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西客院的池琉听到陈宝晴的小厮回禀小姐不见了时,一脚踢开了正跪着给他捏腿的使男。
起身一个跨步来到小厮跟前,不敢置信的问。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姐,小姐在林中玩捉迷藏时,不,不见了。”
小厮哆哆嗦嗦。
“啪!”
池琉抬手就给了这小厮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那么多人跟着,居然还能把小姐跟丢!废物!”
缓了口气,又踹了这小厮一脚。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路!”
小厮被踹的倒在地上,却不敢喊疼。
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应“是”,一边躬着身子往外走。
池琉赶到的时候,陈宝晴还没找到。
怒不可遏的池琉当即赏了陈宝晴的奶爹和小厮一人一巴掌。
语气森然。
“若是小姐有个什么意外,当心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们!还不赶紧去找!”
下人们瞬间四散开来。
许是池琉的威胁起了作用,不多时就有下人来报。
来人吞吞吐吐,抖如筛糠,不见报喜的喜悦,哭丧着脸,倒像是报丧。
“报!找到小姐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小姐怎么啦?”
下人不敢回答,只是一味地哭泣。
池琉见下人这副样子,顿时就慌了。
“莫非,莫非,我宝儿遭遇了不测?”
想到这里,池琉跌跌撞撞的往陈宝晴所在的方向奔去。
当池琉看到满脸是血,鼻青脸肿,被下人抱着,双腿不自然下垂的陈宝晴时。
若不是看到了身上熟悉的衣物和他亲手挑选的配饰。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他的宝贝女儿。
“我的儿呀!”
池琉扑上前去。
“你这是怎么啦?你睁开眼睛看看爹啊!这是哪个丧良心的啊,竟然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来人呀!快来人呀!”
池琉哭的险些晕过去,若非贴身使男平儿及时扶了一把,只怕就要摔到地上。
“夫郎,当务之急是要带着小姐回去,找大夫医治啊!”
“对,对,是了,找大夫,找大夫!”
一行人慌慌张张的回到客院,观主也已经闻讯赶来。
“贫道略通岐黄之术,骤闻小善信遭难,不若让贫道为小善信诊治!”
池琉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毕竟观主医术高超,他早有耳闻。
“多谢观主,多谢观主,若是我儿能够度过此劫,我一定多多供奉香火!”
观主却不在意,只是径直走到陈宝晴床前,仔细诊了脉,又细细检查了她的伤口。
回头对一旁站着的池琉道。
“善信不必担忧,小善信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看着可怕了些。待贫道为她接好腿骨,仔细将养着便可。”
池琉闻言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就要坐到地上。
一旁的平儿眼疾手快,又是一把扶住。
示意小使男搬来绣墩,扶着池琉坐下。
待观主为陈宝晴包扎好头上的伤口,又为她接好了断掉的腿骨。
池琉捧着药方千恩万谢。
道长略略点头,就起身离去。
池琉摸着陈宝晴的小手,一时之间又湿了眼眶。
这边池琉一片慈父心肠寸断,愁云惨淡。
那边唐老夫郎那里却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姜白茶绘声绘色的讲述她揍人的过程。
随后又有些心虚的开口。
“祖父,那陈宝晴还是个孩子,您不怪我下手太过狠毒吗?”
唐老夫郎摸着她的小脑袋。
“那你觉得你下死手了吗?”
“那倒没有!”
姜白茶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咱占理咱怕啥?先撩者贱!
她是孩子,那你不是小小孩子?
人家都对我们动手了,我们若是忍气吞声,那怎么对得起他们的那番歹毒心思?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没打死,那就不叫事儿!”
唐老夫郎眯了眯眼。
“可是,虽然没有证据,那池琉想必也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白岚在一旁道。
“那也无妨,怀疑又如何?拿不出证据,就是告到圣上那里我们也不怕!若是他们还敢再有下次,那就把他们的腿一起打断!”
唐老夫郎霸气开口。
“好嘞!”
姜白茶脆声应道,又转头看向白岚。
却见白岚也肯定的对着她点头。
姜白茶心下大定,看来自家亲人是完全站在自己这边的。
出了那口恶气,姜白茶就把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
无视了吵吵嚷嚷到处抓凶手的陈府家丁。
又开始整日在山间溜达。
那边陈宝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一睁眼,就看到了守在床前的池琉。
“嘶”的倒吸一口凉气,费力的开口。
“接,窝枕么了!”
陈宝晴说话漏风,一张口,就能看到缺了两颗门牙。
池琉看着女儿躺在床上的样子,心疼不已。
但下人们回禀的都是并未抓到行凶之人,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一点用处都没有。
此刻见女儿终于醒来。
安慰了几句,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出事之前。
“宝儿,你可还记得是何人伤了你?”
陈宝晴皱着眉头,回忆起事情经过。
“接,有人打窝,窝的腿被打断了,窝好疼,尼要为我报凑!”
“那是什么人伤了你?”
池琉再次追问。
“不,窝不资道,窝好疼!”
陈宝晴疯狂摇头,哭喊起来。
可她一哭闹,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越发疼痛起来。
池琉连忙抱住激动地陈宝晴。
“宝儿不哭,宝儿不哭,仔细扯到了伤口。你放心,爹一定会抓到凶手,为你报仇的!”
池琉安抚着陈宝晴,虽然没有抓到人,但他内心已经有了怀疑。
这天下哪有这般巧的事情!
宝儿前日刚得罪了那小贱人,第二日就遭了如此大难!
可恨派出去查探的人都说当日事发时那小贱人在观中散步,不少人都瞧见了,并未靠近过那树林,观中之人都可以作证。
呵!这种把戏糊弄谁呢!
哪家手下没有几个办事的人!
什么时候做这种事需要主子们亲自动手了!
姜白茶!
白岚!
贱人!
都是贱人!
你们以为没有证据,我就拿你们没有办法了吗?
你们给我等着!
池琉眼中迸发出了森森寒意,宛如毒蛇吐出了信子。
藏在暗处伺机给人来上一口。
正在秋千上晒着太阳的姜白茶突然觉得背后一寒!
想着甲六打探来的消息。
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
想必是某人在无能狂怒了。
她倒不也后悔招惹了那人。
就算抛开还未发生的原剧情,那池琉这些年也一直在针对自家爹爹。
当年更是带头在各个宴会上嘲讽白岚,带着人孤立他,若不是唐老夫郎一力维护,还不知自家爹爹要受多少委屈。
那日陈宝晴敢偷袭自己,未尝就没有池琉这个做父亲的教唆的原因!
生气吗?愤怒吗?
那就对了!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