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烟作戏的表情瞬间一僵。
她的心头狠狠一颤。
兰潮海竟然知道万蛊窟的事!
他怎么会知道?
兰长老和药长老更是脸色一白,不由暗恨的瞪向黎锦烟,对她恨的不行。
要不是她当年干下那种事情,他们天楼何必这么被动?
黎锦烟死死盯着兰潮海:“兰七长老,你居然含血喷人至此……”
“当年绪风姐姐突然遭遇不幸,我念着绪风姐姐对我的好,不惜自己的名声也要嫁给那位抚养绪风姐姐的孩子,没想到却是换来今天的污蔑。”
黎锦烟泪水打湿了衣襟,无比悲凉。
她身子一软,直直向后跌去。
“妈妈!”阮幼宁大叫一声,也是一脸泪痕的接住黎锦烟,母女两个哭成了泪人儿。
“妈妈,虽然你是我的养母,但是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亲妈……”
她呜咽着道。
现场一片安静。
储三爷看向兰潮海,满脸痛心:“七长老,虽然你如今摆脱血脉压制,但是姐姐对你,对你们兰家极好,你怎么能这样回报她?”
兰七长老淡淡看了他一眼,也没有与他争辩。
他只是道:“诸位,我兰潮海对主人的忠心从来没有变。
黎氏嫡系血脉对我的压制也一直存在,从上古传到现在,那样的血脉压制,我怎么可能解开?”
“况且,我为什么要解?”
“上古之时,兰家受到恶意诅咒,即将死绝。
是黎氏嫡系一脉的人用特殊之法保住了我们的命,代价是兰家永远受制于黎氏嫡系。
这不是交换,而是唯一的解咒方法。
与其说是我们受黎氏嫡系压制,不如说是,是因为黎氏嫡系血脉的压制,我们兰氏一族的诅咒才没有发作。
那压制,真正压制的不是我们的效忠,而是我们身上的诅咒。
所以,兰氏若是想存续,就必须一直接受黎氏嫡系血脉的压制。
如若解开,或者是黎氏嫡系血脉死绝,我们兰家也会诅咒发作一起消亡。”
“这个秘密,兰家从未有人对外说出。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说,主人的亲生骨肉没有死,她一直在世。
但她被黎锦烟毒害,不得不流落在外。”
“什么?”
顿时间,众人又嗅到了新瓜的气味。
“不可能!”黎锦烟大声叫道。
说完,见众人都看着她,她惊觉自己太过失态,连忙道:“幼宁就在我身边长大,我怎么可能害她,兰潮海,你含血喷人!”
她直接气急败坏。
兰潮海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小主人已经找到了。”
“兰七长老,事关那位和黎绪风的女儿,你可不能颠倒是非真相。”
储氏五长老在旁严肃地道。
兰潮海微微一笑:“这种事情,我怎么敢颠倒真假?我兰家对主人的效忠,世代不绝。
那天见到小主人的第一眼,我就感应到了黎氏嫡系血脉的感应。
况且,当年把小主人从天楼的万蛊窟救出来,我们就把小主人送走了,我当然知道天楼里的那个是假的。”
“送走了?”五长老吃惊道。
“我儿兰沅青和那位的两名护卫一起把小圣女救出万蛊窟送走的。”
兰潮海道。
“什么?兰沅青也没死?还有那位的两名护卫?可是那两名形同影子的黑白护卫?”
“是,那位是何等存在?他的女儿遇害,他岂能毫无感应?”
“不,不……”黎锦烟惊恐的身体后退,这次倒不是演的。
而是真的吓住了。
兰潮海看向一旁的阮俏,笑道:“那位虽然受伤,但一直记挂自己的骨肉。”
阮俏抿紧了唇角,瞳孔轻轻颤动。
储时遇默默握住她的手。
感受到手上温暖的力道,阮俏的心里不禁一阵温暖。
储氏五长老眉头紧蹙,他和七长老八长老对视一眼,道:“兰七长老,如果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其中的事情就复杂了。”
他看了眼阮幼宁和黎锦烟。
“岂止是复杂?这里面有滔天阴谋。”兰潮海淡淡道。
五长老瞳孔一缩,脸色凝重起来。
“兰七长老,那真正的天楼圣女,到底是谁?她可在现场?”
人群里,有人问道。
听到有人如此问,黎锦烟瞳孔一缩。
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相信了兰潮海的话了吗?
他们居然敢质疑幼宁的身份?
兰潮海看着阮俏,眸光温和,“自然。真正的小圣女,就在这里。”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所指,看向阮俏。
“阮俏?医门继承人阮俏?她居然是真正的天楼圣女?”
“竟是阮俏?”
“咦,你们别说,你们有没有觉得,阮俏的长相……”
“对对对,我早就发现了,但是一直没说,我只当是巧合,原来竟然是因为她才是那位和黎绪风真正的女儿!”
“她长的和那位也太像了,一看就是亲生的啊。”
“对,我就一直说,那阮幼宁跟父母毫无相似之处。”
“天呐,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这黎锦烟,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
“万蛊窟?她把真正的小圣女扔进天楼的万蛊窟?简直毫无人性。”
“最恶心的是,她这些年还假装慈母,对外哄骗了所有人。”
“天呐,细思极恐……”
“不,不是这样的,兰潮海,你是被阮俏收买了吗?”
黎锦烟厉声大叫。
她的心里却是掀起滔天巨浪。
当年那个孩子,她亲手将她扔进万蛊窟,她怎么可能没死?
怎么可能?
一定是兰潮海诈她的,一定是!
可她却又不得不相信,如果是那位,说不定真能感应到什么……
储氏五长老,七长老,八长老,这三位长老惊疑不定地看向阮俏。
而储三爷,此刻呆立原地,如同一个木头桩子。
“一面之词,兰潮海,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黎锦烟尖声道。
“你说这一切,证据呢?你把证据拿出来!”
黎锦烟气急败坏。
眼中的恨意让她面色扭曲。
阮幼宁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兰家人,为什么没有死!
“证据?”兰潮海淡淡道:“证据当然有。
最简单的,叫黎锦烟跟阮幼宁做个亲子鉴定就行了,她们可是真正的亲生母女!”
“哈哈哈,可笑!”
黎锦烟突然哈哈大笑。
“兰潮海,就算我和幼宁是亲生母女,那你又怎么保证,阮俏是那位和黎绪风的女儿?”
“哼,别说什么黎氏嫡系血脉压制你解不了。
解不解得了,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旁人又感应不到。”
现场一片议论纷纷。
有人道:“黎锦烟说的也有道理。”
黎锦烟冷笑着看向兰潮海,“兰七长老,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拿不出证据,是不是?”
“你想要证据是吗?”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从大门外传来。
人未到,声先到。
众人下意识地向大门的方向望去。
就见一个穿着一身银白色作战衣的高大身影,步伐沉稳地走了进来。
随着他每一步落下,都传来皮鞋落地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鼓点,带着莫名的节奏,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他脚步的节奏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