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感觉到姜烛体内因为愤怒而暴动的鬼气,齐瑾只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小哥——”
“嗯。”
姜烛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笑出大白牙:
“小哥是专门来接我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怎么知道的么?
因为褚姨的忌日,她每年都来。
齐瑾一手撑伞,一手接过司机从车里递出来毛巾,擦干净姜烛脸上的雨水。
“嗯,专门来接你的。”
他对上她笑吟吟的脸,不可见地又叹了口气,替她简单擦了擦头发。
“吃过晚饭了吗?”
“没……”
“饿不饿?”
“饿!”
齐瑾用新毛巾披在她身上,打开车门:“想吃什么?”
“羊排!”
“好,我让阿姨给你做。”
姜烛乖乖上车,齐瑾正要上车,却在看到后面追上来的小车,眸光微冷。
“阿烛,小哥处理一点事情,你先喝点牛奶暖暖胃。”
他将牛奶递给姜烛后,反手关上门,撑着伞,淡漠地看向停在后面不远处的车。
“姜烛!”
霍江北从车上下来,快步朝齐瑾这边跑来,似乎很急切地想要询问点什么。
可一下车,他就愣住了。
“齐三少?”霍江北肚子里的问题,全都咽了下去,有几分不可思议地看着撑伞站在雨中的齐瑾,“你的腿……”
站起来了?
他怎么可能站得起来?
齐瑾的腿,不是瘸了吗?
不是说已经治不好了吗?
但凡能治,以齐家的财力,什么好医生找不来?
齐瑾也不可能瘸差不多整整一年。
所以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小霍总,好久不见。”齐瑾声音很淡,“不知你找我妹妹,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一出声,霍江北就感觉到了巨大大的压力。
其实之前在面对瘸腿的齐瑾时,他就觉得浑身不适,莫名会感到局促。
而现在,站起来的齐瑾,更是让他不知所措。
分明齐瑾就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可那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还是让人望而生畏。
霍江北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这样的,我和姜烛之间有些误会,我想跟她解释清楚……”
“没有误会。”齐瑾声音依旧淡淡的,“小霍总请回吧。”
“等一下!”霍江北咬了咬牙,顶着压力上前两步,“三少,我知道这一年来我很混蛋,但这都是有原因的,我生病了,我忘记了很多事情。”
“但我现在想起来了!”
齐瑾垂眸。
想起来了啊。
难怪姜烛会如此愤怒。
以及,难过。
“在我生病的这一年里,和姜烛之间有太多的误会。”
“我和她的婚约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您因此生气,不让我见姜烛,我都是能理解的。”
“但请您谅解一下,我真的有很多话要跟她解释……”
齐瑾终于抬了抬伞:“婚约已经退了,不需要解释。”
“可三少……”
齐瑾抬抬手:“我再说一遍,没有误会,没有婚约。”
“希望小霍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妹妹了,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霍江北脸色白了几分。
齐瑾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
不管之前他和姜烛的婚约是怎么定下的,反正现在,齐瑾是瞧不上他的。
是的,不是生他的气。
而是瞧不上。
在齐瑾眼里,他配不上姜烛。
所以他所谓的解释,所谓的挽回,齐瑾都懒得多看一眼。
如果是生气倒还有办法补救。
瞧不起,那就真的是死刑了。
他连挽回的资格和机会都没有。
“齐总,我对姜烛是真心的……”
满腹赤忱。
齐瑾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这种玩笑,以后不要再开了。”
在霍江北错愕的目光下,齐瑾优雅上车,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霍江北。
霍江北愣在原地。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太对。
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太对。
小李从车里冒出脑袋:“霍总,还追吗?”
霍江北回神,收紧手,眼神暗淡了几分:
“不追了。”
他得赶紧强大起来!
他得让齐瑾知道,这世上最配得上姜烛的人,就是他霍江北!
而且,他现在脑子里,突然充斥了许多跟商业有关的知识。
很灵活的东西。
换做是以前的他,是绝对想不到这些的。
可现在他却觉得很简单。
他完全有机会成长起来!
他有这个天赋!
“回公司。”
等着吧。
他一定会以最耀眼的身份,重新站到姜烛和齐瑾面前!
*
等姜烛回到家,已经11点了。
李姨正在烤羊排。
“少爷小姐回来了?羊排马上就烤好了,你们先吃点我刚做的甜品垫垫肚子吧。”
转头一看,发现姜烛身上湿透了:
“哎哟,小姐你去哪儿了?怎么身上全湿了?快去洗个澡,洗完澡就下来吃饭。”
姜烛噔噔蹬跑上楼:“李姨,羊排做好就端到我房间里,谢啦!”
李姨哭笑不得:“这孩子……”
齐瑾跟在姜烛后面上了楼。
他进了房间,拿了毛巾擦了擦头发后,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土拨鼠。
他蹲下身,点了点土拨鼠的额头。
“好了,醒过来吧。”
下一瞬,土拨鼠的体内,迸发出巨大的能量,一束光将房间照得亮晶晶的。
十秒钟后,那光束才消失。
土拨鼠胖嘟嘟的身体,骤然变得极大。
胖乎乎的小脸,化作巨大的鼠头,浑身的毛都长了几分。
成了一只巨大的老鼠。
虽是老鼠,但站起来威风凛凛,颇有几分霸王之风。
真正的鼠王。
土拨鼠睁开眼睛,再不见之前傻乎乎的眼神,只余下凌厉,它低下头。
“神护大人。”
齐瑾起身:“变回之前的模样,明天一早,回神殿。”
“是。”
鼠王变回土拨鼠的样子,因着眼神与之前不同,它身上也少了几分稚气。
“神护大人,姜小烛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
“我似乎在她身上,嗅到了那位大人的气息。”
“难不成……”
齐瑾没解释,却点了点头:“是她。”
鼠王不知想到了什么,先是叹了口气,又多少有些欣慰:
“如此也好。”
*
另外一边,姜烛刚洗完澡出来,就坐到镜子前,一边啃羊排,一边点燃了红蜡烛。
许愿。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