不会是蹲在这里准备捅人的精神病吧?
秦天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姜烛的肩膀:
“你放心,待会儿他要是奋起伤人,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面对人的时候,秦天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男孩子气概在的。
可女人并不是精神病。
她畏畏缩缩,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才把手里的包裹放到镜子前。
撕开包裹一看,里面是红蜡烛,一件小衣服,以及一些很奇怪的木牌。
秦天愣住了:“她是来求镜子仙的?隔壁不是女厕所吗?为什么不去女厕所?”
姜烛指尖一动,抿紧唇:“因为隔壁女厕所,有人了。”
隔壁女厕所里,同样是个女人。
“这样啊,那看来你猜对了,四楼确实很抢手。”
不是的。
姜烛猜错了。
四楼不是香饽饽。
与四楼厕所里的冷清不同的是,其他楼层的厕所,人格外的多。
现在还有人在争抢位置,希望能挤一挤一起见镜子仙的人,也是有的。
四楼厕所,确实是最阴森的,也确实是所有人觉得,最容易见到镜子仙的地方。
可是啊,阴气最重,不吉利。
来了可能就没命回去了。
但凡还想活的人,都一定不会选择四楼厕所。
换句话说,来了四楼的,几乎就没有想活着回去的。
女人容貌很憔悴,但神色看上去却格外虔诚。
她把镜子擦了又擦,可擦一下镜子,她就捂着肚子,痛苦得要深吸好几口气才能继续往下擦。
确认镜子干净明亮,她才松了口气。
“她看上去很疼的样子。”秦天抿唇,“看来是因为疼得受不了了,才来求镜子仙的。”
擦干净镜子后,女人一脸虔诚地把红蜡烛和小衣裳小木牌放在镜子前。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半。
女人没立马点燃蜡烛,只是闭上眼,开始祈祷。
“她放在小衣裳上面的是什么?看上去像是木牌。”秦天瞬间脑洞大开,“我的天,她该不会是想找替身吧?”
姜烛扭头:“替身?”
秦天脸色很难看:“不是说跟镜子仙许愿后,实现心愿的同时,得付出相同的代价吗?”
“这女人肯定是不想付出代价,所以想像招小鬼一样,把伤害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你看她摆放的那些木牌,肯定就是已经提前找好替身了。”
“她来四楼,难道是因为觉得自己准备得天衣无缝,根本不怕镜子仙要她的命?”
姜烛没应声。
却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那女人看小衣裳的眼神,不像是在找替身。
而是在祈祷。
女人又看了一眼时间。
11点50分。
越临近12点,四周就越安静。
厕所里,总有几个坏掉的水管。
在嘀嗒嘀嗒响着。
四周越安静,那水管滴答的声音,就越明显。
像是有人踩着高跟鞋,在一步步逼近一样,叫人毛骨悚然。
秦天在一阵愤慨之后,又开始哆嗦。
女人终于点燃了红蜡烛。
厕所的灯光很暗,在红蜡烛点燃的瞬间,红光照在镜子上,映衬女人的脸透着异样的红。
四周氛围愈发诡异,连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度。
女人却并不害怕,只是死死盯着镜子。
嘴里虔诚地嘀咕着:
“镜子仙……”
“镜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