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茶猜测的没错,姜唐那边确实是有热闹可看。
安郡王回到府中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到书房里去查看。
一进书房,她就察觉到了不对。
因为她书房里的秘密,她下令让所有人都不得靠近她的书房。
违者处死!
书房里的一切打扫都是她亲自收拾。
对于书房里的摆设和布局,她再熟悉不过。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快步走到书架前,抽出其中的一本书,转动了书后的开关。
书架缓缓移动,露出了后面的密室。
安郡王一眼就看到了打开的盒子,此时正空空如也,里面放着的东西不翼而飞。
她的眼前一阵发黑,完了!
自从刺杀池渊帝失败后,她就察觉到了池渊帝对她的监视。
她虽然面上依然和从前一样,但实际上却是绷紧了心弦,生怕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被池渊帝抓住。
好在这一路上有惊无险,好不容易回到了安郡王府。
还不待她喘口气,就发现了这样要命的事实!
安郡王恨不得现在就晕过去。
可她知道,现在不能晕,否则一切就完了!
她咬住了自己口腔的内侧,直到嘴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她才清醒过来。
她走出书房,正要询问在她们不在的日子,是谁靠近过书房。
就听到有人前来禀告。
“主子,陈侧侍不见了!”
安郡王的眼中露出了狠戾之色。
不必问了,肯定是陈雨晴做的!
她倒是小瞧了那个狼崽子。
原以为就算陈雨晴发现了什么,可他和安郡王府有着撇不开的关系。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再者是她对不起安郡王君和池琉,就想着对陈雨晴网开一面,没有将他关起来不得行动。
却不想,她一时之仁,竟酿下了这般苦果!
她让人喊来了安郡王世女,又命管家私下里去寻找陈雨晴的踪迹。
安郡王世女原本正打算沐浴,一听到安郡王寻她,知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匆匆忙忙的赶来。
一进书房,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多岁的安郡王。
“珍儿,事发了!”
一句话,就让原本想要上前询问的池珍定在了原地。
待反应过来安郡王话里的意思后,池珍的双腿再也站立不住,一下子瘫软在地。
她仓皇的看着安郡王。
“母亲,在猎场里不是没有留下痕迹吗?怎么会?”
安郡王指了指打开的暗室门。
池珍连滚带爬的扑过去,看到那个空了的盒子时,她的瞳孔猛的一缩,再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她六神无主的看向安郡王。
“母亲?”
安郡王看着她这副样子,当年因为太上皇成婚后迟迟无子,她又早早的就生下了池珍这个嫡女。
那个时候,先皇还在世,因着她父侍得宠的原因,朝中也有一部分人暗中支持着她。
可先皇虽然宠她的父侍,但在嫡庶面前,还是十分的坚持。
太上皇皇太女的地位依然无法动摇。
直到先皇驾崩,太上皇继位。
朝中就有人提议让太上皇过继皇女。
她暗中也鼓动了一些人给太上皇施压。
可太上皇却是硬生生的顶住了压力,直接将几名叫的最狠的大臣流放去修河道,杀鸡儆猴。
她不死心,又在民间散播流言。
岂料这时,太上皇宣布了凰太后有孕的消息。
她每日里都在盼着是个皇子。
可惜,上天终究还是不站在她身边。
是个皇女,也就是现在的池渊帝。
原本,她还不服,想着她的嫡女丝毫不比池渊帝差,池渊帝只是占了一个好的出身。
她用心的教导着池珍,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幼子池琉为池珍铺路,就是为了争那一口气。
可此刻看着往日里没遇到事时也是进退有度,现在一遇到大事时就六神无主乱了阵脚的池珍。
再想到比她小了五岁的池渊帝那遇到刺杀依然面不改色的样子。
安郡王内心无比的清楚,她输了!
她彻彻底底的输给了太上皇。
她精心教养的嫡女连太上皇嫡女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就这样的池珍,哪怕将皇位送给她,她也坐不稳,守不住!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当年太上皇知道了是她在背后捣鬼时,却没有对她下手的原因。
不仅仅是先皇的遗旨,更重要的是,只怕太上皇从来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
“母亲,这可如何是好啊!”
池珍颤抖的声音传来。
安郡王的眼皮轻颤。
“你走吧,带着孩子们一起,带上银钱,快走!”
“那母亲您呢?”
安郡王叹了一口气。
“我得留下来,替你争取一段时间,不然,只怕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母亲!”
池珍不明白,明明回来前她们一大家子都还欢声笑语,言笑晏晏的。
这怎么好好的转眼间就要面临生离死别了!
可若是要她就这样扔下自己的母亲去逃命,她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走!难道你想我们全家一起人头落地,断子绝孙吗?”
安郡王感动于池珍的一片孝心,至少这个孩子还有情有义。
可她也痛恨池珍的优柔寡断,到了这个时候,都还在犹犹豫豫。
见安郡王神色坚决,池珍挣扎着跪起来,端端正正的给安郡王磕了三个响头。
“母亲,孩儿无用,时至今日还要母亲为孩儿善后。
孩儿不孝,此去只怕再无相见之日。
不孝女拜别母亲!”
安郡王没有去扶,看着池珍头上因为太过用力磕出的伤口。
她摆了摆手。
“走吧!”
池珍一步三回头,看着坐在那里望着她的安郡王。
终究还是咬了咬牙,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的院中而去。
一番乔装打扮,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安郡王府的后门驶出。
安郡王在书房中枯坐良久。
到底还是起身沐浴,又换上了自己的郡王朝服。
去祠堂中,在安郡王君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
她一声苦笑。
“如今我倒是有些羡慕你了!
至少你不用面对这不堪的结局。
枉我算计了一辈子,谋划了一辈子。
到头来,却要落得一个夫离子散,身首异处的下场。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啊!”
在姜唐带着大队人马将安郡王府包围的水泄不通的时候。
安郡王命人将王府大门打开。
站在大门口,迎接着姜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