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杀手彻底跑不动了，瘫在地上。
在他震惊的目光下，竟看到姜烛从楼上飞了下来，脚尖一点，落在他跟前。
杀手：“！”
啊——！
真有鬼！
他惊恐万分，终于尿了裤子。
姜烛装上子弹，瞄边来了一枪。
“说吧，谁派你来的？”
声音还怪温柔软萌。
杀手简直想哭：“我不知道，我就只是接了个单子，我们这行，全靠中介，我根本不知道上面的人是谁啊。”
嘴还挺硬。
姜烛砰砰砰极强，给他来了个人体描边，他吓得整个人近乎魔怔，但还是说不知道。
好吧，这小子，还真没撒谎。
姜烛把玩着手里的狙击枪，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喂，七爷，我举报有人非法持有枪支。”
杀手：“？”
暗处，一人影闪过。
“她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姜烛像是察觉到什么，朝阴暗处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发现。
*
很快，祁霁就带人赶到了。
他们到时，姜烛正蹲在地上玩泥巴，而一旁的杀手，正抱着狙击枪，惊恐地看着她。
狙击手的身下，有一滩可疑的液体。
见祁霁来了，姜烛有些吃惊：
“七爷，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一边说一边指着杀手：
“就是他，他非法持有枪支，我这个无辜市民到时，他就这样了。”
众人看了一眼惊恐的杀手，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体描边。
“？”
无辜？
他们腔都不敢开！
姜烛凑到祁霁跟前：“七爷，这怎么大晚上的，还有人拿着枪四处跑呢？真吓人真吓人。”
祁霁对上她狡黠的眉眼，微微一愣。
恍惚间，一个小女孩脏兮兮的脸，浮现在他眼前。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怔了好半晌。
“七爷？”
“嗯。”祁霁回神，朝身后招了招手，“你们先把人带回去吧。”
“好。”
等人都走完了，祁霁才看向姜烛，见她满手都是泥巴，便拿出湿纸巾，替她擦了擦手上的泥巴。
她身上的火药味很浓。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声问道：
“受伤了没？”
姜烛一愣，感觉手上黏糊糊的，不由得撇撇嘴：
“唔，没有。”
祁霁擦完她的手，又拿出了一张湿纸巾，擦掉她衣袖上的血。
刚才被打穿脑袋时，虽然她提前做了准备，却还是喷出了一点血出来。
可疼了！
“疼吗？”
这莫名其妙的问话，叫姜烛摸不着头脑。
“啊？”
祁霁眸光微暗，却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在替她清理好血迹后，慢悠悠地说道：
“以后遇到危险的话，尽量往人多的地方去，知道吗？”
姜烛：“？”
“受伤了，会疼的。”
姜烛猛的抬头，对上那双深邃清浅的眸子。
她直觉祁霁似乎知道些什么。
但他似乎没什么恶意。
姜烛努努嘴：“唔，知道了。”
祁霁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了，我刚才让人给你买了件新的校服和鞋子，换上再回家吧，否则让家里人知道了，会担心的。”
他是指她身上的硝烟气。
祁霁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很温柔，但莫名的，就是很有力量。
姜烛也没拒绝，点了点头，刚要上车把校服换了，但由于蹲在地上玩泥巴玩了太久，一起身，脑袋一晕，人就朝前倒了过去。
不太妙啊不太妙！
好在祁霁就在跟前。
本以为，下一秒，她会摔进一个软乎乎的怀抱。
但不是。
祁霁直接勾起她的衣领，像提溜小孩子一样，将她提溜了起来。
校服外套，像是挂在她身上一样，多少带了点喜意。
祁霁笑得弯了眉：“走路小心些。”
姜烛：“……”
这人，暗地里，还挺恶劣！
姜烛拍开他的手，气呼呼上车换了校服。
最后是祁霁开车送她回家的。
过桥的时候，一阵一阵的烟花在空中爆开，美轮美奂。
姜烛趴在窗口，看着漫天的烟花。
祁霁余光看向她。
烟花下，她笑吟吟的，眸光里盛满了星星。
他眸光柔软下来。
他终于，是再见到她了。
*
齐瑾从早上开始，就没吃药。
戒断反应，折磨得他一整天没什么精神。
但这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既然有戒断反应，至少证明，徐医生的话是真的。
那也就代表着，姜烛也可能是真的。
所以他等啊等。
等啊等。
一直等到了晚上。
从五点，他就开始期待。
可一直等到七点，姜烛还没回来。
“为什么她没回来？”
难道，都是梦？
徐医生也很奇怪姜烛放学为什么没回家，疑惑之余，只能劝齐瑾。
“少爷，你再等等，应该是学校临时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耽搁了。”
齐瑾被戒断反应折磨得精神恍惚，在听到徐医生的话后，他才稍稍安定下来。
耽搁了啊。
对，应该是耽搁了。
不然姜烛早该回来了。
齐瑾就这样继续等。
等啊等。
一直等到了十点。
就在他耐心耗尽的前一秒，他余光突然看到了楼下的车子。
这辆车，本该是去接姜烛回家的！
可车在家里，姜烛呢？
这是不是就证明，姜烛没在学校？
而他这些天所经历的，都是假的，都是梦中世界？
齐瑾眼底的最后一丝亮光消失。
早该……知道的。
早就，不该抱有什么希望的。
“徐医生，把药给我。”
徐医生不愿意：“少爷，这药副作用是很大的，现在戒断反应虽然很难受，但忍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齐瑾却完全听不下去：“把药给我！”
徐医生再次拒绝。
而这一次，齐瑾再次爆发出了躁郁症的倾向，开始摔桌子，甚至有自残的倾向。
徐医生这才意识到，或许，停药确实还不是时候。
没办法，他只能将药给了齐瑾。
不过，暗中还是把其中一部分药，换成了维生素。
齐瑾吃下药后，暴躁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在药效的作用下，他眼神略有几分萎靡不振。
刚吃下药，他就推着轮椅，朝电梯走去。
“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儿？”
齐瑾没回答他，只是坐着轮椅来到楼下，静静坐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
徐医生立马意识到，齐瑾不愿意停药，应该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梦。
怕见不到姜烛，所以才出此下策。
还不等他想明白，就见远处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姜烛穿着校服，背着小书包，走了进来。
月光洒在她脸上，宛若在她脸上镀了 一层光。
如梦似幻。
这一瞬，就连徐医生都觉得是在做梦。
姜烛一抬眸，就看到了齐瑾，于是笑着跑了过来。
“小哥——！”
齐瑾眼底终于有了亮色，他朝她伸出手，拥住了扑过来的姜烛。
他抱了个满怀，虽神志不清，却很满足地笑了：
“嗯，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