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吕禄到底是退缩了,没有选择伪造兵符。
可他不做,吕家自有人做。
得知吕禄清楚兵符的模样后,吕禄的哥哥吕产性情暴躁冲动易怒。
这种人,本来就难以收敛脾性。
又养成了高傲自大的性子,被刘盈一刺激,哪里还坐得住?
听到有伪造兵符这条路子,顿时上当了,径直去寻了吕禄。
吕禄是不乐意帮忙的,可奈何拗不过吕产,最后只能半强迫的将兵符画了出来。
吕产拿到图案后,便立刻秘密制造了出来。
而这一切,都在刘盈的掌控之中。
刘盈为了给吕产制造机会,还特意在朝会上说自己要去巡视长安周遭,大约要走个三五日。
这可把吕产乐坏了,以为是天赐良机。
便开始暗戳戳的准备。
在刘盈出去巡视时,便拿着兵符去调动兵马。
而他的进展也十分顺利,顺利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吕产带着兵马攻进了皇宫,想把聂慎儿和刘疆捉住,好威胁刘盈退位。
皇宫的守卫出奇的松垮,甚至连抵抗的力道都十分微弱。
吕产一直处于激动兴奋的情绪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脑袋空空,想不到太多。
等他进了皇宫,发现慎儿和刘疆不在其中后,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发热的头脑被冷风一吹,理智恢复了些许。
可还没等他想出下一步,原本被他调动,听从差遣的兵马矛头一转。
直接将他和跟随来的吕家人都围了起来,来了个瓮中捉鳖。
吕产再傻,到了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几分。
瞪着眼睛破口大骂:“放肆!你们敢违背兵符?!”
原本对着他言听计从的将领此刻露出冷笑:“呸!还兵符,你拿了个假兵符,真当我等看不出?!”
吕产心虚了一瞬,又强装镇定:“什么假兵符,这就是太后娘娘生前传给我的!”
为首的将领嗤笑不已:“太后娘娘给的?太后娘娘去世前,就把兵符交给了皇上。皇上前几日已经把兵符做出了调整,暗地里通知了所有军队。你拿着一个伪造的假兵符,也敢胡言乱语?!”
没错,兵符已经做出了调整。
慎儿既然出了这个主意,就要保证事情万无一失。
于是便让刘盈把兵符上的花纹稍稍改变了一些,做出了新的兵符。
并让莫离把新旧兵符一起,给所有军队的将领们看了一遍。
为什么要让莫离去?
因为先前太后派去联系将领的人就是莫离。
这些将领们看到莫离和新旧兵符,当即就明了了。
刘盈做完这一切后,才布局设计吕产。
吕产也不负所望的上当了。
吕产听到将领的话,顿觉眼前一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不敢置信的摇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可即便再不相信,又能怎样呢?
刘盈带着慎儿和刘疆,在众将士的拥护下,出现在了吕产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吕产协同党羽,伪造兵符,意图谋反,其罪当诛!”
他又扫了眼跟随吕产一起谋反的吕家众人,微眯眼眸。
“吕家上下,皆有谋反之心。”
说罢,便让人去查吕家的情况。
和吕产造反一事有密切关系的,直接按逆谋反叛处置。
若是不知情的,就进行抄家流放。
总之,吕家在一夜之间,彻底完了。
上上下下,没一个跑掉了。
当然,吕鱼除外。
吕鱼很小的时候就被撵了出去,长大了也没和吕家人有所交集。
再加上她被聂家认为义女,屏花出门带着她,张口闭口就是自家闺女。
旁人甚至连吕鱼的真名都不大清楚,哪里会联想到吕家?
刘章更不用说,把吕鱼护的跟眼珠子一样,把她身为吕鱼生活的痕迹抹的干干净净。
就这样,吕鱼成了吕家唯一的遗漏。
吕家完犊子后,朝臣们震惊刘盈出手的决绝,当下蠢蠢欲动的心都冷静下来。
原本以为太后是老虎,皇上是绵羊。
现在才发现,原来皇上也是条老虎。
朝堂上的局势,迅速被刘盈稳定下来。
刘盈将新兵符交给了慎儿。
慎儿也有些诧异。
她没想到刘盈会还的那么痛快。
“说过这是你的,就是你的。”
刘盈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眼神真挚且专一。
慎儿的心忍不住稍微愧疚了下。
怎么说呢。
任谁碰到这样痴情的皇帝,都要忍不住感动下。
可惜慎儿并不喜欢刘盈的性子,只喜欢他的听话。
所以难免会愧疚一点。
慎儿心下叹气,罢了,以后自己对他再好一点就是。
接下来的日子,刘盈对聂风越加宠信,真把对方当成了岳父对待。
聂家成了新贵,门庭若市。
聂风和屏花向来谨慎,见此情景直接闭门谢客,不愿结交这些,生怕落下结党营私的名头。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几个月。
兴许是刘盈把吕家处置完后,心神一松。
亦或者是他身子骨本就有所羸弱。
这日晚上,刘盈非要拉着慎儿在宫里搞些风雅之事。
在凉亭里弹琴饮酒,好不快活。
刘盈当下是快活了,却忽略了天气转凉的事实。
被酒水一激,冷风一吹,风寒入体。
翌日就病倒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刘盈这一病,就是月余。
朝堂上政务无人处理,积压的越来越多。
按理来说,这时候应该让太子刘疆监国。
可太子还小,朝臣们表示需要有人辅佐,以免出现差错。
其实他们的本意,是想趁机成为辅佐大臣,借此揽权。
却没想到这个说辞反而给慎儿一个极好的借口。
慎儿在听到朝臣的请求后,瞬间笑了。
她等的时机终于到了。
慎儿这些时日,一直亲力亲为的照顾刘盈,不假于他人之手。
这日给刘盈喂药时,一脸的愁容。
待刘盈看来又换上笑容,真正做到了强颜欢笑的模样。
刘盈敏锐的察觉出不对,连忙追问:“可是发生了何事?”
慎儿一副被发现的模样,面上闪过慌乱之色。
又连忙否认:“没、没什么。”
刘盈不信,但怎么问她,她都摇头否认。
刘盈有些无奈,想了个法子,说要吃慎儿亲手做的糕点,把人支了出去。
随后眯起眸子,看向一旁的雪鸢。
“皇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可是有人为难她?”
说到为难二字,刘盈的语气都变得森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