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这边,其乐融融。
大理寺和街使衙门那边就不是很开心了。
其实街使衙门还好,告示一张贴,就有好多人家到街使衙门认领。
这倒也好办,仔细核对了身高样貌胎记特征和户籍,在经过孩子自己确认,都对得上的,就签字画押,随后叮嘱了几句以后务必看好孩子,就让孩子跟着家人归家去了。
麻烦一点的是家里孩子确实丢了但却不在这几个孩子之中的,也只能是登记了孩子的信息慢慢找,若是有家里愿意的也可以张贴告示寻人。
这些工作虽然繁琐细致,但好在都能处理。
大理寺那边可就真正的头疼了。
根据姜家留下来讲述案件,哦,这个人自然是能言善辩的姜八两。
她严肃又活泼的讲解了从事发到全程跟踪再到把“绑匪”捉拿归案的全过程,整个过程一波三折,波澜起伏。
当然,不该说的她是一个字没说。
比如姜白茶随身带药而且武力值不凡的事。
至于那个密道她给含糊过去了,这事儿还是不适合大庭广众之下太多人知道。但到时候那帮拐子招不招可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了。
大理寺卿从家里匆匆赶来,得知那个被打的面目全非,现在还昏迷不醒的人是安王府最受宠的小儿子池琉时,整个人都开始脑壳突突的疼。
可一个姜家,一个安王府,哪个她都得罪不起。
祖宗,你们都是祖宗行了吧!
大理寺卿当即开始提笔写奏折,下笔如风,力透纸背,可见她的情绪是有多么激荡。
写好奏折,也不坐马车了,跨马扬鞭就朝着皇宫奔去。
不行,这事儿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该承受的。
有困难,找领导。
准没错!
况且都是你们老池家的人,皇帝不管谁管?
至于池琉,还是昏着吧!
谁知道他醒了会不会在大理寺闹腾,反正以她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下手的人很有分寸,那池琉最多就是断了两条腿,受了点皮外伤,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大理寺卿一边纵马狂奔,一边骂骂咧咧。
幸好姜唐你个莽夫下手还知道轻重,不然,我一定把你抓来牢底坐穿!
于是,姜唐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又一次为她的好大儿背了黑锅!
大理寺卿自然没有姜唐和姜白茶那样随时进宫的特权。
她在宫门外老老实实的等候传召。
池渊帝此时已经看完了一本话本子,骂的口干舌燥,此时正在御书房里百无聊赖的喝茶润嗓子。
听说大理寺卿求见,瞬间来了精神。
呦,休沐日求见,这是有了什么大案?
这真实案件可比话本子曲折精彩多了,尤其是大理寺的!
池渊帝让人尽快把人带进来。
大理寺卿一路上拐弯抹角的打探陛下的心情如何?
生怕自己撞到枪口上。
引路的小宫女却只是摇头,悄声说“陛下今日一直独自一人在御书房,时常有咒骂之语。”
大理寺卿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坏了!
可没办法,已经走到这里了,也不能扭头回去。
再说,就算回去,那池琉那事儿她也解决不了。
与其死在安王手下,还不如死在自家陛下手里呢!
想到这里,大理寺卿握紧了拳头给自己壮胆。
一路上步履匆匆,大理寺卿很快就到了御书房。
池渊帝已经把话本子什么的收拾了起来,正襟危坐,丝毫看不出她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大理寺卿一见池渊帝,扑通一声就跪地上了。
颤颤巍巍的递上了手中的折子,头都不敢抬。
池渊帝兴致勃勃的接过折子,越看脸就越黑。
这算什么?吃个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见奏折中还提到了姜唐,池渊帝冷笑一声。
大理寺卿瞬间冷汗涔涔。
殊不知池渊帝这冷笑可不是对着她的。
是对着姜唐的。
早上她姜唐进宫的时候可是对牵扯到池琉这事儿可是只字未提啊!
她可不信姜唐对此完全不知情。
生气的把手中的奏折往桌上一丢,命人去传姜唐进宫。
见大理寺卿都开始发抖了,这才给大理寺卿赐座,还好心的给了杯茶让她缓缓。
姜唐来的速度很快。
刚踏进御书房,迎面就飞来一个东西。
伸手一抓,见是一份奏折。
眼睛一转,看到了坐着的大理寺卿朝她瞪来一眼,眼神中很明显是责怪她让整个大理寺都加班,猜到了这奏折跟她有关。
可有外人在场,姜唐也不方便直接打开来看。
恭恭敬敬的给池渊帝行了礼。
双手捧着欲将奏折归还。
池渊帝没好气的叫起赐座后,让姜唐打开来看看。
姜唐一目十行的看完,冲着池渊帝一点头。
“回禀陛下,奏折上所言皆是属实。”
“朕问你,你是何时知道此案与池琉有关的?”
“昨夜。”
“那你今早进宫为何只字未提?”
池渊帝咬牙切齿,怨念森森。
“臣怕冤枉了他,毕竟臣与他有旧怨,没有人赃并获万一被反咬一口,臣难免落一个公报私仇之名。”
姜唐无辜眨眼。
“呵呵!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人赃并获的?”
池渊帝阴阳怪气,大理寺卿坐在一边一个字都不敢说。
“哦,就是昨夜臣的人跟着富贵,见到池琉在那小院中出现,臣便猜测池琉与此事有关,见到他连夜出城,行迹可疑,就派了人一直跟着。
今日一早,为了逼出他的底牌,得知他把孩子们送出城的方法,臣便请旨封锁了城门。
果然,池琉为了尽快把孩子们送出城,暴露了那条一直通往城外的密道。
臣待那些人进入密道后,就解决了院子里把手的人,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进入密道,一直远远地跟着。
直到池琉出现,得意忘形之下,臣才得知了那池琉早有了叛国之心,并且已经付诸行动,这些年一直帮着东阳国人培养细作!”
“嘶!”
大理寺卿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摊上大事儿了,这些话她刚刚那个浓眉大眼的叫八两的家伙,可是一个字都没说啊!
如今掺和到了这皇室阴私谋朝篡位之事之中,只怕昨日就是她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啊!
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谁能想到昨日她还阖家团圆,甚至今早还在含饴弄孙,现在就突然遭此横祸啊!
早知道,就把自家夫郎做的那套红色的里衣穿上了,这本命年是当真犯冲啊!
大理寺卿后悔不已,都是那个侧侍挑拨离间,说红色里衣若是让人不小心瞧见会被人笑话!
若是今日她能活着走出御书房,回头就把那侧侍休了!
池渊帝轻蔑的看了大理寺卿一眼,真没用,这点事都扛不住!
果然只有朕这样遇事不慌,淡定从容的的才是真正的大女子!
“你且仔细说来,那池琉是怎么说的?司琴,给大理寺卿取一套纸笔,让她一字一句的记下来!”
堂堂大理寺卿,胆子怎么能这么小呢?
得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