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眩过去，众人整整齐齐被丢了出去，只有顾夏不一样。
因为她是真的被人踹飞出去的。
落地点都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嘶——”
外面的修士猝不及防，就看到五宗亲传跟下饺子一样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看着都疼。
方尽行一跃而起:“小夏！”
他刚想下去看看自己那几个倒霉徒弟，就被秦宗主拦住了。
“先别着急，你们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场上一众亲传被一道柔和的白光环绕在其中，一个个双眼紧闭，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
几位宗主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让林宗主设下阵法将众人围了起来，以防有什么变故。
顾夏一行人只觉得自己的神识仿佛被拉进了一片虚无空间。
熟悉的场景依旧是四方城内的布局，只不过这次他们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将曾经这座城池发生过的事情尽收眼底。
魔族肆虐，哀嚎遍野，城内血流成河，一个又一个修士倒地不起……
甚至他们还看到了一群身着五宗亲传弟子服饰的修士，同样折戟在此。
遍地鲜血中，依稀可以看到那些人脸上对生的渴望。
全城人的生机凝为苍白实质，逐渐向中心祭台汇聚，踩着上千条修士的性命，虚空中一道身影逐渐成型。
即使知道这是幻象，顾夏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碾压般的力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面前的场景消失不见，顾夏依旧能感受到内心压抑不住的翻涌情绪。
她闭了闭眼，眼前仿佛依旧能感受到修士的哀嚎与乞求。
“你……感觉怎么样？”一道微弱的力道戳了戳她的胳膊，顾夏低头微微一愣。
“会发光的……精灵？”
面前一个金发小东西，双耳竟然跟她曾经看过的小精灵一般，圆头圆脑，浑身都在散发着刺眼的金光。
此刻正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奈何身高不对等，显得呆萌呆萌的。
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顾夏磨了磨牙:“刚才就是你踹的我？”
境灵抬起小下巴，哼哼:“谁让你在我的地盘搞事。”
虽然天道的意思是要它磨砺一下这批亲传的性子，让他们感受一下魔族的险恶，顺便再稍微透漏一点点消息，但是境灵是真他妈没想到这群人这么能闹腾。
魔族的险恶他们感没感受到它不知道，它只知道自己存在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天机境承天道意志，可以为进来的修士起到预警作用，而整个幻象是由一处关键线索支撑起来的。
是的没错，就是魔族暗中筹谋的那个祭台上的献祭阵法。
按照境灵抽出来的记忆，当年四方城破，城主和几位世家家主恰好不在，后来五宗过来了一批亲传，结果也死的死，废的废，那么多放眼修真界都屈指可数的少年天才，几乎死的差不多了。
所以它灵机一动打算来个角色扮演，让顾夏这群人进去走上一遭。
当然，死是不可能死的，它会在关键时候将人给踢出去确保安全的，不然出事了它也没法交代。
至于是否缺胳膊少腿的那就不归它管了，像它们这种生了灵智的灵物才不会管修士的死活。
结果没想到最后反过来是人家不管它的死活了。
那个叫顾夏的小姑娘是真的难搞，它好不容易把人丢进去，结果没想到给自己招来了一个搞事精，完全不按套路来。
两个人就敢深入魔族大本营，她旁边那个阵修少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顿操作猛如虎，等它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家伙，家都炸了。
幻象破碎，境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火急火燎的将人统统踹了出去。
再晚一会儿，它担心它也要炸了。
*
面对境灵气呼呼的控诉，顾夏无辜脸:“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境灵:“……”
你什么都不知道才怪。
你可太知道了。
它绕着顾夏转圈圈，嘟哝:“现在修真界的亲传都是这副德性了吗？不能够吧。”
它记得以前那批亲传还挺像模像样的啊。
天道没开玩笑吧，指望这群家伙能干什么？
毁灭修真界吗？
它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冷不丁耳边飘来一句:“你说天道？天道什么？！”
“！！！”
境灵像是被踩到尾巴毛一样:“什么也没有！你听错了。”
顾夏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哦……这样啊。”
境灵恨不得现在给自己一巴掌。
心里想想就算了，怎么还真给说出来了。
顾夏摸了摸下巴，在脑海里琢磨画面结束前她对视上的那双诡谲的眼睛。
阴冷、不怀好意、甚至让她觉得那种危险仿佛即将到来。
太真实了，真实到她隐隐有种危机感。
“喂！”她正陷入自己的世界里，被忽视在一旁的境灵不乐意了:“什么东西值得你想那么认真？”
它不满:“看完刚才那一幕你有什么感受？”
境灵打算回访一下结果，看看自己有没有成功点化这群不靠谱的家伙。
“嗯？”顾夏茫然:“什么感受？”
境灵急了，自己不会搞砸了吧，扒拉着顾夏的眼皮:“你再仔细想想。”
顾夏不知道它想知道的是什么感受，迟疑两秒:“额……丹田很热算不算？”
境灵的表情彻底裂开了。
完犊子了。
不会是因为自己提前把他们踢出来，进度条没加满出问题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