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由别人分说,于飞池就朝楼上走去。
周嫂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大声阻拦。
楼上,阮鹏凯他们听到动静,脸色顿时都是一变。
“你和颜门主待在屋里。”
阮鹏凯和韩骊起身,走出房间,将门锁好。
正好于飞也上来了,他一看见阮鹏凯和韩骊,就面露阴狠之色。
“你们就是阮煊的父母?”他一副高高在上,如同审犯人一般的姿态。
阮鹏凯和韩骊见这年轻人这么无礼,脸色都不太好。
阮鹏凯不动声色道:“没错,我们就是阮煊的父母,年轻人,你认识我儿子?”
于飞池顿时笑了,他皮肤很白,长相阴柔,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几分刻薄的意味。
他道:“不错,我认识阮煊,我要是不认识他,我为什么会来找你们呢,你们说是不是?”
他的语气随意,微微挑眉间,尽显轻浮。
阮鹏凯与韩骊对视一眼,这人应该就是阮儿子说的那个于飞池了。
他们顿时心里焦灼,敌人竟然这么快就追上门了。
他们往楼下一看,看到了一群陌生人,其中那个一身白衣的年轻男人气质出众,一看便身份不凡。
但最让他们惊讶的是,那个年轻男人身边恭敬站着的,居然是唐锦炎!
那不是唐老爷子的孙子吗?
他怎么会和这群人在一起?
唐锦炎见阮家父母看来,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歉意,他当即便跟应乘舟说了句什么,抬脚朝楼上走去。
应乘舟坐在原处没动。
于飞池冷笑地看着阮鹏凯和韩骊,这两个人连古武者都不是。
这么弱小的人,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
可就是他们,生出来的儿子居然敢跟他们于家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他越发轻蔑:“你说说你们,可真是生的好儿子,活的不耐烦了与我为敌,你们要是识相,现在就把阮煊和颜爻交出来,再让你们那好儿子给我磕几个响头,喊几声爷爷赔罪,不然——”
“于飞池!”唐锦炎怒声道:“你别太过分,就算你和颜爻还有阮煊有私怨,也别牵连无辜的人。”
于飞池盯着唐锦炎,脸色瞬间阴沉可怖,他冷笑着道:“唐锦炎,你算什么东西,对我说东说西,你当你是谁啊?
要不是少主看重你几分,你以你配在我跟前站着吗?你连给本少爷提鞋都不够格!”
唐锦炎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道:“你也说了,是少主看重我几分,你能拿我怎么样?”
于飞池不说话了,阴沉地盯了他一眼,“唐锦炎,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抓阮煊和颜爻,可是这两个人,却把阮煊和颜爻藏了起来,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阮鹏凯和韩骊神色复杂地看着唐锦炎,道:“锦炎,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
他们不想连累唐家。
唐锦炎看了他们一眼,想到当初阮俏对他的救命之恩,若不是阮俏救他,他被储少尊废掉丹田后, 连命也保不住。
更何况,近一年多来,阮家和唐家一直合作,两家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厚了。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于飞池在这里伤害阮家人?
“于飞池,要抓阮煊和颜爻,那是你的事,你别坏少主的事,少主来这里,是为了拜会阮先生和夫人的,可不是任你施为的。”
唐锦炎出声提醒道。
于飞池怒道:“唐锦炎,我没说要把他们怎么样,我只是让他们交阮煊和颜爻而已。”
唐锦炎道:“阮煊和颜爻的事情,那是你们于家无能,叫他们逃了,你们于家处理不好,你就别在这里碍少主的事。”
“唐锦炎,你——”
于飞池气恼不已,就在这时,应乘舟淡淡开口,“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应乘舟说着起身,看向楼上的阮鹏凯和韩骊,“阮先生,阮夫人,在下应乘舟,不请自来,还望谅解。”
阮鹏凯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想也知道这不是小人物,他带着十分警惕,问:“不知这位应先生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只是想请二位去古洲大陆作客而已。”应乘舟淡笑道。
要绑架他们?
