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你想诈我,这里绝对不可能有另一个人出现。”鸟人朝着倒在废墟下的姚诗讥讽道。
姚诗却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看着脱出这个房间之外的光景,面前的山壁,头顶的黄昏分界,一切如往日的山谷,巨大的黑茧在山谷中央。
“不,他已经来了。”姚诗起身,放开所有甲胄。
“来了,怎么可能,你还是学会接受现实,认输吧,姚诗。”姚日月刚刚说完,手中再次浮现矩阵,“月临。”
爆炸出现,烟尘出现,在烟尘里盯着爆炸移动的姚诗也在出现。好吧。严格来讲是出现又消失,他在赌姚日月还是舍不得杀死自己,那些爆炸也只是足够创伤,不足以致命。
最终,姚日月的身形一闪,再即将到达山谷中央的姚诗面前出现,瞬间催动髓质挟制住了姚诗。
“受死!”姚诗投掷出手中的毒牙成剑,姚日月轻轻扭身便能躲过,下一刻,剑刃瞬间放大,试图将姚日月的躯壳切成两半。
姚日月笑着看姚诗的无用功,等阶的压制几乎大于一切,那些毒牙切到祂身体时,本该无比锋利的剑刃却一触即碎,但姚诗不知道自己与天灾的差距吗,褴褛飞旋旅店里,他可是献祭自己给诺伊尔创造条件不眨眼的主,嗅到剧烈的血的腥锈味道,姚日月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可下一刻,姚诗已然出现在山谷中央,那个姚时晴与姚诗父母签订契约的地方。
“役海。”姚诗把早已割裂的手掌按在地面上,鲜血淋漓。
他冷笑着,看着周遭的光影骤变,役海吞噬山谷,黑夜将黄昏与日月的分割吞噬,看着茧房内,那个巨大的茧被蚕食,在一点又一点的碎裂。
役海之上,拖着一身残躯的姚诗醒来时再次看见了面前的姚日月,和站立在船头的姚时晴,姚诗也是吃了一惊,他本想拖到诺伊尔归来,那时自己和她,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对于姚日月要斩首自己,姚诗是没想到的,同样没想到的,还有姚时晴真的能将茧房挣脱,姚诗只是觉得他都暗示自己那么久了,自己总该找机会试一试吧,在愤怒完全将窃者吞噬之前,自己总还有些权限和试错的机会。
他望着祂,祂怒视着他,两方无几分言语,满是血恨,战场的中心早已与姚诗无关,开始转移。
“日威。”
“月蚀。”
窃者朝着王拔出利剑,王将自当以剑刃回击。
姚诗盯着爆发出巨大威能的两方,思索着自己的作用,好像这个级别的战斗自己难以插手,即使过去,突然袭击一下,也是被姚日月抓住当成筹码的命运。
弱小,姚诗低头看着自己,一把钥匙孤零零的挂在胸前,闪着微微的光,姚诗如同这把钥匙一样,也挂在别人的脖颈,除非还有一个战力能达到天灾级别的来帮助自己。
“钥匙,钥匙。”姚诗的手中握住钥匙小声念叨着,粘稠的血,自受伤的掌心出现。
“姚诗!”姚诗听见声音,转过头望去。
……
“你就是毁了司马一氏的钥匙!”囚笼里的司马新,朝着诺伊尔喊道。
看着面前出现的“姚时晴”,诺伊尔感觉到对方没带着什么好意过来。
“月浮。”姚日月轻轻抬手,极快的一道月轮朝着诺伊尔袭来,诺伊尔看着面前人的威能与髓质的气息,下意识的想要闪避,可月轮转过身来,将水膜塑造的囚笼全部割裂,诺伊尔很快意识到,面前的天灾想要以多对一,可就在思考的瞬间,切割完水膜的月轮反身朝着诺伊尔背后袭来。
“叶简,薇薇安,现在是好机会。”脱身的司马新朝着叶简和薇薇安说着,叶简还在低头思考,薇薇安就已经迅速启用髓质为几人治疗。
“想多对一吗,倒是有个天灾,还挺棘手”水膜勉强托着女孩勉强坠下的身体,血自女孩的额头上渗出。
“你就算能对付的了我,姚诗也能对付得了我吗。”面前的鸟人冷笑,另一道月轮再次出现,享受着来自司马新提供的弱点加成。
叶简也看着周围都有所动作,开始行动,身影隐于阴影之中。
无心顾及叶简,诺伊尔全力调动水膜,在月轮出现的第一时间,域权役海发动,减缓月轮速度的同时,也影响着提剑袭来的姚日月。
可仅仅是海潮,哪能影响到高等阶的真正天灾,月华附在周身,连同海水一齐被蒸发,面前面前海浪聚齐的水膜,月轮与其相撞,在海底聚起水爆,浪花散尽,女人的短剑与姚日月的长剑相抵。
就在此时,叶简自诺伊尔身后出现。诺伊尔发现之时已经晚了,那柄嵌着黑液的剑刃已经朝自己袭来。
下一刻,剑又被叶简卸力,白袍转身收剑。
“叶简,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攻击。”司马新有些着急,可叶简只回答了他一句。
“为什么要攻击,指使你的人用的得也是天灾的手段,你不是超忆症吗,黄昏之乡序列的权能你也清楚!”
