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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夫人看向自家女儿。

“你看看你。”

轻嗔埋怨了一句后,母女两人来到前厅。

见到英国公夫人进来,李复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母亲。”

英国公夫人面带笑意。

“韶儿她性子急,莽撞了些,姑爷莫要怪罪。”

李复连连摆手。

“哪里哪里,能理解,父亲去前线这么久,虽然有家书传回来,但是前线的情况始终是令人记挂,如今终于尘埃落定,早些来给母亲送消息,也好让母亲放心。”李复说道:“夫人她也是关心则乱。”

落座后,丫鬟奉上了茶水。

“这场仗,可算是打完了,打完了好啊。”英国公夫人舒了一口气:“人不在长安,心里总是惦念着的,不过,这次打赢了,咱们大唐,也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了。”

北方的突厥人,谁不恨?

百姓恨,朝堂上也恨。

一个动不动就来找麻烦的恶邻,能稀罕得起来才会是怪事。

“估摸着,下个月就能到长安了。”李复说道:“到时候,咱们一家人,也就能团聚了,到时候我提前让震儿从庄子上回来。”

英国公夫人点头应声。

四月初,大军班师回朝,回到了长安城。

长安城顺天楼。

李世民站在城楼上,眺望着远方。

城楼底下,士兵严守,百姓们也在四方围观。

李靖等人押送着颉利来到了城楼底下。

随后,颉利被带上了城楼。

李世民站在原地,垂首看着颉利。

“武德九年,你亲自来到渭河边,今天,你亲自来到长安了。”

“颉利,你有五罪,过去你父亲国破,依赖隋朝才得以生存。但是当隋朝有难时,你却一点都不帮助隋朝,致使隋朝覆灭,这是第一项罪名;突厥与我国为邻,却屡次违背约定入侵边境,这是第二项罪名;突厥连年征战不止,致使附属部落生怨,这是第三项罪名;掠夺我国之人,践踏庄稼,这是第四项罪名;答应你和亲,你却迁徙逃走,这是第五项罪名。我若要杀你,并非没有正当的理由,只是你我之间有渭水盟约,所以我不想苛责你。

你的父亲,和你的哥哥都是伟大的可汗,草原上的部族,也是强大的部族。

念及我们在渭水盟约之后,你没有大肆的侵扰,朕赦免你的死罪。”李世民说道:”赐座。”

“谢陛下。”颉利跪在李世民面前叩首行礼。

李世民昂首垂眸看着颉利。

“大可汗就要有大可汗的样子,来人,带他去太仆馆,不要怠慢他的饮食,去吧。”

“谢陛下。”颉利拱手,身子深深的躬了下去。

李世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

舒坦了。

大安宫,李复陪着李渊下棋。

李渊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李复,一脸的为难。

“这都多久了,怎么你还是个臭棋篓子?”

李渊的脸上带上几分嫌弃。

“小侄平日里不怎么下棋的。”李复说道。

“那你今天,跑到我这里来,跟我下棋,怎么着,是用你的棋艺,来给我添堵的吗?”

高手过招,才是畅快淋漓。

至于跟李复下棋。

那真是.......万一习惯了,往后再跟高手过招,就完犊子了。

李复嘿嘿一笑。

两人之间过招,怎么说呢。

就像是鹰之一手污染数据库一样。

“叔,今天,颉利来长安了。”李复说道:“坐车来的。”

“恩?”李渊抬头,疑惑了一下。

待遇这么好吗?

“囚车也是车。”李复认真说着。

“你这小子!”

“提气不?”李复笑问道。

李渊哈哈笑着点头。

“当年汉高祖刘邦,被匈奴围困在白登,一直到他死,也没有报仇啊。”李渊说道:“晋阳起兵,为了北面不受敌,我们只好向始毕可汗称臣纳贡,别提有多憋屈了。”

“那时候,我心里是气啊。”李渊感慨:“没有办法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形势逼人,当初若是不那样,就没有现在的大唐了。”李复说道:“叔当年难做,但是做的也是对的,不然中原的战乱,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几家打的厉害,为首的,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窦建德,王世充这些英豪,都有一统天下的能耐和资格。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李世民。

如今反打突厥也是一样。

就自贞观年开始,但凡不是李世民带着这一拨人殚精竭虑,大唐现如今是个什么模样,都难说。

朝廷是否能够维持得住,对内能否压制得住,对外是否能稳得住草原。

贞观朝,两年反了仨,内里,可是一点都不太平。

是万不能内有灾荒,外有战事的。

“那个,叔,颉利被生擒带回长安,大军凯旋,太极宫必定会举办宴饮,到时候您........”李复试探着询问。

“自是要去的。”李渊笑道。

李复点了点头。

李渊笑着叹息一声。

“二郎啊,他比我这个做父亲的强,不管是带兵打仗,还是其他。”

“以前啊,我觉得你二哥性子还是不够沉稳,不够忍耐,武德年间,面对大唐上下那般情况,对于突厥,还是一直主战,我觉得他的想法,过于激进了。”

李渊是觉得,突厥人南下,无非就是为了钱,为了粮。

只要给他们钱粮,把他们打发了就是了。

让他们先回去,而后给大唐争取更多发展的时间。

大唐的人口不兴,兵力不足,跟草原上打起来,实在是没有胜算。

在平定了窦建德的残部之后,举国上下,已经经不起大战的折腾了。

“但是自从他当了皇帝之后,我发现,他反而沉稳下来了,变得比以前更加能忍耐了。“

“这次能一举荡平突厥,压在我们两代人心头上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了,我很高兴。”

李渊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神色。

回想起武德年间受的气。

越想越憋屈。

如今再看,颉利乘车到长安城来。

这不得去看看?