阮鹏凯和韩骊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正要说什么,就在这时,阮家的大门处突然又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阮俏,她黑着脸,问:“应少主不惜穿越苍茫海来我家,就是为了请我父母去古洲大陆做客,我还真是要感谢你的这番热情了。”
应乘舟一愣,就对上了阮俏含怒的视线。
他淡淡一笑,“哎呀,真是不巧,阮小姐居然这个时候回来了,还有阁下……”
他看向阮凛斯。
“俏俏,娇娇!”
看到两个女儿,阮鹏凯和韩骊顿时红了眼眶,激动朝楼下跑了过来。
于飞池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一幕,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惊惧。
那个男人,连少主都要称一声阁下,又是跟阮俏在一起,难不成是……那位?
阮凛斯!
“爸,妈,我们回来啦!”
阮俏笑眯眯地对他们说道,任由韩骊将她抱进怀里。
而一旁,阮鹏凯也抱了抱阮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还以为很久见不到你们,没想到你们一个两个的,突然就都回来了。”
韩骊打量着阮俏,又看看阮娇,眼中满满都欢喜。
阮俏笑道:“妈妈,我可想你和爸爸啦!”
“爸爸妈妈也想你们啊!”
阮鹏凯伸手摸了摸阮俏头。
阮俏笑的跟只开心的小猫似的。
阮鹏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着自家闺女和她养父母相处。
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把俏俏当成亲生孩子疼爱的。
阮鹏凯早就注意到了阮凛斯和裹在黑斗篷里的病毒系统,问:“俏俏,这两位是……”
阮俏站直了身体,认真地看着向父母,阮娇看向阮俏,眼神里不由带上了一丝紧张。
也不知爸妈得知俏俏的亲生父母已经找到,会是什么心情。
只听阮俏脆生生地道:“爸爸,妈妈,这位是我亲爸,这位是我老师。”
她分别介绍阮凛斯和病毒系统。
阮凛斯的心情如何且不提,病毒系统瞬间就给乐坏了,小丫头这不是也接受它的身份了嘛!
有了这声老师,它顿时美滋滋。
阮鹏凯和韩骊怔愣地看着阮凛斯,韩骊问阮俏:“俏俏,亲爸的意思就是……这位先生是你的生亲父亲?”
阮俏被她妈这问话给逗乐了,她握住韩骊的手,朝他认真地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韩骊顿时面露复杂之色,眼圈隐隐有些红。
阮鹏凯的表情也不平静,他们当年收养阮俏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一天,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们还是万般不舍,鼻子有些发酸……
而阮凛斯却是表情严肃,看着阮鹏凯和韩骊,道:“阮凛斯,多谢二位挂抚养俏俏长大成人!”
“阮先生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和俏俏的缘分!”
“阮凛斯感激不尽!”
他说着,深深地朝着阮鹏凯和韩骊弯下了腰。
阮鹏凯和韩骊顿时无措。
怔愣了好半晌,韩骊先一步反应过来,她亲自上前将阮凛斯扶了起来,道:“虽说是我们抚养了俏俏,可俏俏也同样带给我们数不尽的快乐,我们不亏,不亏。”
阮俏抿唇,朝着阮娇偷笑。
阮娇瞪她一眼,这么严肃的时候,你笑啥笑!
阮俏回头看向一旁的阮鹏凯,面露委屈:“爸,我有了亲爸,你和妈妈不会就不要我了吧?”
阮鹏凯顿时急了 ,“怎么会?你永远是我们的孩子。”
阮俏又看向韩骊,眼巴巴的,就跟小时候想骗糖吃的时候一个样。
韩骊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可又想起她找到了亲生父母,心里又酸涩的不行。
她眼眶通红,道:“不论何时,爸爸妈妈都不会不要你。”
阮俏摊手:“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就同时拥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啦!”
虽然她亲妈暂时还没复活。
但她相信,一定可以的。
见韩骊和阮鹏凯愣愣地看着她,阮俏挠头:“你们不会觉得我贪心吧?”
“你自己也知道自己贪心啊?”阮娇在旁语气发酸。
就是看不得这丫头得意的样子。
“不会,不贪心,我们俏俏才不贪心。”韩骊宝贝似的抱住阮俏。
她小心翼翼瞄了阮凛斯一眼。
见他们表情平和,并不像是会跟他们抢女儿的样子,她这才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她轻声道:“俏俏,妈妈为你高兴。”
阮俏一怔,看向她,眼圈也不由红了。
“去古洲这一年多,过的好不好?”她问。
阮俏连连点头。
阮娇倒吸了一口气,不满道:“你们可以了,还有我呢?”
