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人跟前站着的初冬忙讨好地将一杯眉山雪茶端到了夏美人跟前的,她一副自豪地样子道:“那是自然,奴婢已经吩咐了他们,将小主的东西故意搬来搬去的,声响弄得大些,故作笨手笨脚的样子,即便是宸昭仪问起来,也不好发作。”
“要的就是这般。”夏美人听了这话后将春宫图放置到了一旁,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她若是发作了,那便是对皇后娘娘的不满,也是对下不够宽厚,到时候落了旁人的话柄,本小主看她还有什么脸面。”
夏美人虽然话至此处,可她想的不仅仅是让萧妩不开心,她父亲的小妾之前有了身孕,她母亲便让人故意在小妾的院子里四处装潢,说是要给她扩宽院子。
这样一来二去后,也不知是风水上的问题,还是吵着了那小妾,那小妾当真是流产了。
按照萧妩受到皇上重视的程度,她若是流产了,皇上定然会时常来看她,到了那时,她又不能承宠,而皇上欲上心头来,宠幸她不就是顺便的事儿?
夏美人看着那被她放置到了一侧的春宫图,心里充满了得意。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己承宠时的场面了,而且皇上长得俊秀,是她见过长相最为俊美的男子了,那身型也优雅颀长,若是能躺在他的怀中,啧啧……那该是何等的福分呀!
“你做的很好。”夏美人说完这话后将头上的一只金簪取了下来,随手拨给了初冬道:“赏你的。”
初冬看着这金簪喜上眉梢来。
她在宫中也有几年了,这夏美人虽然跋扈,但是大方啊!
“谢谢娘娘赏赐了。”初冬忙嘴甜道。
夏美人此刻的位份哪里担得上一句娘娘啊!不过想着今日那些人尊称萧妩为娘娘的样子,她也想有人这般称呼。
料想被人称呼娘娘的日子也近了。
夏美人刚勾了勾唇角之时,突然看见窗外有两个宫女抱着包袱往外走,她的眉头一皱道:“初冬,怎么回事?”
初冬抬头看去,也看见了这情况,她忙追出去,将那两个小宫女拦下,沟通了一会儿后,她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夏美人的偏殿中。
夏美人见她回来了,沉声道:“怎么回事?那两个宫女不是皇后娘娘增派给本小主的?怎么敢离开?”
按照常例,美人只有两个太监,两个宫女跟着。
可皇后娘娘心疼她孤身一人入宫,特地多拨了几个宫女陪着她,她还没有使唤上几日呢,怎么就给走了呢?
“小主。”初冬脸上出现几分为难,她只好按照那两个宫女说的话禀报道:“是皇上,皇上说不可乱了规矩,所以便让人回去了。”
听见皇上两个字,夏美人愣住了。
怪不得皇后娘娘吩咐的事情也能被……可是皇上好端端的怎么会说什么规矩呢?
夏美人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忙问道:“可是皇上今晚来了昭阳宫?”
“嗯。”初冬点头,“皇上今晚在宸昭仪那儿。”
“本小主明白了。”夏美人躺在了贵妃椅上,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原来萧妩在这儿等着本小主呢,白日里还赏赐什么水头好的镯子给本小主,摆着一副善良的样子,分明是想扮猪吃老虎!你既然想得罪本小主,那么本小主也不会让你好过!”
第二日一早。
萧妩来到千重宫请安之时,时候不算早也不算晚,嫔妃们到了大半,不过当她刚要上前福身时,皇后却放下了手中的日月同辉茶盏,莞尔一笑道:“宸昭仪今儿又来晚了些。”
来晚了?虽说昨晚和皇上闹了一会儿,今儿起得没有往日那般早,可到底是没有迟到的,皇后这般说,不过是想说她恃宠而骄罢了。
这等平白无故的锅,萧妩可不会接。
她将手重叠在腰间,冲着皇后缓缓福身后声音平稳且温和:“娘娘许是瞧错了,还有不少嫔妃没来呢,比如说和臣妾同住的夏美人。”
听见夏美人三个字皇后唇畔的笑意一顿,心中暗骂这夏美人没个脑子,已经摆明了要重用她的意思,还不知在请安等小事上殷勤一些,当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不过也无所谓,夏美人此刻与萧妩同住,管理她自然是萧妩的职责。
皇后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的眉头一挑后四下看了看,当真没有看见夏美人的身影后她一愣道:“这夏美人果真没有来。”
说时迟那时快,夏美人恰好拎着裙角步入了千重宫,她见萧妩也在,便挑了挑眉,刚要上前福身,却听得皇后沉声道:“夏美人,你今日怎么晚来了?你和宸昭仪同住,也不学学她,按时而来。”
夏美人一愣,她四下看了看,看嫔妃们差不多都到齐了,当真是只少了她一人,她不由得面颊一红,再看高台凤椅之上的皇后,她明白了过来。
定然是萧妩告了状!
这个贱人!
夏美人的脑子转得快极了,她忙福身道:“娘娘见谅,嫔妾进宫时日尚短,许多东西需要跟宸昭仪学习,况且臣妾与宸昭仪同住昭阳宫,宸昭仪便有义务与责任教导嫔妾,嫔妾这般,实在是宸昭仪没有尽到监管的责任。”
皇后听了夏美人这番话,心中的不快这才舒适了些,她微微颔首道:“宸昭仪从徽音阁搬出来的时间尚短,也没有人与她同住,到底是缺乏了些御下的经验。”
萧妩听着皇后这一套话,心底冷笑。
她从徽音阁搬出来都是多久的事儿了,不过既然皇后和夏美人要将脸伸到她跟前来,那么她也就不客气了!
“娘娘,臣妾身为一宫主位,定当尽到管理的责任,既然夏美人迟了,那定是她贴身宫女未曾做得好,那么臣妾可否惩罚那不懂事的宫女?”萧妩柔声地回禀皇后。
她的态度看似温柔,看似等皇后的批示,可她这般讲话,哪里是给了皇后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