“可诺伊尔也用的是天灾的手段,那种手段我一辈子就不会忘记,将我司马氏五百三十六口人屠得干干净净。”
“我就问你一句,是诺伊尔杀得吗?”
“是不是她杀得又有什么作用呢,我要让她死,我恨,我恨啊。”
一番争执,司马新那显得瘦弱的躯体突然膨胀,泛黑的血肉,骨刺,将自我的躯壳穿破,他的眼睛在流血,留着黑色的血泪。
与此同时,诺伊尔终于用剑抵开姚日月,两方髓质的气息都在不断加重。
……
“接下来呢。”姚诗朝着正在给自己治疗的诺伊尔问道
“接下来?本该好好地打一场的,可那个人突然跑了,想必是你这里出了什么变故,我就赶过来了,叶简和薇薇安受了不小的伤,我便没带他们进入役海。”诺伊尔看着受伤比自己还严重的姚诗,身上的甲胄几乎已经变形,左一块的皮质,右一处的伤口,可他像全然不知一样,仍是目视着战斗。
“司马新呢?”姚诗转头看了一眼,突然沉默不语的诺伊尔,便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仇恨作为情绪之首,使得一个心智不健全的人完全异化也有可能,姚诗便再感叹于姚日月的高傲,诱导司马新成为祂的眷属都不愿意。
如果是不能呢,姚诗看着两方的战斗,各种爆炸,烈光近乎将整个战场掩埋,即使这艘船也在摇摇欲坠。
“我要去帮帮你那位吗。”诺伊尔的手中再次升起蔚蓝色的光簇,面前的战斗,她真有左右战场的机会。可姚诗那边却没有任何反应,诺伊尔不得不转过头来,想看看姚诗是否因流血过多晕倒,却发现姚诗皱着眉头,掌中开裂的伤口又在渗出鲜血,诺伊尔依稀能在血中看到一点点金属的光泽。
一份简短的沉默在两人周遭蔓延,突然,姚诗身形一滞,倒向诺伊尔所在的位置。坐着的诺伊尔下意识就要去扶住姚诗,接住之时,却发现姚诗根本就没有晕倒,而是靠在自己的耳边。
“诺总,我要十五分钟,接下来我要干一件事,大概头顶的两位都会转过头来攻击你,尽量的拖住他们,否则我们都出不去这里。”
“好。”姚诗的气息在自己身边,诺伊尔无比安心。
“拿刀捅我。”姚诗还未说完,刀尖就已经刺开自己胸腔的皮肤,他看见诺伊尔嘴角带着血的笑容。“要带着我和孩子活下去。”
动作和话语将姚诗的“心脏”两字堵死,也算在此刻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氛围。
“哪有孩子啊。”
“会有的。”
笑了几声的姚诗消失了,而就在此刻,头上两位打架的姚日月和姚时晴突然转头看向诺伊尔。
“诺伊尔你要干什么。”
“诺伊尔你把姚诗怎么样了。”
祂真是高傲啊,高傲又阴险,阴险在为了追求权柄,给予了姚诗那么多信息,和那么多的情报,祂就在赌,赌姚诗一定会认为最后那个姚时晴是真的,祂一定要完成那最后的通路,窃权,窃权只是手段罢了,为了那终极的登临,让祂给姚时晴当狗都可以,只要见识过那种主宰命运的力量,没有人能够拒绝的。
高傲在祂真的答应了姚诗放了对自己威胁最大的诺伊尔回来,而且还是一个全盛状态的,那些权柄与力量都被祂还给了诺伊尔,祂这个成年体看不起诺伊尔这个继承了成年体力量的新生体,就和他的哥哥姚时晴一样,带着来自深渊的族群本性的高傲。
高傲对诺伊尔这方也是有好处的,同样也是役海,一旦姚日月和姚时晴有一个人的趋势,那么这片域的掌控权就在诺伊尔手里。亦是诺伊尔的域权。
高耸的海浪自诺伊尔召唤从四方而起,铸成新的囚笼,将那唯一的船只,船只上唯一的两个天灾——
不,一个天灾,全部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