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池琉静静的听着母女二人的算计,他神色平静,就好像没有听到那些陈年往事的真相和那母女二人对他的算计一般。
他平静的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平儿,不发一言,趁着那母女二人畅想未来无所顾忌时,静静的转身离开。
平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像往常一样跟在池琉身后,可他心里很清楚,这次不一样了!
原来,池琉在发完脾气后,忽然又想起当初他怎么就恰好失身给陈虹一事,这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因为这件事情,他才和姜唐完全变成了不可能!
之前沉浸在陈虹的甜言蜜语中时,只觉得那是上天为了撮合他们,才让他们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起。
那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缘分!
虽然当时陈虹说是醉酒走错了房间,还在婚后他再次问起时朝着自己吃醋的问是不是还忘不了姜唐?
他也只好不再问这个问题,毕竟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可如今看来若是她早就存了利用自己的心思,那么当年之事想必定不是陈虹说的那么简单。
虽然陈虹不一定会说实话,可他若是威逼利诱一番,倒也不是没可能得知当年真相。
如今他准备的那些手段没有用上,反而还得知了更多的消息。
不仅了解了当年的真相,还意外得知了那那母女二人对他的算计,原来平日里看起来宽容和善的陈铮才是幕后之人,是藏在暗处最阴险狠辣的毒蛇!
这可当真是苍天垂怜!
若是今日没有听到这些算计,只怕他还真的会按照她们的算计,一步步踏入她们精心为她准备的圈套而不自知,如他们所愿踏入必死之局!
还有平儿,他一直依赖的平儿,竟然那么早就背叛了他!
这可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陈家母女,当真是好算计!好计谋!
他一路沉默的走回自己的琉璃居,不发一语的斜倚在了软榻上。
身后的平儿“扑通”一声跪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地磕头,直到额头上留下血迹,滴滴落在地上。
“行了!”
池琉出声制止。
“说说吧?你是为了什么背叛了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主子?”
他姿态慵懒,似乎是在和平儿闲话家常,可嘴里说出的话语却是让平儿不寒而栗,他不敢犹豫,因为此刻只有坦白才是最有可能救下他们一家老小唯一的希望。
“那日小的去打探姜将军的消息,却轻信了不怀好意之人的话,被人骗到了一处暗巷后,那人就对小的动手动脚,小的喊破了喉咙也不曾有人前来。
后来,那人将小的的衣衫撕碎,正要行不轨之事时,陈大人恰好路过,她赶跑了那个狂徒,还把自己的外衫借给小的,让手下之人去为小的买了新的衣裳。
后来,小的听陈大人说了对您的恋慕,请求小的能帮一帮她,小的当时年纪小不知事,又怕陈大人将此事宣扬出去,早已慌了手脚。
又见陈大人确实对公子情深义重,比对您避之如蛇蝎的姜唐不知好多少倍,就一时糊涂答应了下来!
后来,小的将您的计划透露给了陈大人,又在给姜唐倒酒时故意做出慌乱的神态,引得她暗自怀疑,并没有喝下那杯下了迷药的酒。
再后来,在姜唐走后,小的将陈大人引到了您的房间,这才发生了后来的一切!小的已经将自己的所做作为尽数交代,不敢有一丝隐瞒。”
说完,他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小的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主子原谅。只求主子能放过小的的家人,他们跟着您陪嫁到陈府,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尽心尽力。
小的做的事都是小的一人所为,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小的愿意以死谢罪!”
说着,他就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朝着自己的颈侧扎去。
“慢着!”
池琉喝住了他的动作。
“你以为以你犯下的罪一死就能相抵了吗?”
池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
“你算什么东西,你的贱命也配和我被毁掉的一生相提并论!
你不是惦记着你的亲人们吗?那我就再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就看你的表现了!”
平儿毫不犹豫的又是重重的一个响头磕下。
“主子您还有什么要吩咐小的去做的,小的万死不辞!”
“你最好是像你说的那样,若是你这次再敢背叛我,那就等着你的一家老小都给你陪葬吧!你附耳过来!”
池琉在平儿的耳边一阵低语,平儿瞪大了眼睛,随后领命而去。
没过两日,陈宝晴无缘无故就陷入了昏迷。
所有请来的大夫都只是摇了摇头,池琉衣不解带的照顾了陈宝晴几日后。
果然就有人在陈宝晴的窗外谈论平安符之事。
池琉听着那些人的议论,摸了摸被涂得越发苍白的脸颊和眼下青黑的眼圈。
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她们突然良心发现?期待她们看在他是陈家两位嫡长孙生父的份上对他仁慈?
可现在这一步步,分明都是按照她们的阴谋在发展。
看着陈宝晴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池琉亲了亲她的小脸,起身叫人备好马车,他要去道观!
这次他没有带平儿,在得到陈宝晴已经服下了解药醒来的时候,池琉的嘴边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用剑抵着车夫的喉咙,让车夫调转马车,返回陈府。
陈虹和陈铮自以为万无一失,就给陈宝晴服下了解药,还在她醒来后告诉她是池琉亲自去道观里求平安符她才醒来的。
小孩子的话是不会骗人的,将来安郡王府的人有心想查池琉出意外的真相,也会得到陈宝晴的证词。
就在母女二人安抚好陈宝晴后,坐在书房里志得意满的等着池琉身死的消息传来时,她们突然觉得头脑一阵发晕,视线也变的模糊,还不待她们多想些什么,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当陈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在陈府的大院中。
她们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每个人嘴里都塞着破布,陈府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就连看门的和厨房的也赫然在列。
原本应该死去的池琉此时正坐在一把宽大的椅子上,他的身后挂着一排兵器架,架子上挂着各式兵器。
此刻他手里的匕首正在一片一片的向一人身上划去。
陈虹定眼一瞧,那竟然是陈老夫郎!
陈老夫郎此时显然已经没了气息,可池琉依然像是无聊解闷一般,依然在他身上划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姿态轻松,完全看不出他此刻正在做着什么可怕的事!
陈虹瞬间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