韩骊顿时笑看向她,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她过的非常不错。
突然,韩骊轻呼一声,“娇娇,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亏您还记得您外孙啊!”
阮娇转身从病毒系统的怀里,将小奶娃抱了过来。
苍茫海上一个月,这小奶娃又长个了,白白胖胖,壮实的很。
一看到小奶娃,阮鹏凯和韩骊眼睛都直了。
小奶娃丝毫不怕生,被阮娇塞进韩骊怀里也不哭不闹,反而挥舞着小手咯咯咯直笑。
“这孩子,跟你们小时候一样,爱笑,活泼。哎呀,外婆的小宝贝~”
阮鹏凯也默默凑了过去。
阮凛斯扭头,看向一旁的应乘舟。
应乘舟脸色一白,连忙道:“阁下,我并没有想要伤害阮先生和阮夫人意思。”
阮俏嘲讽道:“应乘舟,你可真行,你是想抓了我爸妈,用我爸妈挟制我,从而挟制储时遇吧?
你怕经过灭世的巨变后,储氏一家独大,再也没有了你们应家的地位。
所以你就想到了从我父母这里下手,利用他们和我,让储时遇对你们让步……”
应乘舟沉默。
阮俏都说对了。
这的确是他来阮家的目的。
“你的手段可真不光彩。”
阮俏总结。
应乘应顿时有些怒了,他道:“阮小姐,你以为储时遇的手段就光彩了吗?他的手段,比我的阴暗狠辣多了!”
“造谣!你这纯粹是造谣!”阮俏才不信。
应乘舟一噎。
阮俏道:“算了,你走吧,虽然你的手段不光彩,但是我相信,伤害他们,不是你的目的。”
应乘舟顿时松了一口气,阮俏松口,阮凛斯和病毒系统就不会再动他。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唐锦炎和于飞池抬脚就跟上。
虽然于飞池的心里不甘,但还是不得不离去。
他又不傻,留下他也讨不到好。
唐锦炎经过她身边时,一脸歉意,“对不起,阮小姐。”
阮俏盯着他,微微眯起眼睛,“无所谓,你也是为了自己的主子。”
但她眼底还是闪过一丝失望。
她将唐家视为自己人,想必储时遇也是这样想的。
唐锦炎似乎读懂他的心思,道:“爷爷和父亲还有二叔,都被架空了。”
阮俏看向他,他这算是解释。
“呵,你可真是唐家的好孩子。”
唐锦炎沉默离开。
他这次算是恩将仇报了,阮小姐要嘲讽他几句,也是他应该受的。
“谁允许你走了?你不许走!”
阮俏突然伸手,拦住了于飞池。
于飞池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想干什么?”了
阮俏冷笑:“当然是留你下来算算账了!”
于飞池连忙看向走在前面的应乘舟,想要应乘舟出言救他。
哪想,应乘舟连脚步都没有一丝停顿,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后面的动静。
阮俏冷笑:“想让应乘舟救你?你看看他像是那种好人吗?”
听到这句话,应乘舟的脚步踉跄了一下,走的更快了。
于飞池和他的人被拦了下来。
楼上,阮煊不敢出来,可又实在担心,他悄悄打开门往下瞧了一眼,顿时愣住。
下一刻,他‘刷’地一下打开门,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二姐!”
阮俏抬头,看见阮煊鼻青脸肿,跟个小可怜似的看着她在那默默流泪。
阮俏着实愣了一下,她和阮娇对视一眼,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阮煊当即不顾别的,一瘸一拐地跑了下来,“二姐,我和师父是昨天晚上才回来的……”
他说着,看见了于飞池,顿时脸色一变,咬牙切齿:“于飞池——”
于飞池也怨恨地怒盯阮煊,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的伤怎么样?”阮俏说着,给他把了把脉。
“身体消耗严重。”阮俏道。
“二姐,我没事,总比师父强……”他难过地说,“二姐,师父的丹田被毁了,能不能再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