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瑾渝看她不停地摇着头,连忙关切的问。
“表妹,可是有哪里不妥?”
“啊?哦,没,没什么,我,我就是在想等会儿怎么说服姨夫放表哥出去逛街,表姐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姜白茶机智的转移话题,把问题抛给了白瑾渝。
白瑾渝摇了摇头。
“我也想不到,毕竟上次的事把我爹爹吓坏了!
那个笨蛋刚找回来的时候,爹爹一天到晚走到哪里都要把他带着,晚上睡觉都要拉着他一起睡,害得我娘亲睡了半个月的书房。
现在虽然看的没有那么紧了,但是逛街这种事,怕是有些难。”
“唉!”
姜白茶叹了口气。
“这事儿也不怪姨夫,丢孩子这种事儿只要有一次,就是永远的心结,就是可怜了表哥,那么爱玩爱热闹的一个人,想来也是憋坏了吧?”
也不知道会不会搞出什么心理问题来。
姜白茶暗暗嘀咕。
一回头,就看到白瑾渲那副嘻嘻哈哈,笑的大牙都露在外面的样子。
果断扭头。
呸,是她想多了!
怎么可能有心理问题?
那玩意儿根本就没有心。
岚风院里依然是白岚还未出阁时的布置,只是相比起那时,又多了一些孩童的东西。
姜白茶熟门熟路的牵着小包子走了进去,自然的就好像在她的茗香苑。
“哇,这里好好看啊!”
小包子双眼亮晶晶的。
只见屋里布置的十分雅致,每一个摆件都似乎透着一丝丝禅意。
和姜白茶住的珠光宝气的“仓库”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墙上挂着一幅幅或大或小的丹青。
这些都是白岚亲手所做。
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一座座隐于云雾之间的山峦,恰到好处的留白,给整幅画卷更添几分灵动和神秘。
其实姜白茶还在姜唐的书房里,看到过和这山水不一样的画卷。
那些画里,无一例外都有一道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一身红衣鲜衣怒马的少女,
一身青衣站在道观前的青年,
一身铠甲立于千万将士之前的将军,
......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正是刚获得自由行动的能力,满将军府上蹿下跳的时候。
当姜唐看到她把那些画卷都一一打开铺在地上的时候,千万敌军面前也不曾皱一下眉头的镇国大将军慌得好像天都要塌了。
可她却只能硬生生忍下想要喊姜白茶的冲动,生怕姜白茶受到惊吓,手下一个用力,就把那画撕成两半。
当然画是不可能撕坏的,可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姜白茶都被禁止靠近姜唐的书房,就差在门上贴上“姜富贵与狗不得入内”了 。
再后来姜白茶被允许踏入书房的时候,她就眼尖的发现,那些画卷都被收了起来,姜白茶把姜唐的私房钱都翻出来了,也没有再找到那些画。
想到这里,姜白茶握了握小拳头,嗯,回去一定要带着小包子再翻一遍!
等回宫了,让她去翻皇上的御书房,最好能把池渊帝烦的把她再送出来才好!
反正孩子年纪还小,偶尔熊一下也能让池渊帝这个做人家娘亲的有个新鲜体验不是?
打定了主意,姜白茶开始逗小包子。
“那阿橘是喜欢这里还是喜欢姐姐那个亮晶晶的屋子?”
小包子原本四处打量的大眼睛瞬间呆住了,小小的身子也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两条好看的远山眉直接拧成了一团,很明显,她正在经历她有生以来短短的不满三年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艰难的抉择。
姜白茶看她纠结的样子,正打算开口跟她说是逗她玩儿的时候。
就见小包子眨了眨眼睛,小奶音软糯却坚定。
“我喜欢亮晶晶的那个屋子,因为那个屋子里有姐姐~”
姜白茶的眼前瞬间炸开了一朵朵烟花,心里的小人正在欢呼雀跃的翻着小跟头。
哎嘿嘿嘿嘿,小包子可真是太贴心啦,哦吼吼吼!
就在这时,一张大脸突然凑到了她的眼前。
哎呦我的女娲大神呦!
姜白茶一把推开那张离她过于靠近的大脸。
等她回过神来,就看到白瑾渲正捂着脸委屈的瞅着她。
“表妹,你干嘛呀?我喊了你半天你都不理我,就知道傻笑,你还推我!”
一旁的沈无疾也正暗戳戳的拿着眼神往她身上扎着小飞刀。
“我,我刚刚走神了,以后别离我那么近。你喊我干嘛?”
姜白茶暗自庆幸自己现在已经能很好的控制力道了,不然只怕白瑾渲刚刚就得飞出去。
没好气的瞪了沈无疾一眼,这才又看着白瑾渲。
白瑾渲又揉了揉自己的脸,直到脸都被揉的有些泛红,这才放下手来。
“表妹,你去跟我爹爹说说吧,我实在是想去街上逛逛了。
前几次去将军府都是直接被送过去的,路上无论我说什么,愣是一下都没停。
现在眼看就要过年了,街上肯定热闹极了,我保证不会乱跑的,拜托拜托~”
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平日里阳光可爱但现在却受了委屈不再欢脱的大金毛,让人只想摸摸他的脑袋。
姜白茶下意识的伸了伸手,但很快就又收了回去,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她,够不着!
“那我去试试吧,但也只是试试哦~”
姜白茶也不敢打包票,免得回头去不了他再抱着她哭。
她可不会哄孩子!
几个小豆丁又在岚风院里玩了会儿,禁不住白瑾渲不断地催促,又齐齐的去找陈慕。
陈慕此时正在看最新一批珍珠的成色,见几个孩子过来,随手给每个孩子都塞了一把。
“拿着玩儿吧!对了,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几个孩子齐齐扭头看向姜白茶。
姜白茶顶着几人的视线,尤其是白瑾渲的,视线更是灼热。
“是这样的,姨夫。我们来的时候看到街上的人都在采买年货,很是热闹,我们想去街上逛逛,带,带着表哥一起。”
陈慕听到这话,开口就要拒绝,可在看到白瑾渲那双满含期待和祈求的眼睛时。
顿时一愣,即将说出口的“不”字不由的就卡在了嘴边。
孩子总要长大出去闯荡的,他总不能把白瑾渲拘在后院一辈子。
是他太过患得患失了,总不好因噎废食。
也是难为这孩子了,竟然生生忍了这么久。
于是,他点了点头。
“好啊,难得你们几个凑到一块儿,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