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柴飞很有自信。
从一开始,明儿就没有对她提过什么要求。
明儿只是想要报恩罢了。
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明儿是那般的惊慌失措和惶恐,挣扎着想要离开。
是她用了恩情为借口,让明儿留在她身边。
明儿从来都没有说过谁的不是。
心里有什么委屈也从来不说,只是默默垂泪,自己折磨自己。
这样的明儿,这样单纯美好的明儿,怎能不让她全心全意的用心珍视?
又怎么肯让他替她认下谋害嫡子的罪名?
大理寺卿听过的内宅互相陷害导致小产之事不少。
但一个女子插手内宅之事,且出手害的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嫡子的事情却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深受打击满脸绝望的林氏和毫无悔意的柴飞。
大理寺卿叹了口气,问道。
“林氏,你状告柴飞和那氏想要陷害你与人通奸之事,可有人证物证?”
林氏似乎还没从当真是柴飞害了自己腹中的胎儿一事中回过神来。
就又听到了大理寺卿的问话。
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很快又点了点头。
“当时我因为因为失了胎儿内心烦闷,在花园中散步时无意听到了他们的谋划,此事我身边的使男可以作证。”
大理寺卿摇了摇头。
“你的贴身使男因为与你的关系,并不能作为有力地证人。”
林氏面色惨白,他当时也是偶然听到两人在花园中饮酒作乐时说出。
后来并没有再找到什么证据。
就在这时,一直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的那明开口了。
“草民可以为林夫郎作证!
柴大人确实在草民面前提起过这等计划。”
这话一出,柴飞原本还带着点得意的嘴角瞬间僵住。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柔柔弱弱的那明。
不敢相信那明竟然会在背后捅他一刀。
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明满眼是泪,声音悲切。
“妻主,您不要怪明儿。
当时您提出这个计划时明儿就劝过您的。
夫郎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该遭到那般对待的。
可您却一意孤行,铁了心的要那么做。
当初您瞒着明儿对夫郎肚子里的胎儿下手。
自从与夫郎对峙后,明儿知道了夫郎流产一事并非意外。
可明儿出身卑贱,依附着您而活,无法做些什么。
只能日日夜夜承受着内心的谴责,愧疚不已,痛苦万分。
现在事情已经闹开了,是我们对不起夫郎,这个错我们该认的!”
柴飞被他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说的闭上了双眼。
内心五味杂陈。
明儿终究还是太过善良了啊!
可她爱的不就是他这一点吗?
罢了,终究是她造的孽,那就由她来承担吧!
“柴飞,你可认罪?”
柴飞深深的垂下了脑袋。
“罪人认罪!”
姜白茶意味深长的看了那明一眼。
这人有意思啊!
原本柴飞害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却不曾害了林氏的性命。
就算要受到处罚也不至于真就流放了。
判了和离再打上几十板子或者关上个一年半载也就过了。
可那明的话无疑是坐实了柴飞谋害正夫,宠侧灭夫之罪。
可偏偏他一字一句将柴飞推向深渊的同时,又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这桩桩件件似乎都与他毫无关系,都是柴飞一人一意孤行。
偏偏柴飞那个被迷昏了头的还真就一点挣扎都没有的顺着那明的话认下了!
这必须得是真爱了啊!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
“今林氏状告柴飞宠侧灭夫,谋害正室夫郎一案,证据确凿。
现判林氏与柴飞和离,允其带回嫁妆。
柴飞用心险恶,行迹恶劣。
现剥夺其官身,重责三十大板。
抄家流放,押送至西宁城修长城,终身不得归。
那氏不曾主动害人,又作证有功,无罪释放。
行刑!”
柴飞被绑到了长凳上。
大理寺的衙役们可看不惯她这害子杀夫之人。
这货简直就是她们大女子中的败类。
还柴飞,分明就是废柴一根。
行刑的时候,手下的力道那叫一个毫无保留。
恨不能使出吃奶的劲来,当场将这丢人现眼的玩意打死了事。
然柴飞毕竟是习武之人,虽然被打的皮开肉绽,但终究还是留了一口气。
衙役们虽然觉得遗憾,但一想到等这人能行动的时候就要带着伤流放,没准儿就折在半路上了呢。
也就都不再纠结。
林氏看着柴飞受刑,满脸的畅快,可眼底深处到底还是藏了一丝不忍。
终究是他真心爱过的人啊!
从新婚到那明出现之前,柴飞都是一位温柔体贴,顶天立地的好妻主。
两人也曾经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曾经他以为两人会就这样白头偕老,共度此生。
可没想到,最终却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看着柴飞即使已经几欲昏厥,却还硬撑着安慰哭的梨花带雨不能自已的那明。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啊!
他自嘲的笑了笑。
柴飞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的柴飞。
只是爱的人不是他了而已。
姜白茶将这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抬手摸了摸下巴。
总觉得这事儿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那明绝不是表现出来的这般爱慕柴飞。
如果是真爱的话怎么会那么坑自己的爱人。
除非是真的傻白甜。
可当初那明死活不愿意跟着纨绔走,先是挑上她后来挑上柴飞的举动,可一点都不傻。
有意思!
在退堂后,她唤出了茶舞和茶路,让她们盯着柴飞和那明的一举一动。
她则在下了值后,兴冲冲的第一时间找到池青橘。
和她分享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阿橘,我觉得这个那明肯定有问题!”
姜白茶最后总结道。
池青橘可是将所有觊觎过姜白茶的人都记在心里的。
一听到那明这个人,那超强的记忆力瞬间将那明的样貌举动都提取了出来。
她肯定了姜白茶的怀疑。
“姐姐,你说那明会跟着柴飞一起被流放吗?”
姜白茶肯定的摇了摇头。
且不说流放的路途遥远,就说那明一个男子,在柴飞自顾不暇,无力庇护他的情况下,一路上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她可不认为那明是那般为爱不顾一切的人。
“那姐姐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就赌那明什么时候会抛弃柴飞?
输了的人要主动亲赢了的人一下!”
自从那日表明心意后,原本还有的亲亲脸颊等亲近一些的举动就都没了。
这让池青橘的心里无比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